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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469节

      他昨天又再次劝了,让牧傲铁放弃这场比试,牧傲铁却不肯。
    放弃就意味着向吴容贵认输,牧傲铁的所谓“傲骨”令南竹和庾庆有些火大,却也拿他没脾气。
    到了这个时候,南竹才真正体会到了庾庆之前让自己放弃比试的心情。
    第三轮第五场的时候,牧傲铁和吴容贵登场了。
    有柯燃探好的路在,吴容贵有样学样,动手没一会儿,便将牧傲铁给逼了个手忙脚乱,后者的反击能力确实是弱点。
    结果不算意外,打斗不算激烈,但牧傲铁输了。
    他不想轻易认输,但被吴容贵的剑架在了脖子上,有心无力。
    众目睽睽之下,牧傲铁带着满腔的遗憾被宣判为失败者。
    他是低着头默默离场的,这一败让他自己清醒意识到了,若非自己的防守能力强,自己可能在首轮比试中就已经被淘汰了,敢来报名参加朝阳大会的人确实都是具有一定实力的高手。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和气收场了,庾庆和南竹算是大大松了口气。
    然这结果对萧长道来说,却有些酸涩,自己若能早知道应对方法,也不会将那胖子给打伤的,他也会跟吴容贵一样和和气气收场,犯不着得罪几个大箭师。
    但人生没有如果。
    十一场比试结束后,结果基本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毕竟参赛者的实力还是能说明问题的。
    丁寅区第三轮比试就此结束,依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昆灵山宗门大殿外,掌门赵登紫及几位长老沐浴在晚霞的辉煌中,各片区的比试结果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中,那么多比试免不了出些意外情况,最终都要到他们这里做最后的商榷。
    当然,免不了还是会谈到三连中的事。
    正这时,一长老忽出声道:“罪魁祸首来了。”
    众人顺势看去,只见一道人影横空飞至,落在了他们的跟前,正是向兰萱。
    赵登紫率领几位长老一起拱手行礼。
    向兰萱袖子一挥,略点头致意后,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明天的第四轮抽签,那个张之辰不用抽了,直接给他一个号牌,谁抽中了他,谁便跟他比一场。”
    此话一出,一干昆灵山高层的脸色皆变。
    赵登紫沉声道:“大行走,这不合适吧,既然是抽签,哪有直接翻牌直接给号的道理?”
    向兰萱提醒道:“丁寅区那边的第四轮抽签有八只空号牌,十二个人八个空号牌,他抽中的概率太大了,难道你还真想看到有人一场都不比就从片区里晋级的吗?还是少一点被人传唱的话题吧!”
    赵登紫:“他确实是运气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向兰萱直接从袖子里抖出一份自己出具的大业司行文,递予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有什么问题由我来承担!”
    摆明了直接来下令的,连商量都懒得做了。
    赵登紫接到手一看,最终苦笑一声,“既如此,那就依大业司的法旨吧。”
    话毕又将行文交给了几位长老传看。
    向兰萱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大袖一甩,转身就走。
    几人又再次恭送,谁知向兰萱忽然止步回头,冷冷问道:“赵掌门,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到底想针对那个张之辰查出个什么名堂来?”
    几人略怔,赵登紫不解道:“大行走何出此言,并未查什么呀?”
    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以为对方知道了自己派人去龙光宗深入暗查的事,暗暗惶恐于大业司的触觉。
    向兰萱回头斜睨着,“万里秋在丁寅区暗地里折腾,你当我看不见?”
    赵登紫先是一怔,旋即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意识到不是那回事,赶紧解释道:“万长老率人赶去丁寅区坐镇,是因为张之辰当时接连抽中空号牌,担心有作弊,故而前往监察,别无他意。”
    闻听此言,向兰萱一阵哼哼冷笑声发出,“看来还真是把我当傻子了,你们背地里在干什么,你们自己清楚。昆灵山的事我不想多干预,但我要提醒你们,你们有什么事最好等到朝阳大会结束之后再办。
    这次的抽签我们已经够针对那个张之辰了,再逮住他一个人东搞西搞不怕事多的话,真要搞出什么事弄得我无法对上交差的话,我保证在我倒霉之前让你们先吃不了兜着走,哼!”
    又是一声重重的冷哼,用力一甩袖子,身形迅速掠空而去。
    目送的几人脸色皆变,都变的很难看,对方的话已经说的很重了,连让他们吃不了兜着的话都出来了。
    赵登紫皱了眉头,回头左右问道:“她这话什么意思,丁寅区那边,我们好像没做什么不恰当的事吧?”
    一旁的长老沉吟道:“她说万师弟,难道是万师弟在那边干了什么不成?”
    另一长老捋须道:“万师弟掌刑执法,办事一贯谨慎持重,应该不会乱来吧?”
    猜来猜去没必要,赵登紫回头喝道:“去个人,丁寅区走一趟,立刻请万长老来议事!”
    第598章 交代
    一名弟子领命。
    很快,一只灵禽飞天而去。
    渐渐昏暗的霞光下,赵登紫等人并未去别的地方,就在原地等着。
    天色几乎全暗了下来时,山顶渐亮的灯火照耀下,灵禽载着一人飞了回来,来者正是昆灵山执法长老万里秋。
    见到一群门派高层皆绷着一张脸沉寂在夜幕中,多少有些诧异,走到众人当中问道:“掌门,何事急匆匆招我回来?”
    接他来的人也搞不清怎么回事,只说掌门有急事相招。
    掌门未发话,一长老皱眉道:“师弟,你在丁寅区干什么了?”
    万里秋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能干什么?就是遵决议行事,待事后自会向大家通告,急着把我喊回来就为了问这个不成?”
    见有些扯不清,又一长老道:“师弟,你对那个张之辰干什么了?”
    万里秋一愣,“除了遵决议行事,还能干什么?不是,你们没头没脑的,想问什么,先把事情说清楚行不行?”
    先问话的长老抬手示意大家少安毋躁,旋即将向兰萱没好气的重话给大致重复了一遍。
    万里秋听后既神情凝重,又莫名其妙,“并未干什么出格的事,宗门针对他改变抽签规则后,便停止了针对他的所谓的‘作弊’调查,准备最后一轮片区比试结束后就撤回了,能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他不可能在这种质问中胡说八道,顿都疑惑了起来。
    赵登紫:“万长老,向兰萱是客,我们是主,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要是没发现什么,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对我们放出狠话来,还望你三思,好好回想一下是否有什么疏漏,否则这女人翻起脸的话,我昆灵山怕是会有些麻烦。”
    言下之意很简单,这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儿戏,轻忽不得。
    面对众人的凝重目光,万里秋皱了眉头,思索回想了好一阵,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实在是想不出哪里有问题。掌门,不如这样,我先回去召集座下弟子一起梳理一下,若实在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我就亲自去找那位向大行走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会弄明白的,不至于把事搞那么严重。”
    赵登紫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有劳了。”
    万里秋朝众人拱了拱手,事不宜迟,立马走人,又借了灵禽之力迅速远去。
    路途虽较远,然双翅之力飞跃千山万水都不在话下,这点路自然不算什么,他很快又回到了丁寅区,落地后立刻让人把自己的两名随行弟子甘举和秦傅君给招来。
    待两名弟子一到,还不待两人行礼完毕,万里秋开口便道:“暂放下手头所有事情,去查一查,我们这边是不是有人在背着我们针对张之辰做什么手脚。”
    此话一出,两位弟子皆怔了怔,甘举好奇道:“师父,惊动掌门召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万里秋:“岂止是惊动掌门,大业司那边都被惊动了,具体的情况,掌门那边也不清楚,我也想知道究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什么。大业司那边的意思好像是指我这边干了什么,好像在指我们查了什么不该查的事情,你们两个立刻召集流星殿来的所有人员,一个都不许漏,严查是否有人背着我们针对张之辰干了什么。”
    甘举当即拱手领命,“是!”
    一旁的秦傅君却神情变幻莫测了起来,面对师父的命令,竟迟迟没有任何回应。
    万里秋和甘举当即感觉到了不对,甘举催促了一声,“师妹,师父的话没听到吗?”
    “嗯?”秦傅君如梦初醒般抬眼,旋即又有些支支吾吾,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边上的师徒二人相视一眼,意识到了什么,万里秋骤然沉声道:“丫头,难道是你不成?”
    秦傅君摇了摇头,“我是在暗查张之辰,但我查的事,好像跟大业司并无任何瓜葛,何况大业司怎会知道我在暗查?”
    万里秋一字一句道:“暗查?你暗查他什么?”
    秦傅君咬了咬牙,“弟子怀疑这个张之辰就是那晚杀害夜灵儿和地灵的凶手。”
    甘举诧异道:“那晚的人应该是上玄境界的高手,否则不太可能在大举围追堵截中脱身,有那修为是没资格参加朝阳大会的。”
    万里秋抬手示意他打住,盯着女弟子冷冷道:“你有证据吗?”
    “我……”秦傅君咬了咬唇,心虚道:“正在找……不过已经有了些眉目,事发时那个张之辰可能不在住的地方。”
    万里秋横眉冷眼,“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可能?你是让我拿‘可能’二字去跟宗门交代,还是想让我拿‘可能’二字去跟大业司交代?”
    秦傅君低了头。
    一旁的甘举也显露出了痛心疾首神色,“师妹,这事你为何不先向师父通个气?”
    秦傅君支支吾吾道:“师父也说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如何拿‘可能’二字禀报师父?”
    甘举:“于是你就瞒着我们偷偷去查了?那次事发后不是已经告诉了你,大局为重,善后处理吗?”
    秦傅君立马顶了一句,“师父和掌门也说了,发现线索可以暗查。”
    甘举伸手要,“线索呢?什么样的线索,拿出来呀,让师父拿给宗门做交代去。”
    这话还真难住了秦傅君,她的线索不好形容,就是直觉和感觉,但事已如此,此时总要给个交代,只能硬着头皮道:“师兄,我还是当初的怀疑,我感觉那天死的门中弟子只是替死鬼,是凶手用的障眼法,若我的猜测没错,我是和凶手面对面交流过的,我感觉这个张之辰和凶手很像。”
    甘举:“正因为你们近距离见过,是不是同一个人,眼睛就能看出,怎么还是凭感觉,你搞什么?”
    他也有点火大,宗门内部的事也就罢了,牵涉到大业司,事态是很容易失控的,一旦师父丧失了在宗门的地位,他们这些做弟子的也要跟着前途黯淡,这女人可以不要前途,可以凭张脸再做选择,他们这些男人怎么办?
    门派内部不像外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外界可以另找出路,门派弟子是能随便换个门派还是能随意脱离师门?搞不好就是一辈子靠边站的。
    另就是,师父对这个关门弟子明显比较偏心,他多少也有些不满。
    秦傅君反驳,“凶手狡猾,用泥巴糊了脸,师兄又不是不知道。”
    甘举被她说出了怒火,“当时近距离与之接触的不止你一个吧?你把跟他见过面的人都找来,当场辨认,看看能不能认出他来,只要能指证了,这事也就简单了。”
    秦傅君:“师兄,我说了凶手用泥巴糊了脸,让他们怎么认?”
    甘举:“你在开玩笑吗?你认不出,其他近距离见过的也认不出,凭什么说他是凶手,这到哪说理去,就凭你的感觉?现在大业司要交代,宗门能拿你这套理去做交代吗?”
    “好了。”万里秋抬手喝止一声,制止了两人再吵下去。
    秦傅君亦气恼,不跟他说了,转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师父,“师父,我只是在暗查他是不是凶手,关大业司什么事?就算是什么龙光宗弃徒,也只是个普通参会者,怎么会引来大业司的如此关注,我是不是越发有理由相信这个张之辰本就不简单,也更有可能是凶手?”
    万里秋沉声道:“你确定你只是暗查凶手没做其它的事?”
    秦傅君斩钉截铁保证道:“弟子一直把持着分寸,并未做任何出格之事,若有半句虚言愿受任何责罚。”
    万里秋:“做了什么,把过程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