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是这么区分学生的真正原因。”
    马尔斯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道：
    “我的导师泰森大师是这么说的：
    “【将某一门炼金学学到大师级阶段，只是炼金学生涯的开始而已。
    “【不同学科的交汇，会诞生出奇妙的火花，像高温熔炉的热浪一样炽热，这才是炼金学最精彩的内容。】”
    马尔斯恢复正常的语气，说道：
    “在圣殿里，我们虽然拥有某一门炼金学的大师级资质，但不能自称为大师。能被人称作大师的人，必须拥有自创的炼金学体系。
    “就像阿达纳瓦多斯大师。
    “他是依次晋升为毒物、生物、奇物、油剂，四项领域的炼金学大师。只因为所学的第一门炼金学是毒物炼金学，阿达纳瓦多斯大师才会以毒物炼金学的造诣著称。
    “你在晋升为生物炼金学大师后，要是想按照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学习路径，继续学习奇物和油剂炼金学的话，导师依旧是他。”
    马尔斯指了指自己，“而我嘛，在晋升为大师级巨型造物师之后，会参照泰森大师的学习路径，继续学习其它炼金学。这是一种学习路径和学习方法的传承，可以让我们在学习多项炼金学时少走弯路…”
    夏佐接过话茬，“类似‘衣钵’一样的传承，对吗？”
    在上一世里，“衣钵”一词的出处带有一定的宗教色彩，后来泛指由老一辈传授下来的思想、学术、技能等等。
    但在东大陆的通用语中，“衣钵”一词来源于“爸爸穿过的衣服交给自己的孩子来穿”这一家常琐事。在特定语境中，专指两个相近的个体之间，年轻者沿着年长者走过的人生路径来成长发育。
    “对，就是这个意思。泰森大师也是这么说的。”马尔斯笑道：
    “不同炼金学交融在一起，会产生独特的产物。毒物炼金学和生物素材学的双领域产物，在其它的炼金学里也会用得到，奇物炼金学用得最多了。说不定，将来我还会用到你制作的产物。”
    马尔斯止住了想要提问的夏佐，向面前的门洞一伸手，“好了，快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还是请阿达纳瓦多斯大师来告诉你，毒物和生物炼金学的双领域产物是什么吧。”
    “好的，马尔斯学长。”夏佐步入门洞。
    …
    阿达纳瓦多斯大师的办公室。
    地板向高塔的垂直墙体外伸出数十米，一面巨大的半球形玻璃穹顶将地板罩住，既是天花板，又是办公室的墙壁。
    办公室内陈列着许多高大的玻璃展柜，里面的生物标本悬浮在空中或是浸泡在透明的液体里。
    一道年迈的人影，从房间深处走来，“嚯嚯~夏佐，你来了。”
    “日安，大师。”夏佐弯腰致礼问候。
    阿达纳瓦多斯身上是一件宽松的长袍，斑白的长发用一根发带绑住，除此以外没有穿戴任何装饰物，看上去十分朴素。
    他面容苍老，脸上沟壑丛生，但双眼神采奕奕，走起路来身形挺得笔直，嗓音沉稳又富有穿透力，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信任。
    阿达纳瓦多斯语气亲和地问道：
    “怎么样？能够适应银月联邦的生活吧？”
    “我在银月联邦生活得很不错。感谢您在多年前的关照，要不是您和考察团给予了我那次机会，我也不会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了。”夏佐欠身致礼，由衷地说道。
    “这是你应得的，夏佐。”阿达纳瓦多斯笑道，“跟我来吧，我已经准备好启蒙法术所需的秘药了。”
    他示意夏佐跟上自己，一边走向典雅的书桌，一边说道：
    “毒物炼金学与生物素材学相结合，它的内涵会发生剧变，不再关注于炼制毒物或是解毒剂。”
    阿达纳瓦多斯来到桌边，向着书桌一伸手，桌面上的两支倒三角形药剂瓶缓缓地移动到夏佐面前。
    他指着最左边的白色药水说道：
    “这是在你的精神海洋里，创造【精神介质】的秘药。你在喝下后，要尽快进入深层冥想，等精神介质完全成形后才能醒来。”
    他指向另一个药剂瓶，瓶子里面的液体有两种颜色。
    “这是灌输炼金学知识的启蒙秘药。你在喝之前，要像这样摇晃它，将里面的液体完全混合到一起。”
    药剂瓶在空中翻动数圈，两种药水合二为一，变成了红褐色的药水。
    “同样的，在喝完后需要进入深层冥想，等待药效结束后才能醒来。”
    阿达纳瓦多斯在夏佐将两支药剂瓶收进炼金口袋后，直视对方的双眼，低沉地说道：
    “【只要大脑的奥秘尚未大白于天下，灵魂将仍是一个谜。】（注1）
    “第四纪元末的血腥与罪孽，让很多炼金师意识到，通过解剖活物来研究灵魂并不可取。
    “炼金学派自参与创立圣殿以来，摸索出了一条安全、稳定，又不违背伦理道德和圣殿律令的研究道路。
    “毒物炼金学的地位一跃而上，成为了这条研究道路的核心炼金学之一。
    “这是因为，毒物炼金学与生物素材学交融后，诞生了一种名为【饵素】的炼金产物。”
    阿达纳瓦多斯伸手拍了拍夏佐的肩膀，“从你在晋升大师级毒物炼金师的考核表现上来看，我相信你一定能在饵素的领域有一番宏伟的建树。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是，大师。我必当竭尽所能地钻研这一领域。”夏佐暂时不知道饵素具体是什么…但不妨碍他说些敞亮话…
    “如果你顺利服用完秘药的话，明天上午8点至9点，我会在炼金室里教你如何使用新的炼金仪器。现在，去准备准备吧，记得必须在入夜之前服下两支秘药，否则会耽误明天的课程。”
    “是，大师，我记住了。那么，我告退了，感谢您的指导和建议。”夏佐再次欠身致礼，脚步轻快又平稳地穿过展柜，走向办公室的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