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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150节

      端是楚楚可怜。
    崔韫的心软了那么一块。临到嘴的训斥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又怎么了?”
    她抽抽噎噎:“我在浇花。”
    崔韫面容有过一瞬间的古怪:“所以,你现在是什么品种的花?”
    女娘认真的想了想。觉得没什么花能够配上她。也便很嫌弃的看崔韫一眼,随后捧着自己的脸顾影自怜:“我人比花娇。”
    说着,她又难过的吸了吸鼻子,鼻音更重:“崔韫,我头疼。”
    “嗯,下回继续喝,继续疼。”
    他语气淡淡的。
    沈婳愕然:“你怎么能咒我?”
    “把解酒药喝了。”
    女娘听见了,不曾抬手,更别说接了。她冷艳高贵的把头扭向另一处,代表抗拒。甚至豪气放话:“我今儿但凡喝一滴,都算我输!”
    吓死你!
    崔韫愣是气笑了。
    紧绷的神经看着女娘叭叭叭的说着,也不免松快了些。好似只有在沈婳面前,他能稍稍的情绪外漏,喘上一口气。
    沈婳余光一直在打量着崔韫。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不劝了,反倒坐了下来。
    女娘紧紧皱眉。她端着脾气决定给崔韫一个台阶。
    “你哄哄我,没准我会卖你一个面子。”
    话毕,她伸出一根手指,期待的看着他,眼儿红润,睫毛微颤,上头还带着细细的泪珠。
    谁料崔韫不按照理出牌。
    “那我便喝了,正巧适才也喝了酒。你不要也好,索性便宜了我。”
    果然,对面的女娘凶神恶煞的抢了过去。一股脑喝了个干脆。
    做完这些她还很得意。语气做作。
    “不好意思呢,忘记给你留一半。”
    崔韫:“折腾够了,回府。”
    沈婳慢吞吞的站起来,腿软无力。
    崔韫上前正要扶她,女娘却在他靠近时,软绵绵的靠了过来。
    她小人得志的颐指气使。
    “你抱我。”
    “你以前都抱我的。”
    说着,她揉了揉貂毛:“还这么摸我。”
    喝醉的言辞,崔韫自然不会在意。他身子紧绷便又担心她站不稳,指尖不自然的虚扶女子腰身。
    “颜娘子要嫁给不喜欢的人了,那卫大公子一听就不是好人!韦盈盈要嫁的府邸还那么破,换成是我,是一日也住不下去的。”
    “可那又如何呢?”
    语气不自知的轻了下来,她很小声很小声带着艳羡。
    “她们都有家了。”
    女娘嘴巴瘪了瘪,泪珠儿一滴一滴地从雪腮滑落。
    “漾漾也想要。”
    她啜泣着,泪湿了崔韫的衣襟,美人眸,宛如盛春水。灼烧男子冷硬的心肠。
    扣在女子腰间的手攸然缩紧。
    他早晚也得娶妻。既然娶谁都是娶,若那人是沈婳……也挺好。
    男子细细去看她的眉眼。嗓音暗哑。
    “好。”
    女娘泪眼婆娑:“嗯?”
    崔韫喉结滚动,摸了摸她的瓷白细腻的脸:“带你回家。”
    第156章 谢珣归
    沈婳眼前一黑,披风将她的视线盖了个彻底。
    她当即抬手就要扯掉。
    “你若再动,可得滚下去了。”
    男人抱着她,踩着楼梯步步沉稳朝下走。淡淡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沈婳晕晕乎乎的理所当然吩咐:“那你小心点。”
    她记得,丰州就有女娘争吵间不慎从二楼摔了下来,一脸黏稠血,毁容不说更是摔断了好几根骨头。至今走路都是一瘸一拐,无夫家敢要。
    是她亲眼所见,也吓得做了好几夜的噩梦。
    当时,她就在想。
    ——为什么摔的不是周芝芝这朵小白莲呢!!!真可惜。
    为此,她到底还是有几分惧的,她还不忘威胁:“敢把我摔了,我阿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只听男人一阵轻笑。带动胸腔跟着震动。
    他嗓音很好听,清冷若潺潺流水。
    沈婳自不懂欣赏,开始字正腔圆的碎碎念:“我好闷哦。”
    没人理她。
    “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还是没人理她。
    一楼最是嘈杂,却随着崔韫的出现蓦地陷入死寂。
    能来一线天用饭的人非富即贵,自然认出他的身份。
    所有人直愣愣的盯着,不可置信。更有人擦了擦眼,再擦了擦眼。
    然后,他们听到一道带着浓浓鼻音的女娘,很不高兴的喊。
    “崔韫!”
    “你不理我不理我,竟然不理我?”
    崔韫淡漠的穿过人群。
    “别吵。”
    想到沈婳那做作的脾气,没准下一瞬又要不服气了。他又无奈的唇动了动。
    “乖些。”
    不服管教的沈婳很是勉为其难:“噢。”
    等他出了酒楼,酒楼用饭的客人依旧死寂。也不知是谁打翻了桌上的碗碟。
    ‘啪’的一声脆响,打破眼下僵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那是崔侯爷吧?他怀里抱的是女娘吧?”
    “定然是他,今儿大理寺不少人过来用饭。”
    “也不知那女娘是何身份,先前更不曾听到半点风声?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抱到怀里,实在伤风败俗了些,偏偏侯爷将她遮的严严实实,便是半点裙摆都不曾瞧见。护得可真紧。”
    “我不信我不信,只是长的一模一样罢了,侯爷最是端方自持。若是他,我自戳双目!”
    这边如何,崔韫自不会理会。
    挂着阳陵侯府木牌的马车早已稳稳停在外面。
    而在这时,街道处那边传来由远而近杂乱的马蹄声。有黑衣男子策马飞驰而过。
    马蹄声再度由近传远。
    可很快却是一个转身折返。
    来人夹紧马肚,拉紧缰绳。只听马儿一阵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谢珣裹着夜的寒气,剑眉星目,坐在马背上身子稍稍往前倾,似在打量辨认,随后挑眉道。
    “崔侯爷。”
    崔韫抬眸对上他的眼。
    “谢世子归京倒是比我预期的早。”
    “可别提了,两日没歇眼了。”
    军队还在后面,怕是要后日才到,他是骑着骏马,一路风餐露宿不曾停歇赶回来的。
    谢珣视线往下落,惊讶浮在面上。
    啧啧。
    真是了不得。
    这才时隔多久,崔家这位身边竟然也有人了。
    他自然不在意崔韫怀里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