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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歌 第162节

      裴芝媛惊奇咦了声。惹得裴芝玉偷偷笑起来。
    赵幼澄以为他要什么,闻声起身跟着他进了书房,裴岘进了书房却不着急,问:“怎么没有和我说。”
    赵幼澄没懂他的意思,顺势说:“都是女眷又不用你招待,告诉你做什么?”
    裴岘见她又能犟嘴了,笑了下才说:“行了,你去忙吧,我自己找。”
    赵幼澄瞪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
    第115章 山雨欲来
    ◎裴岘为赵幼澄顶缸◎
    等赵幼澄再回来, 她们就开始嬉笑,宋宝珍笑说:“裴大人和印象中,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赵幼澄:“他从前不就是这样, 那是你不认识他。”
    裴芝媛却故意说:“我可以作证, 小叔从前肯定不是这样的。”
    赵幼澄无奈:“你再顽皮,我可是要去给你娘告状的。”
    裴芝玉说:“我回去就告状。”
    裴芝媛笑嘻嘻起身,给她重重行了一礼:“小婶婶有礼了。”
    她实在是没脸没皮, 已婚的小媳妇就是这样,方氏简直笑不停。
    如今赵诚不在太微宫, 赵善易的两个儿子也不来学武了。廉亲王自己请了武师在府中教他们。
    方氏笑说:”可见成了亲的女娘子,就是这么无法无天。“
    赵幼澄无奈笑说:“你看人家刘娘子可不是这样的。”
    刘玉娘没想到点她的名字, 赶紧说:“我这人不就无趣, 可裴娘子不一样, 她是性情活泼。”
    裴芝媛性格确实泼辣, 和方氏十分相像。
    方氏招呼说:“好了,别逗人家了。”
    她说完又问:“听说忠义候出京办差去了, 你一个人在家也无事,多出来走动走动。”
    刘玉娘听着笑着应声。
    她可不是无事在家,朱氏在忠义候府中犹如太后一样的存在, 太后娘娘都未必有她威严。她整日在府中都要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断官司, 因为方静云还在府中,那小儿太小了,日夜哭闹,朱氏到底舍不得大孙子,又让人将那孩子抱给方静云抚养, 方静云如今还住在朱氏的院子里, 因为朱氏舍不得孩子, 这会儿也不嫌弃方静云婚前闹出那些个丑闻了。
    她看着碍眼,眼不见为净,这才躲出来了。
    忠义候府是什么情况,赵幼澄大约是知道的。但她无心过问,她关心的是周聿昭南下,到底做什么去了?是他自己去的还是奉忠勇侯的命令去的?
    周宪实实在太安静了,她有些心慌。
    前几日听说御史台有人上折子,直言,陛下择嗣太平王,自当是还政于嫡支。而不该考虑庆王一脉,国祚贵重,怎么能落地到旁人身上……
    听说陛下大怒,着礼部为两位侄子制作冕服,可见并未把这话听进去。
    赵幼澄担心的是,这上折子的是谁的人?陛下故意钓人?还是皇祖母等人试探陛下的意思?还是庆王一脉试探皇祖母等人的意思……
    她现在想,自己不得不和皇祖母站在一起,保护阿弟的利益,至于将来怎么说,那是将来的事情,但眼下她和周宪实等人是一样的。
    “听说忠义候南下去寻道人,若是灵验,我倒是想替皇祖母求一道平安符。”
    赵幼澄淡淡说。
    刘玉娘偶有耳闻,她和太后娘娘关系不睦,且当日见识过太后娘娘待她的态度,并不相识亲厚。
    她还有些惆怅,婉淳公主居然不得太后娘娘的心意。
    刘玉娘微微笑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这次去时间不短,回江都祖宅那里,然后去苏州府。”
    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裴芝媛笑说:“看吧,人家对夫君去哪里是清清楚楚的,小婶婶连小叔回来不回来都不知道。”
    她们几个女眷哄笑,赵幼澄却听明白刘玉娘的提醒了。
    庆王在江都,何静生在苏州府。
    周聿昭果然不只是替陛下去寻道人。
    但是她无甚可说了,冲刘玉娘笑笑:“那就等忠义候回京了,再说吧。”
    京中的勋贵们这么多,这半年来悄无声息,二十二位国公,六位亲王,剩下的侯爵都不算在其内。这些不曾说话的人,可不是没有份量的。
    中午宴后,每人都收到了一份礼物,赵幼澄也算告诉所有人,她搬回公主府了,长公主府从此有了驸马。
    府中有长史,文学馆,文学馆虽然只有一人,但长公主府封邑同亲王,长公主府编撰的《地括志》还在最后的整理中。
    她需要有自己的声望,不可以一再的示弱了。
    方氏走的时候还说:“你表哥这几日大约会来找蕴玉喝酒。”
    赵幼澄笑说:“只管来就是了,我正好存了一批好酒。”
    结果当晚赵善易就来了。
    赵幼澄还在书房写东西,听到冬青窜进来,章嬷嬷被她吓了一跳,顿时教训她:“都说过多少次了,还是不长记性!”
    冬青没看到章嬷嬷才放肆的,被章嬷嬷抓了个正着,耷拉着脑袋,赵幼澄笑问:“谁来了?你这么开心?”
    “赵总督来了,找驸马喝酒来了。”
    赵幼澄看了眼隔壁看东西的裴岘,裴岘也听到冬青的话了,抬头看了眼赵幼澄,才说:“让他进来了。”
    赵善易来的时候带着酒,进了书房见赵幼澄也在,笑着说:“哟,两位都在呢。”
    赵幼澄问:“表哥怎么还带着酒呢?”
    “这不是驸马爷不给我酒喝嘛,我只能自己带着。”
    赵幼澄只当玩笑话,问:“你们在哪里喝?”
    裴岘:“就这儿吧。”
    他倒是不认生,整日赖在她书房里。
    赵幼澄只能让章嬷嬷去张罗。
    章嬷嬷将酒菜准备好,裴岘又反悔,让人把酒菜挪到对面西面房间里去了。
    赵幼澄也被拖过去了。
    赵幼澄不喝酒,坐在一边看着赵善易和裴岘喝酒,她几乎没见过裴岘喝酒。
    赵善易这会儿也不瞒着赵幼澄,尝了口赵幼澄的藏酒,赞了声:“这酒有些年头了。”
    赵幼澄:“这是我父王当年埋下的,我大婚那日,章嬷嬷命人挖出来的。”
    “嗬!那我可有口福了。”
    裴岘都不知道这酒的来历,看了眼她,然后尝了口,确实味道绵长。
    “庆王殿下,在江南放肆的有些过了。”
    赵善易幽幽地说。
    赵幼澄看了眼裴岘,裴岘始终都不说话,很久之后才说:“我知道,听说庆王的折子想调褚英去江南大营。”
    赵善易皱眉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褚英这人办事还是得力的,在上京城在他手底下,还是用的挺顺手的。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单纯想用褚英。”
    赵善易呵笑一声:“可能吗?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性格,我能不知道?御史台的折子他能不知道?陛下没有理会那道折子,他这是信心倍增了。”
    裴岘担心的不是这个,西北的蒙古人已经南下了。建州的建奴已经为主沈州,已经连续攻了几次,丁远山要是守关口是没问题的,但整个辽东以南要是让给建奴,那就太便宜他们了。
    丁远山一直图谋的是收复辽东。
    肃王爷的生意渗透的太深了,蒙古人若是南下,他毫无抵挡之力,全凭东面的守军震慑。可朝中能用的武将有限。
    陛下当初用师兄巡抚江南,就是为了守住江都这道水路口,可如今江都有庆王,何静生在江南搅弄,让师兄没什么发挥的地方。
    他有心让师兄去巡抚山东,漕运北上最重要的一段路程,山东至关重要。
    赵幼澄问:“因为九婶的性情,我倒是不了解赵旭,当真像他们说的那么聪慧吗?”
    赵善易笑了下,有些戏谑看了眼赵幼澄。
    “赵旭有没有赵诚聪明,你该能猜到。比赵诚还聪明的孩子不多了。”
    赵幼澄这会儿也不藏拙了,自信说:“我知道,阿弟早慧藏不住。只是早慧未必就是好事情。”
    赵善易:“但是眼下,聪明肯定是比装聪明有用。”
    他是铁定支持赵诚继承大位。
    赵幼澄也猜到了,他能把话说到明处,就是廉亲王等人的态度。
    西苑中赵晖再次昏厥,左书房的人如临大敌,杨寿山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整个人只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人的时候让人十分惧怕。
    苏妃红着眼睛守在床前,赵晖幽幽醒过来,看着床前的人,轻声安慰说:“朕没事,放心吧。”
    杨寿山一言不发,像一张张满的弓,。听见赵晖有些艰难说:“召康亲王、廉亲王。”
    杨寿山红着眼应声:“老奴这就去。”
    赵晖疲倦地闭上眼。
    康亲王和廉亲王当天进了西苑,所有人也就知道了。
    周宪实看着周聿昭的来信,很久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和送信的人说:“就按你们侯爷说的办吧。”
    若是眼下赵诚继承大统,那赵诚偏向的肯定是宗亲和裴家等一系人。
    他周宪实排不上号,周太后也没有话语权。
    所以周聿昭这么闹一闹也好,裴家若是落下去了,连带的宗亲也落不到好。那才是新的棋局的开始。
    残局总是不好摆弄。
    康亲王和廉亲王进了西苑,很晚才回去,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