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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不驻[双重生] 第48节

      谢峦枝以一种?很配合的语气说:“我们小时候住隔壁,后来他?搬走了,直到我到出宫到代王府,一次偶遇才碰到,王府的人都知道。”
    “你找他?真就只是为了幽会?还是说,有人指使你过去的?”
    “是我自己?过去的,没?有人指使我。”
    “可是有人告发说你是为了向?宫外传递消息才偷偷溜到宫门那里去的。”
    “绝无此事。”
    “真的么?你真的没?有帮代王殿下传递消息么?”
    那人凑近了,在?她?耳边冷冷一笑,声音渗人,“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缉事司掌印祁默,我手下经过的囚犯不知道有多少,从来没?有一个人不招供的,因为他?们只想快点被定罪好快点死。”
    居然是祁默!
    谢峦枝简直想要说脏话了,她?谢峦枝何?德何?能?竟然能?劳烦这座杀神亲自出马审问?祁默谁不知道啊,他?的名字简直令人闻风丧胆,想起?传闻中祁默那些“著名事迹”谢峦枝的身体不由微微颤抖。
    顶住啊,她?不住地在?心里对自己?狂喊,顶住或许还有生机,顶不住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不仅仅是她?自己?一个人,无数人都会给她?陪葬。
    祁默满意地看着刑架上明显紧绷的娇躯,再次冷声问:“代王殿下到底吩咐你做什么了?泌阳侯的印信又是怎么回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谢峦枝说:“冤枉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印印不印信的,殿下也没?让我干任何?事,我只是想见见李俊而已,就算犯了宫规也不至于如此吧!”
    又是连续的两鞭子招呼在?她?身上,谢峦枝尖叫两声,眼泪滚落下来,一颗又一颗接连不断。
    “快招!下次可就不是两鞭子这么简单了!”
    谢峦枝一边哭一边大声喊:“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狗官是要屈打?成招么?你死心好了我不会认的!到皇上面前我也不认!”
    豁出去了,上辈子死都死过了,她?谢峦枝能?怕他?一个祁默不成?
    然而她?闭上眼睛等待许久,也没?有下一鞭子落下,她?悄咪咪睁开一条缝隙,用力扭头向?后看去,牢房内空荡荡的。
    第65章 半路追回
    深夜, 代王府。
    朱炯正与一人在密室内相对而坐,两人低声谈论着,说了很久很久, 说得很仔细,似乎在商量什?么事。
    若谢峦枝在此看到对面之人,定然要吓一跳,因为与朱炯密谈的不是别人, 正是缉事司掌印祁默。
    正事谈罢,祁默说起谢峦枝:“殿下, 臣替殿下试过了,那个宫女对殿下的确忠心, 并没有背叛殿下, 不过臣以为她?终究是个隐患, 臣建议还是除去比较好, 以免落入别人手?中。”
    朱炯说:“不准动她!”
    祁默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 心中了然。
    “臣明白了。”
    朱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到:“你?刚才说你?试过她?了,怎么试的?”
    “臣亲自拷问?她?了。”不顾朱炯骤变的难看?脸色, 祁默平静地说, “只打了三鞭而已, 臣手?下有数,殿下放心。”
    “孤不是让你?照拂她?么?”
    祁默说:“殿下, 一点伤都没有会惹人怀疑的,这也是为她?好。”
    “你?说她?没有背叛孤?”
    “是的,她?坚称这件事与殿下没有丝毫关系。”
    朱炯听到祁默的话心中滋味复杂, 阿峦定然痛极了也害怕极了吧,她?却一直在努力保护自己。
    “她?怎么样了?”朱炯问?, “可还好?”
    “上过药没有大碍了,今天?白天?流放的队伍已经出发。”
    朱炯说:“看?顾好她?。”
    祁默想起在拷问?中那个死扛着不说的侍卫,问?到:“殿下,那个一同流放的侍卫,可需要臣帮您分忧?”
    祁默不介意?帮自家?殿下顺带解决一下碍眼的情敌。
    经他一提醒,朱炯也想起来了。
    他略有些不虞地想起李俊那张脸,他现在定然正在向阿峦献慇勤吧。
    “让他好好的,孤会亲自解决。”
    ......
    一条小路上有几十个人在缓缓走着,前后是手?持官刀的士兵,中间是十几个被麻绳绑着手?的犯人,男女老幼都有。
    路过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的时候,领头的士兵向后一吆喝,“原地休息!”
    队伍停了下来,士兵们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犯人们也三三两两缓缓走到角落,寻位置坐下来,缓解身上的疲乏。
    谢峦枝也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靠着石头坐下来,李俊坐到了她?的身边。
    当初在监牢被祁默审问?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必定再也没有办法看?到外头的太阳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在挨了那三鞭之后祁默却离开不见?了,之后她?就被告知她?和李俊私犯宫规背判流放,稀里糊涂就这样上了路。
    谢峦枝问?李俊:“咱们是不是走了差不多一个半月了?”
    李俊点点头,“我?数了,四十五天?。”
    “那应该走了有一半了吧?”
    “我?听到了差役们聊天?,大概再走一个月就到了。”
    “真的好远呐。”谢峦枝感叹,她?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是八字里写着发配的命格,上辈子发配清州,这辈子又被流放。
    李俊低声问?:“小枝,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么?”
    谢峦枝说:“没事,我?还好。”
    “伤口呢?还疼么?”
    “已经愈合了,今天?一天?都没怎么疼,你?放心好了。”谢峦枝说,“你?呢,累么?”
    “我?一个大男人,这点路不算什?么。”
    “都是我?连累你?了。”谢峦枝愧疚地说,“你?不应该那样做的。”
    李俊笑了笑,“事出紧急,当时也是没有办法,而且你?看?我?的办法不是很成功么,咱们现在都好好的。”
    “是啊,只是流放了而已。”谢峦枝苦笑,“可是你?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在宫里谋得了前程,现在却......”她?叹息一声,“不值得。”
    “值得的。”李俊说,“能救下你?的性命,比什?么都值。”
    “你?为什?么都不问?我?那天?晚上到底去干什?么?”
    李俊说:“我?大概能猜出来,和代王殿下有关对不对?”
    “是。”谢峦枝说,“也不知道现在他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
    从监牢出来后她?就直接被押上了流放之路,再没有见?过一个代王府的人,京城现在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不要担心了,现在想什?么都是空的,而且他是王爷,不会有事的。”李俊说,“小枝,不管你?那天?晚上打算做的是什?么,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责怪自己。”
    谢峦枝看?着他领口处露出的伤痕,心中愧疚更?深,李俊相比她?受的罪更?大,结结实实挨了好几十鞭子,伤□□织错节,到现在还没有好全,可他现在依然在安慰她?,丝毫没有怨愤之意?,这样的情谊......她?如?何才能偿还?
    两人又安静地坐了片刻。
    李俊说:“小枝,我?们已经离开京城了,从此以后就把这些阴谋诡计全部都忘掉吧,那些事情都跟我?们无关了。”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道:“我?们到地方之后开始肯定会辛苦几个月,我?可能会被安排去挖矿采砂,你?可能会被安排去种菜纺织,流放之地环境会艰苦些,不过我?们肯定可以熬过来的,而且祖父不会不管我?们,很快就会来疏通关系,给我?们换些轻松的地方,到时候就好了。”
    “也许我?们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返回家?乡,我?们会在流放的地方一直待着,在那里变老,但地方再偏远,若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再清苦的日子也会变得有滋有味,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圆满。”
    谢峦枝看?向他,李俊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小枝,其实——小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希望你?是那个能陪我?一生的人。”
    “你?现在不用给我?答覆,我?只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或许之后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过得开心幸福。”
    李俊虽然努力地在克制,但他声音中微微的颤动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和期待,“好么?”
    李俊的目光真诚而炽热。
    谢峦枝说:“我?……需要仔细想一想。”
    李俊松口气,不是直接拒绝就好,小枝如?此表态就说明他还有机会,他相信自己的诚意?一定能打动她?。
    他满足地笑了下,“小枝,你?慢慢想,我?可以慢慢等,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用心对待你?。”
    谢峦枝撑起一个笑容,她?心内却有些茫然,李俊待自己如?此好,为自己牺牲良多,人又稳重可靠,品性又好,选择这样一个夫君定然不会出错吧,而且如?果自己答应了就不会伤了他的心......
    同意?的理由似乎一瞬间就能想起很多,但隐隐的,又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
    她?突然想起了朱炯,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生很大很大的火气吧。
    竹哨吹响了,是出发的信号,李俊扶着谢峦枝起身向队伍靠拢。
    众人正欲出发,突然来路的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等等——”
    来的是四个全副武装骑着快马的士卒,他们冲到队伍前挡住了前进的方向。
    “可是往云州府的发配队伍?”
    领队的官兵看?着架势小心答道:“正是,不知几位——”
    只见?一人从怀里摸出一纸文?书递给他,“此二人已被赦免,我?需将此二人带回。”
    领队验过文?书,来到谢峦枝和李俊面前,亲自替他们解开绳索,时不时地以一种窥探的目光偷偷打量他们,尤其是谢峦枝。
    “绳索解开了,两位——跟他们回京吧。”
    谢峦枝和李俊二人面面相觑,回京?
    那四个侍卫牵了两匹马到他们面前,恭敬地说:“谢姑娘,李大人,先?皇驾崩了,陛下已经免去你?们的罪责,请随我?回京。”
    谢峦枝和李俊都是一脸震惊,延平帝死了,朱炯已经是新皇帝了?
    谢峦枝的惊讶比李俊还要大,因为上辈子这时候延平帝还没死,她?清楚记得朱炯是差不多一年半以后才登基的。
    她?忍不住问?:“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王爷他——”
    “是,陛下突发重病,临终留下遗命,命王爷继位。”
    “那二皇子呢?还有成贵妃?”
    “下官不知。”侍卫恭敬地说,“谢姑娘回京后或许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