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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 第252节

      平日里,宋清明穿着打扮都不起眼,架着一副眼镜,黑框的,土气又笨重,衬得他书卷气很浓,但同时遮掩不少他本身的光彩。
    他褪下眼镜,原本的面貌就完全展露,长相俊朗,眉目如画,挺鼻薄唇,优雅清俊气息略胜一筹,压制住那一身呆板书卷气。柔软的短发有点凌乱,窜起几根呆毛,不如平时般规矩服帖。
    他穿着黑衣黑裤,衣襟敞开,里着一件白衬衫,领口几个扣子没扣,散开,喉结和锁骨露出,有那么点贵雅、禁欲的味道。
    气质跟平时比,简直判若两人。
    司笙悠然一打量他,“急得连眼镜都忘带了?”
    闻声,宋清明下意识伸手去扶眼镜,扶了个空,手一顿,泰然自若地收了回来。
    他没有近视,平时戴的眼镜镜片亦是平面镜。之所以戴着,是因年少时一些事,避免麻烦罢了。
    没有回应司笙,宋清明走出门口,视线在楚落身上略一停顿,直截了当地开了口,“他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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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秦凡的秘密【二更】
    他出去玩了。”
    直白,但敷衍。
    等同告诉二人:就算我知道秦凡的下落,也不会给你们答案。
    司笙不意外,一眯眼,嗓音清凉且漠然,“这话你留着跟秦爷爷说。”
    徒然提到秦融,宋清明微怔了下。
    司笙干脆挑明了,“要么说你知道的,要么我们找秦爷爷,当面说个清楚。是报警还是什么的,再做决断。”
    平时宋清明不声不响的,但绝不是轻易能威胁的性子。
    他若不想说,哪怕是将他们宿舍楼闹个底朝天,或是掀翻了整个封大,他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流言蜚语,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事关秦凡的话,唯有秦融出马,才能压得住。
    眼睑一垂,宋清明眸色沉静地一看她,说:“你不会说的。”
    司笙淡淡一瞥楚落,“我是不会,她不一定。”
    “我不在乎。”
    楚落神情微凉,很快接过话,表态。
    宋清明一顿,眉心轻拧,只觉得满脑门官司。
    按照秦凡的说话,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但,能瞒一日便瞒一日——司笙和楚落近况都不好,没必要这时候给她们添堵。
    但司笙这人,天生就是他的克星,三言两语,轻而易举便能戳中他死穴。
    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死穴一抓一个准。
    这件事,唯一不能说的,就是真以为“秦凡只是单纯出远门”的秦融二老。
    “去那边说。”
    思忖片刻,宋清明做出决定,朝靠车的僻静处看了一眼。
    楚落和司笙不至于急切到连这几步路都走不动,对视一眼,就朝偏僻的地方走去。
    周围十多双看戏的眼睛,原本期待着好戏爆发——如渣男被骂、美女撒泼、三角关系等狗血戏码,结果等来这样宁静和谐的场面,顿时失望不已,感觉大早的好心情都弥散在这样无趣的画面中。
    三人来到车旁。
    过往有人,但,听不清他们的谈话。
    “他出去玩的事,没假。”晨风拂面,碎发轻扬,宋清明说完一顿,尔后又温声补充,“不过,他可能不回来了。”
    楚落眉头紧皱,“‘不回来了’什么意思?”
    视线拂过她,宋清明淡声道:“字面上的意思。”
    一股悲怆感直窜心喉,夹带着几分恼火,楚落欲要上前,却被司笙拽住手腕,压住了。
    眼眸一抬,司笙冷静询问:“此外呢?”
    看着二人,宋清明停顿须臾,一阵清风掠过,带起了他平稳的声音,“他生病了。”
    楚落愕然地睁大眼,眼眸乌黑闪亮,盛满了难以置信。
    倒是司笙,略微一顿,便接过话,“什么病?”
    “渐冻症。”
    “什么?”
    楚落反应一惊,上前半步,身形微微前倾,似是没听懂他的话。
    手微抬,宋清明习惯性地想推眼镜,中途意识到自己没戴,遂作罢,将手揣到兜里,吐字清晰地解释道:“渐冻症,学名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叫运动神经元病。”
    “……”
    司笙没说话,瞪了宋清明一眼,示意不需要他解释。
    宋清明颇为莫名,一想,没说话。
    楚落身形一怔,震惊又茫然,脸色微微泛着白。
    伸出手,司笙扶着她,同时问宋清明,“确诊了?”
    “嗯。”
    宋清明肯定地点点头。
    轻轻一拧眉,司笙不沾情绪的嗓音里,终于透着点烦躁,“不好好治疗,想往哪儿跑?”
    “到处走走。家里就他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他怕秦爷爷他们担心,不敢出事,不敢走远,索性……”宋清明说话慢条斯理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平静自若,“趁现在出去看看。”
    “……”
    司笙沉默不语。
    秦凡确实吊儿郎当、不着四六,但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犯,从不涉及危险的事。小时候哪怕打群架,他也只是嘴上嚷嚷,真打起来了,司笙首当其冲,宋清明能强扛着,他绝对在旁喊“仙女加油”那个。
    他从小就怕出事。
    论“珍爱生命”,秦凡在司笙认识的人里,也能算得上数一数二。
    因为家里就他一根独苗,自家中父母、妹妹去世后,爷爷奶奶将他看得比自己命更金贵,一旦他出了事,二老任何仰仗都没有了。
    他性子里本也有着浪荡不羁、无拘无束,可二十余年里,他在老人眼皮子底下都循规蹈矩的,唯一做的一件离经叛道之事,就是开了一家纹身店。
    吸了口气,楚落紧攥的拳头松开,让颤抖的声音平稳下来,“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宋清明微顿,瞥见楚落眼眶的浅红,想了下,又实在地补充,“他不会告诉我。”
    楚落逼近半步,轻咬牙,又开口:“那天晚上,你接他回家,说的话是串通好的,是吗?”
    “是。”
    “他因为生病跟我分的手?”
    “是。”
    “他早计划好了,帮我争家产、摆平楚家人?”
    “是。”
    “他什么时候确诊的?”
    “跟你交往一周后。”
    对于楚落的问题,宋清明一一作答。
    可,问着问着,楚落却蓦地鼻尖一酸,问不下去了。
    跟她交往一周后……
    她完全看不出秦凡有何异样,除了,千方百计地对她好。
    良久,楚落微抬头,问:“他没留什么话吗?”
    宋清明如实道:“他说没必要。”
    “我们走吧。”
    楚落转过身,轻声跟司笙说完,便低下了头。
    沉默听到最后的司笙,“嗯”了一声。
    这一次,楚落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选择了后座。
    司笙临走前,偏头看了眼宋清明一眼,轻拧眉,但眼角余光觎见楚落后,终究是什么都没问。
    “走了。”
    扔下两个字,司笙转身上车。
    宋清明站在原地,目送二人上车,又静看着车辆离开。
    好半晌后,他微微垂下眼。
    这一个两个的,只会跟他说“走了”,潇潇洒洒地转身,从来也不见他们回过头。
    *
    一路无话。
    司笙未开口,楚落没吭声。
    车里的气氛静谧、沉默,分明有风吹进来,可这一方的空气却像凝固了似的,连呼吸都或多或少掺杂着沉重。
    司笙将车开到楚落家的单元楼楼下。
    彼时,还不到早上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