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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第26节

      “你…”
    “我什?么!”姜觅“呼”地?站起来,“我告诉你姜晴雪,你少在?我面前搬弄是非,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我如?何行事!”
    她也是侯府的嫡女,怎么就不算个东西了!
    不。
    她没?说自己是东西…
    姜晴雪恨着,懊恼着,眼睛里全是火。
    “你瞪我干什?么?是你自己犯贱跑上门来找骂挨。”姜觅回瞪。
    姜觅的眼睛又大又水灵,像两汪清澈的泉水,瞳仁如?浸在?水底的黑玉石。当她用这双眼睛看人时,仿佛所有的污垢都无处隐藏。
    姜婉越发心惊,眼神开始躲闪。
    这个蠢货什?么时候变得?有气势了?
    姜觅一步步走近,逼得?她一步步后退,心绪和方寸齐乱。
    她被逼到?了门口?,若不是扶着门框恐怕已被门槛绊倒。更让她惊骇的是,事情好像被颠倒过?来。以前她总是游刃有余的那一个,往往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得?这个嫡姐情绪大乱。而今她心慌不已,而对?方却气定神闲。
    “滚!”
    这个滚字,击溃了她。
    她再忍不住,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姜觅怒气滔天的骂声,“什?么东西!也敢来教做事。还想来看我的笑话,信不信我明天就和孟姨娘和好?”
    紧着怒骂声低了下去,“他们要是诚心诚意?的来求我,我或许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她听到?这些话脚步加快,像被鬼撵似的跑出采薇轩。
    姜觅瞧着她疾行的样子,唇角慢慢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一个个的都想渔翁得?利,那么谁是鹬蚌?
    “姑娘,你真会改变主意?吗?”子规小声问?。
    姜觅摇头。
    这注定是一条孤身走的道,她没?有同行者,也没?有人真心诚意?地?想与她同行。那些人或是虚情或是假意?,为的是将她杀死在?半道,好夺走属于她的一切。她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所以她不会改变主意?。
    “子规,你记住,在?这个侯府之中?,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唯一在?意?的人也只有你。”
    “姑娘…”子规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个,动容之余又有几分心酸。“奴婢当不起的…奴婢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你已经做得?很好,如?今这阖府上下都说我们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比我想象的做得?还要好。”
    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已有默契,往往姜觅一个眼神过?去,子规就能领会其中?的深意?。
    子规眼眶泛着红,面上则是一片羞赧之色。“都是姑娘教得?好,奴婢以后一定会做得?更好。”
    姜觅拍着她的手,笑道:“嗯。以后你家姑娘我呀,就靠你罩着了。”
    “姑娘…”
    子规突然很想哭。
    谁家当主子的要靠下人照应,还不是因为她家姑娘无人可依。她心中?暗暗发誓日后遇事时更应该机灵一些,万万不能坏了姑娘的计划和行事。
    她忽然想到?什?么,命人把大门落了闩。
    回头一看自家姑娘正?一脸赞赏地?含笑看着自己,她羞赧着,欢喜着,激动着,脸蛋泛红眼睛晶亮。
    姑娘真的变了很多,她好喜欢这样的姑娘。
    ……
    这一天对?于侯府所有人而言都极其漫长,漫长的一天过?去,迎来的是更为难熬的夜晚,各院的灯烛又是一夜未熄。
    所有人都以为最难熬的人是姜觅,谁也不知道姜觅睡得?比谁都好。
    一大清早的,姜婉和姜洵姐弟就到?了采薇轩门外。事实上他们夜里就来过?,却被早已落闩的门挡在?门外。
    这个时辰门还闩着,他们照样进不来。
    大门外姜婉还在?低声叮嘱姜洵,姜洵低头一言不发。事关嫡庶之别和前程,姐弟俩都知道轻重。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今日来无论姜觅如?何打骂都受着,只要姜觅能消气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日头渐高,门一直没?开。
    姜婉几次隔着门缝叫门,里面根本没?有理睬。久候最是考验人的耐心,姜洵拼命压抑的郁气和怒火一点点地?往外冒。
    他们都知道姜觅是故意?的,又毫无办法。
    等啊等,太阳升至半空中?。阳光驱散昨日的阴霾,原本开得?繁茂的桂花残败了许多,馥郁的香气也淡了许多。
    姜洵已是满心浮躁,道:“说什?么只要我们诚心诚意?地?求她,她会就原谅我们,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那么说的,好让我们上门来自取其辱!”
    “洵儿。”姜婉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听了去,声音压得?更低。“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法子吗?”
    “父亲都同意?的事,她凭什?么不同意?。我还就不信了,她真能左右父亲的决定。”
    姜婉目光微闪。
    “她到?底是嫡长女,父亲再是不喜她,应该有的体面也不会少。”
    若是真正?厌弃了呢?
    她望着采薇轩外面的路,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不知又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姜觅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地?出来,那满头的珠翠晃得?姜婉和姜洵的眼都花了。
    所以他们姐弟二人侯在?门外时,这个大姐还有心思打扮梳妆!
    姜婉先回过?神来,神情怯怯又乖巧地?叫了一声大姐,递给?姜洵一个眼色。
    姜洵绷着脸,面色胀红,生硬地?开口?,“大姐,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大姐心生误会,更不应该顶撞大姐。求大姐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以后我必定好好待大姐,对?大姐言听计从,绝不忤逆大姐。”
    他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竟不敢直视姜觅。
    姜觅打了一个哈欠,华美之中?带着几分慵懒,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这姐弟俩不会以为干巴巴地?服软说几句好听的话,她就真的会回心转意?吗?
    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如?果不是为了利益,他们会这样吗?既然为了利益能暗中?害人,为了利益能欺骗哄瞒,为了利益能低三下四,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大姐,洵儿知道错了。他原本也不是故意?惹大姐生气的,大姐说的没?错他就是读书?读傻了,有时候犟得?很。大姐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人心隔肚皮。”姜觅打断姜婉的话。“何况我和他也不是从同一个肚皮里出来的人,我怎么会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谁知道他嘴上说着以后会听我话,心里是不是想着等以后用不到?我之后再算这笔账。”
    姜洵到?底年纪小,闻言面色都变了。
    他当然不是心甘情愿来服软的,若不是姨娘和姐姐劝他,若不是为了他嫡子的名分,他怎么可能低头。
    女子当贤,未出嫁时尊父为天,出阁后尊夫为天。徐夫人若是活着,必然也不敢不听父亲的。大姐身为父亲的女儿,更不应该违背父亲的决定。
    他不说话,姜婉自然要替他辩解。
    “大姐…”
    “啪!”
    姜婉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
    姜觅讥冷地?看着她,再次扬手。
    这下姜洵终于回过?神来,一把将姜觅推开后挡在?姜婉的面前怒目而视。
    “你干什?么?”
    “你敢吼我?你刚才不是说以后什?么事都听我的,绝不忤逆我吗?”
    打脸来得?这么快,还好意?思说对?她言听计从再不忤逆,当真是可笑至极!
    姜洵脸胀得?更红,又恼又气。恼她行事乖张令人讨厌,气自己一时没?忍住食了言。哪怕刚才那番言语并非出自他真心,但他既然说了短时日也应该做到?。
    “是你…是你欺人太甚!”
    “我这样就欺人太甚了?姜洵,你如?果记在?我母亲名下,以后我们才是同母的姐弟。你当事事以我为重,若我和别人起了冲突,你应毫无疑问?地?站在?我这一边,哪怕那个别人是孟姨娘和姜婉。你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这样就忍不了了。
    那还真是可惜。
    姜觅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心道果然。
    她算着时间,再次扬手。
    姜洵下意?识一挡,她就势朝后跌去,一下子倒在?地?上。
    “姑娘,姑娘!”子规急急忙忙扑过?来,扶了她几次也没?将她扶起,反而连带着一齐倒在?泥土中?。
    两人滚在?一起时,姜觅递给?子规一个眼色。子规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惨又无助。“姑娘,姑娘,你别和他们争了,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他们吧,否则你会被他们打死的…”
    “我凭什?么要给?他们,他们有本事就打死我!”姜觅叫嚣着,挣扎起来时故意?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子规也跟着有样学样,趁机在?地?上沾了满身的尘干。
    当主仆二人终于爬起来,那道身影已经走近。
    来人正?是姜惟。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直以为品尝兼优的儿子会有这样一面。不仅对?嫡姐不敬,还出手将其推倒。
    所以他真的错了吗?
    “你们在?做什?么?”
    姜婉听到?他的声音,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变得?一片煞白。
    怎么会这样?
    这难道就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父亲…父亲,事情不是你看的样子,是大姐…大姐她一时没?有站稳…”
    姜洵原本还在?怀疑自己的力气,此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从小得?姜惟亲自教养,以为自己才是父亲唯一的骄傲。
    “父亲,儿子不是故意?的。是大姐无理取闹要打三姐,儿子情急之下攘了她一下,根本就没?碰到?她,谁知道她竟然会坐地?不起。”
    “你们胡说!”姜觅怒道。
    她就碰瓷怎么了?
    别人使计让她上套,还不许她将计就计了。
    姜惟不是不信她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