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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克街13号 第913节

      塔夫曼开口道:“这是一场骗局,是秩序针对我们这群人的骗局,如果刚刚不是我毁掉了传送法阵,出现在这里的,就是秩序之鞭的人!”
    这个时候,说话底气足是最重要的,很显然,曾当过舰队司令的塔夫曼在这方面没有问题,他的这番话语直接让手下的这群光明信徒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虽然猜忌、狐疑的情绪已经产生,但至少不会现在就把塔夫曼当作叛徒去攻击。
    塔夫曼对卡伦道:“我来为你们启动法阵,快进去。”
    “好。”
    话音刚落,先前被塔夫曼毁去法阵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团火焰,紧接着火焰散开,形成了一只火焰凤凰的虚影。
    本来在卡伦怀里睡得正香连先前塔夫曼拜托卡伦照顾奥菲莉亚时都没苏醒的普洱此时却睁开眼抬起了头:
    “唔,好纯粹的火焰之灵,但却带着一股浓郁的死气,好矛盾的存在喵。”
    火凤出现后对着下方吐出火焰,火焰马上凝聚出了一座新的接引法阵。
    塔夫曼马上凝聚出光明之火想要净化掉这头火凤,可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法阵上方凭空出现,直接一巴掌拍散了塔夫曼释放出的光明之火。
    “呵呵,叛教者?”
    塔夫曼周身当即释放出暗红色的力量,身形冲了上去。
    然而,一面光明之盾忽然出现,挡住了塔夫曼这一击,紧接着,一个眼窝凹陷身形岣嵝看起来却很年轻的男子从“无”中走出。
    “如果不是我身上有这一条火焰之神遗留下来的火凤之灵来帮我强行开辟通道进行定位,我应该已经迷失在空间逆流中了。
    叛教者,你是想要埋葬我啊?”
    “啪!”
    光明之盾消失,句偻青年一只手向前探出,刹那间,那只手掌皮肉直接褪去,露出了白骨,恐怖的撕扯之力直接撞击在了塔夫曼身上,瞬间破开了塔夫曼身上的防御。
    句偻青年单臂又接了一个下压。
    “砰!”
    塔夫曼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
    句偻青年抬起头,发出一声低喝,塔夫曼身下出现了一个灰色的旋涡,三条巨蟒出现,将塔夫曼完全包裹住。
    塔夫曼身体力量迸发准备挣脱束缚,但句偻青年却直接出现在他身侧,白骨手对着他的胸口直接刺了下去。
    “噗!”
    森然的白色像是鱼鳞一样覆盖住了塔夫曼,压制住了塔夫曼的反抗,同时,那三条巨蟒的尾巴开始连接到句偻青年的后背上,塔夫曼体内的力量经过蛇躯不断传输进句偻青年体内。
    卡伦目露惊愕,这就是那位据说是从神葬之地回来的光明信徒么,除了那面光明之盾,其他地方哪里有半点光明信徒的模样!
    句偻青年目光环视四周,好在,塔夫曼带来的那批真正的光明信徒看着他的目光也是带着恐惧和忌惮,这就让卡伦这边的人“完美融入”。
    这位强行出现的存在并不知道,至少在此时并不晓得在场还有一支秩序之鞭小队。
    句偻青年张开嘴,发出了一声长啸,他的舌头在此时变长飞出,在半空中凝聚出一张丑陋的女人面容,女人发出尖锐的叫声,呼喊道:
    “以火焰之神侍者的名义,解除封印!
    深渊罪恶三头犬——吉拉贡。
    现赐予你自由!”
    “轰!!!!!!!!!!”
    火岛中央的死火山忽然发出了一声恐怖的轰鸣,上方的天空瞬间被渲染成一片阴森的火红色。
    整个火岛上的居民纷纷从睡梦中醒来,开始尖叫奔逃,这声势,说是灭世也毫不为过。
    “嗡嗡嗡嗡!!!”
    一道道炙热的火球从火山处喷发,岩浆开始流淌出来,紧接着,地面开始凸起,火山开始分裂。
    体形和火山一样的三头恶犬,从岩浆之中走出,那三颗狗头,左边一颗象征着“诅咒”,中间一颗象征着“融化”,右边一颗象征着“湮灭”。
    得到自由的它,向前迈出了一步。
    就这一步,直接引起了下方地面的剧烈震动。
    “哗啦啦………”
    一排原本建造在火山脚下的别墅直接坍塌。
    看到这一幕,先前还气势滔天的三头恶犬吉拉贡眼睛直接瞪大,似乎是吓了一跳。
    然后它左边那颗狗头对着天上深吸一口气,将天上四散飞出去即将砸落到下方的火焰流星全部吸入口中;
    它右边那颗狗头低下,对着地面深吸,将原本喷发出来要涌动向城镇的岩浆吸入。
    中间那颗狗头匍匐下来,伸出舌头舔向先前被自己震倒塌的那一排房屋,看样子,是想要用口水的粘合力将这些房子重新搭建起来。
    一声自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传向整座火岛以及附近海域,这一声的意思是:
    “废狗……乖的………”
    第478章 人间炼狱!(万字大章!)
    老船长坐在瞭望台上,左手托举着一个烟斗正在一口一口地嘬着,右手则抓着一块撒上盐粒的熏肉干,用来左烟。
    在他下方,新招募上来的船员正在被老船员训斥,他们其实没犯什么错,但就是因为没找到错处所以训斥起来更厉害。
    眼下,他的小海盗船已经离开了码头,来到了还能看见火岛的外部海面,这是按照阿尔弗雷德先生的吩咐做的。
    虽然现在不是适合再次出去“狩猎”的时候,毕竟新船员的磨合还需要时间,但老船长还是决定乖乖听话。
    他这辈子没什么成就,辛辛苦苦,也就攒起了这条小海盗船,船上的唯一一门魔晶炮还只是一个架子货,根本就打不响,纯粹用来充“船面”的;
    平生也没劫过什么大船,更没有寻找到过什么宝藏,毕竟现在稍微上点规模的商船火力都比他的强,接舷战的话他这条船就这么一些人,近战搏杀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反正他知道自己这老胳膊老腿是拿不动刀了,勉强凝聚起来的水甲可能连一发术法子弹都防不住,而且还会让自己冻得第二天起床着凉感冒。
    所以,他这艘船的生财之道往往就是去那些土着岛屿那里收一下保护费,或者找一些小商船队伍收一些消息费,告诉他们那些大海盗近期的动向以及洋流天气的变化。
    更有些时候,他还会去拉一些地方特产去高买低卖赚一点差价。
    可以说,他本人和这条小海盗船一样,就是这片海域里的一个混子。
    所以,他对自己的大儿子会选择反叛自己,并不觉得奇怪,年富力强的年轻人肯定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们心里还有属于海盗的激情澎湃。
    当然了,反叛失败,自己大儿子死了,他也没有多伤心,他不仅儿子多,而且并不知道谁是亲生的。
    年轻时经济条件不宽裕,去吃一下点心并不是单人选择口味,而是众人凑钱包一个口味的点心吃一晚;
    然后谁谁谁怀孕了,孩子往船上一丢,说就是你……你们的。
    具体是自己这群人里谁的,谁都不知道;甚至是连是不是自己这群人的,也不清楚。
    反正,就养着呗。
    做海盗的,有一半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剩下一半不是孤儿的里面还有一半,是自己父亲太多,分不清楚是谁。
    都是一笔湖涂账,湖涂地来,又继续湖涂下去。
    老船长总共收养了11个儿子,没收养到女儿并不是因为他重男轻女,而是妓女生下的女儿可以从米尔斯神教那里得到一小笔抚恤,有一个类似救助会的组织可以帮忙抚养;
    至于男孩儿,在这里反而成了赔钱货,大海上又没多少地需要你去种,也没有足够的牧场给你去放牧,且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走投无路来当海盗的男的。
    11个儿子,病死了3个,没一个是襁褓时夭折的,都是会说话喊他“爸爸”时得的病。
    原本老船长是能凑够钱给自己这艘小海盗船提升一下配置的,但岛上特殊医院的治疗费很贵,得的病还奇奇怪怪,耗去了中年时最能赚钱时所积攒的大半积蓄,人也没能救回来,等人从中年往山坡下走,老船长也就无所谓了;
    他忽然觉得一门样子货魔晶炮也挺好的,真弄来一门真魔晶炮他到时候又得纠结和心疼那贼贵的魔石了。
    还有3个不在的儿子,一个在妓院里和人吵架,被人一刀捅死了;
    老船长打听了一下,是七家海盗里一家的人,嗯,就不报仇了,就当他白死了。
    一个在海里游泳时被鲨鱼叼走了。
    还有一个运气不错,在一处土着人岛屿卸货时,被酋长的女儿看中了,直接拉进了帐篷完了婚,那时候他哭喊着求自己带他回去,而自己那个黑黑壮壮打着八个鼻环的儿媳妇就在旁边笑着;
    老船长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挺好的归宿,自己的儿媳妇一看就很踏实。
    前阵子,刚死了一个剩下里面的最大的。
    老船长叹了口气,他不是为死去的大儿子叹气,而是为自己浑浑噩噩的这一生叹气,年轻时的自己,还是喜欢躺在床上搂着妓女诉说着梦想的;
    等渐渐上年纪后,妓女们就不再愿意因为听了他的梦想而给他打折了。
    老船长从怀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这是那位阿尔弗雷德先生送给自己的礼物,临走前,他还给了自己一笔额外点券,嘱咐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可以按照下面的定位坐标通过通讯法阵进行传讯留言。
    他问那位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类似“宝藏传说”和“秘境传闻”时再留言?
    那位先生回答:不,你今天心情好多喝了一杯朗姆酒也能去留言。
    他有些不理解。
    那位先生说,他相信任何发生在自己家少爷身上的巧合,都会有必然性。
    老船长挠挠头,对那位先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这混子海盗的一生,言外之意就是在我身上,您就不要再浪费这心思……嗯,主要是浪费这点券了,通讯法阵使用费可是很贵的。
    那位先生却笑着说:当你遇到我家少爷后,命运,就不再是按照原本的轨迹了。
    “唉……”
    老船长又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理解这些人的思维,总是神神叨叨的,他就代入不了。
    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不理解,所以才一直只是一个神仆吧。
    但这也并不是怪他不努力不虔诚,而是那个海上小教会在收下自己没多久后,就在一场教会争斗中被灭了。
    下面,老船员把新船员欺负得哭了起来。
    老船长饶有兴致地听着,准备给手里的烟斗再添一次烟丝。
    就在这时,
    前方的火岛上传来了惊天巨响,岛上方的云彩也被火红所渲染,随即出现的,是一头面目狰狞无比可怕的三头巨犬,哪怕在自己这个隔着这么远的位置,都能清晰看见那头凶兽的身形。
    “吧嗒”一声,
    老船长的烟斗掉了,但却死死地攥着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