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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住手,这根本不是豪门女配! 第50节

      他蹙了蹙眉说:“找错人了,我不做这些。”
    “那就换一种说法。”孟真瞧着这张真像小阿弥的脸说:“我们想请阿弥来为矿山祈福,庇佑矿山从今以后逢凶化吉,费用是收购矿山价格的三分之二。”
    她用指尖在他膝盖前的地上写了个数字,八千万。
    那么多的零。
    李丹眼神里的光跳了一下。
    孟真望着望着就笑了,哪怕这一世他披上了“阿弥”的套子,他也还是那个为钱什么都可以做的李丹,她无比确定他们依旧是同类。
    他开始用地方话和她交谈,问她居然愿意出这个价格,为什么不直接给吴威?他很清楚,吴威要收矿山的费用就是这个价格。
    孟真理了理头发说:“钱我多的是,但我的钱只能我给,别人不能抢。”她望着李丹:“我的钱只给我想给的人。”
    李丹黑色的眼睛里映照着她洁白无瑕的脸,这张脸像是小火苗,在他身体里流窜,他下意识抓了抓腕上的菩提珠,想起杀死父亲那一刻喷涌在他脸上、眼睛里的血。
    那时他身体里也像火苗在流窜,他战栗地兴奋着、这种兴奋在后来的许多夜晚让他害怕,怕自己着迷。
    他该拒绝。
    可是她在眼前笑着说:“阿弥的母亲姓李,也是云京人吧,你不是一直想找到她的家人吗?”
    李丹握着珠子的手指颤了一下,她怎么知道?
    孟真望着他,她太清楚他的软肋了,“考虑好再答复我。”她把自己的名片放在他的膝盖前,又将另外两张照片扣着一起放下,“还有这两个人。”
    她手指离开那两张照片,合十在胸口无比虔诚地说:“阿弥度一度他们吧。”
    李丹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脸、她的眼、她殷红的唇和她脖子上悬挂的翡翠佛,他被什么蛊惑着一样下意识伸出手去勾她的翡翠佛。
    一把枪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他抬起眼看见她身后站着的高大男人,那似乎是她的哥哥,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表情地垂眼看着他,好像他敢再伸手就射|穿他。
    李丹低下眼,看着她用不熟练的普通话慢慢说:“很名贵。”
    孟真笑着站了起来,握住了哥哥的手,你瞧,这一世他先注意到的还是很贵。
    ----
    回去的路上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孟真以为孟舒云会问,问她怎么会这里的话?问她怎么会认识李丹?
    他应该有很多很多疑虑,可是他一直没有开口问。
    还是她先忍不住说:“哥哥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孟舒云似乎在出神,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她的黑发,胸口贴着冷冰冰的枪,这种感觉奇异的熟悉,好像……
    “嗯?”他侧过头去看她,她身后的窗外就是大雨,他很清楚章岱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个矿山时她就在撒谎,她像是在这个地方隐藏了很多秘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不想逼你对我撒谎。”
    他甚至不清楚孟真另外给李丹的两张照片是谁,他只知道是两个当地人,一对夫妻。
    ----
    章岱那边一晚上没睡好,担心孟真兄妹俩,快天亮之前好不容易睡着了又突然听见街道上传来警车声,把她惊醒得彻底睡不着了。
    起床推开窗户看了一眼,街道上全是开出去的警车,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妈妈?”书禾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揉着眼睛:“这是警车声?”
    章岱过去亲了女儿额头一下,让她躺回去继续睡,轻轻说:“你再睡会儿,妈妈去看看真真她们回来了没有。”
    她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要出事。
    她披了衣服才推门出去,就看见了上楼来的孟舒云。
    “你们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立刻上前问:“外面是出事了吗?真真呢?”
    孟舒云对她笑了一下:“您别担心,我们早就回来了。”他指了指挨着她们房间的卧房:“真真应该还在睡,她昨天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章岱看着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外面的警车声一样。
    背后的卧房里传来了孟真的声音,她好像在打电话,说什么:“开出来了?多少?”
    孟真拉开了门,披头散发还拿着手机,却神采奕奕的对她说:“章阿姨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的宝石?”
    那双眼睛比宝石还亮。
    章岱简直要惊叹,孟真这小丫头到底有多少用不完的精力?多大的胆子呐,真该她赚大钱。
    第35章
    ◎回云京◎
    章岱也睡不着了, 见书禾也探头出来,干脆一起在酒店里吃了个早饭。
    街道上还是乱糟糟的,但酒店里一切正常,孟舒云早早起来吩咐厨师特意做了中式早餐, 也准备了几样这边的特色吃食, 说是给书禾尝尝。
    章岱不禁感叹这两兄妹教养的真好, 真真胆大聪明,舒云温柔心细, 谁能想到这是当初那一对被绑架差点死了的小可怜, 这其中的艰难成长恐怕外人很难体会。
    书禾倒是与真真很投缘,两个人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章岱自然非常乐意女儿跟孟真好, 之前她总觉得书禾内向,这一趟出来她才发现书禾是没有交心的朋友。
    她一边吃早饭, 一边打听了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还真出事了, 是北边镇子的一家诊所里昨晚半夜闹出了人命, 说是当地的一对夫妻给傻子儿子买“老婆”没谈成, 让地头蛇退钱,结果被地头蛇“处决”了。
    离奇的是那个地头蛇也死了,半夜开车去阿弥庙的路上冲进山沟里车祸死了,听说车子都着了。
    外面的当地人都在说什么血光之灾,什么阿弥神的惩罚, 什么阿弥昨天就警告过他最近不能再见红他不听, 出了事又想去阿弥庙才出了事……
    总之传的怪力乱神,这个地方的人异常的信这些。
    章岱自然是不信这些, 但也听得发毛, 发毛的是外面那些人讲起来这件事如此的稀松平常, 仿佛天天在发生这样的事, 她不敢细想,每句话细想都让她毛骨悚然。
    地狱一样的地方。
    她只想带着女儿快点离开回云京。
    她也不想让书禾多听这些,就没细问。
    用完早饭之后她要和真真再去一样矿山,矿山那边说开出了纯净度极高的斜硅镁石,她当然要去看看,但是才出了事,街上警察来去,她怕书禾一个人在酒店害怕,也不想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
    孟真却和她说:“要不带书禾也去矿山看看吧,顺便去矿山附近的景区逛逛。”
    章岱忙摆手,昨天矿山上闹的事她一个成年人都害怕,带书禾去万一那个叫什么吴威的再来怎么办?
    “章阿姨放心吧,吴威不会来了。”孟真递了当地的奶茶给书禾。
    “你们已经谈过了?”章岱惊讶的问:“谈妥了?”昨晚她们兄妹俩那么晚回来,就是去谈这件事的?
    孟真也惊讶的看她说:“没有啊,您还不知道出事的地头蛇就是吴威吗?”
    章岱愣了一下,望着真真听她说:“所以我才敢让书禾去,现在安全的很,我特意请了阿弥来为矿山祈福,这不就逢凶化吉还开出了宝石吗?”
    真真对她笑了一下。
    章岱只觉得那一瞬头皮发麻,她也是经历过见识过的,什么鬼神之说,出了这种事之后真真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再提起吴威,她一下子就想透了这其中缘由,只是她在想真真今年多大?十五十六?
    越想她的心跳的越厉害,真真何止是聪明,何止是厉害……
    这简直是年轻的孟老爷子!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世上还有什么生意是真真做不了、做不好的?
    章岱竟说不出的心潮翻涌,她试想一下如果这个矿山是她来做,遇上吴威这种人她会怎么处理?
    她自问只能花钱了事,这一刻她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个小姑娘自愧不如。
    孟舒云和她说,要是她不放心带书禾去,他就留在酒店里陪书禾。
    章岱不得不承认,两兄妹能把所有事办成。
    “好,那就一起去吧。”章岱没有再犹豫,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甸海之内恐怕没有人再敢动这两兄妹了。
    车子早就安排好了,这一趟再去矿山却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章岱原本担心女儿晕车,但女儿比她想象中皮实多了,在车上好奇的东张西望,一路上精神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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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之后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了,晴空万里之下的矿山几个穿红色袍子的沙弥跟着一位被尊称为阿弥的,在矿山内祈福诵经。
    诵经声回荡在洗过的天空下,竟让人觉得宁静。
    孟真上前双手合十朝那位阿弥作揖,喃喃说:“尘归尘土归土,阿弥度化是恶鬼的造化。”
    一群飞鸟飞过矿山。
    闭着眼在诵经的阿弥轻轻睁开眼,一只眼睛黑皓石般的眼睛望着孟真,唇角挂了笑意,声音庄重的用当地话说:“阿弥庇佑你。”
    孟真也睁开眼看他,阿弥真的会庇佑她吗?
    他朝她伸出了手,之前挂在他手腕上的佛珠坠在他的手指间,红色的穗子被风吹动,他将佛珠递给她:“伸手。”
    孟真顿了一下,才伸出手,他将佛珠套过了她的手指一圈一圈绕在了她的腕上。
    他收回手,用普通话又对她说了一遍:“阿弥庇佑你。”
    他把那串佛珠送给了她。
    孟真垂眼看着腕上的佛珠,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上一世他也挂着一串佛珠,那串佛珠后来在傻子死的时候被傻子拽断了。
    上一世她被买下来是作为傻子的童养媳养大的,李丹在诊所外救下她,在她被那对夫妻逼着嫁给傻子时救了她。
    到现在她还记得李丹拉着她的手一路逃跑,跑进阿弥庙里,擦掉她脸上的泪和冷汗说:“傻子死了,你自由了,等我有钱一起回云京。”
    她那时不明白李丹为什么会救她,后来才知道李丹的母亲也像她一样,只是没有人救她。
    他说:“我要把妈妈送回云京,送回家。”
    晴空万里之下,孟真握着腕上的佛珠轻轻对他说:“阿弥也庇佑你,我一定会替你找到她的家。”
    他望着她,笑意越来越深,仿佛自己的灵魂像佛珠一样缠在了她的腕子上。
    她可能不知道,在她找来前他试图去死。
    不远处,孟舒云看着阳光下的孟真和李丹,在想如果当初真真没有从绑匪手里救回来,是不是像诊所里的女孩一样?经历了地狱一样的苦难?那他……一定会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他一定会恨自己恨到疯掉。
    “真真姐姐。”书禾跑过去拉住了孟真的手,又学着她朝阿弥作揖。
    李丹重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