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乾冷笑：“当年你爱她爱得要死，差点为了她休学。结果呢？她莫名其妙和你分手，跑去国外读书，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你留下！你忘记你当时有多么痛苦了？”
    “……”
    褚念白沉默了。
    褚云乾继续说：“现在你已经结婚了，二嫂是个好女人，你真的舍得和她离婚？而且，二哥，你们要是离婚了，褚家和谢家的合作怎么办？”
    褚念白和谢青青的婚姻是商业联姻，是褚家和谢家合作的基石。一旦两人婚姻破裂，褚家和谢家的关系很可能会跟着出问题。
    褚云轩失踪后，褚家本来就在风口浪尖。
    如果失去谢家这个盟友，毫无疑问处境会雪上加霜。
    听到褚云乾提到褚家和谢家的关系，褚念白更加沉默。
    褚云乾叹息一声，继续劝说：“二哥，你要是真的喜欢白然，大不了当金丝雀养在外面，别让二嫂知道就行。干嘛非要闹到离婚这个地步？”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
    褚念白苦笑一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摇头：“不，三弟，我做不到。”
    “青青是个好女孩，我已经很对不起她，绝不可能再做出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事情。至于褚家和谢家的合作关系……”
    褚念白叹口气，“我和青青离婚后，我会亲自去谢家登门谢罪，请求他们的谅解。”
    褚云乾见劝说不动，声音冷了下来：“二哥，你疯了！”
    褚念白依然十分坚持自己的想法，语气苦涩却坚定，“我爱白然，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时安安站在门外，冷静地听着两人的争吵。
    她很清楚，褚念白这次是铁了心非要离婚，谁都阻拦不了。
    原书里，哪怕把褚老爷子气病了，褚念白都没有退步，最终成功离婚。
    只是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谢家始终没有原谅他，并且终止了和褚家的一切合作，让褚家元气大伤。
    褚家的破产，褚念白和他那个所谓的“白月光”可是功劳不小。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时安安脑海中。
    既然无法阻止褚念白离婚，是不是可以在离婚的条件上做文章？
    如果能留下谢青青，赶走褚念白——那褚念白和白然就没有办法祸害褚家，时安安也可以随时看着谢青青，不让她像书里那样想不开做傻事。
    不是有个词叫做“净身出户”吗？
    婚姻里的过错方，如果有心想要补偿另一半，可以选择净身出户，把所有的资产都留给前任。
    褚念白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对不起谢青青吗？
    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
    第十章
    忽悠恋爱脑
    想到这里，时安安推门进去，打断了褚云乾和褚念白的争执。
    她看向褚念白：“二弟，你跟我来，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说完这句，时安安转身出门，打算另外找个清净的地方。
    褚念白点头，跟在她身后。
    现在时安安才是褚家的管家者，他想要离婚的话，必须要经过她的同意。
    就算时安安不去找他，他也会主动去找她的。
    看着二人离开，褚云乾没有开口阻止。
    他觉得时安安的立场一定是跟他一样的。
    如果是由她出面劝说，说不定褚念白更容易回心转意。
    于是褚云乾满怀期待，对着时安安的背影大喊：“大嫂，你好好劝一劝二哥，千万别同意他们离婚啊！”
    背对着二人的时安安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劝是不可能劝的，恰恰相反，她还要煽风点火，趁着褚念白这会子恋爱脑不清醒，尽快把这件事定下来！
    很抱歉，褚云乾对她的期待，要落空了。
    -
    她带着褚念白，走到一处没有人的会客厅中。
    褚念白坐下后，有些不安地搓着手，小心翼翼求情：“大嫂……然然她肯定不是故意要推你的。现在她还被保安们扣押着，如果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能不能……能不能请大嫂先放了她？”
    他一直挂念着白然，之前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求情。
    这会终于有机会，褚念白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时安安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他。她的动作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就好像来这里只是为了欣赏茶叶一样。
    褚念白心里焦急，却也不敢随意催促。
    他按捺着性子，静静等待着。
    过了十几分钟，时安安才轻轻放下茶杯。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柔和，认真问：“二弟，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
    褚念白毫不犹豫点头：“大嫂，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离婚！”
    时安安：“那你知不知道，几年前白然出国，其实是你大哥的手笔？”
    她来参加宴会前，提前让何远道准备好了褚念白和白然相关的资料。
    时安安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前世去参加关键的试镜前，她甚至可以背熟整本剧本，把里面的人物分析得明明白白。
    没想到这些资料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没看到资料之前，时安安已经有了一些推测——当年褚念白和白然的恋情，最终以白然突然出国告终。
    以白然在书里表现出来的对金钱的狂热程度，怎么会选择突然分手出国呢？
    要知道，那时的白然可不是什么小明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家女儿。
    褚念白几乎是她最好的跨越阶层的机会，她绝不可能这样轻易放弃。
    而且，白然家境平平，出国留学的钱从哪里来？
    等看到资料，倒是和时安安预料的差不多。
    当初果然是褚云轩出手拆散了这对鸳鸯。
    只是不知道他给了多少钱，才成功让白然离开。
    “……”
    褚念白猝不及防，愣了好几秒，神色有些晦暗地回答，“……我本来是不知道的，是这次然然回来才告诉我的。当时大哥给了她五百万，要求她和我分手。她这才选择离开我出国读书。”
    哦，五百万，霸总的惯用额度。
    时安安微笑：“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会接受这笔钱？”
    褚念白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然然当时欺骗了我。她的妈妈曾经是我小学时的一个家庭教师，但她一直没敢告诉我，怕我因为这个看不起她。大哥……大哥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能把她逼走的。”
    时安安扬眉：“这是白然告诉你的？”
    她有点意外，还以为白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褚念白。
    褚念白点头：“两周前，我再次遇到然然的时候，她告诉了我当年全部的真相。还有——”
    他眼神眷恋而温柔，“她还把那五百万还给了我。这么多年，她其实一分钱都没有花。大嫂，然然真的是个清白善良的好女孩，是褚家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
    “……”
    时安安直接一个无语。
    她很想站起来使劲晃褚念白的头，把他脑子里那些多余的水分甩出来。
    白然一分钱都没花，那她是靠什么出国读书的，靠清白善良吗？！
    不过，不得不承认，白然的段位还挺高的。
    她舍得把五百万还给褚念白，难怪褚念白对她死心塌地。
    白然这一次一定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一心要拆散褚念白和谢青青，好顺利嫁入褚家。
    话说回来……
    时安安皱眉——白然出现的时机，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褚云轩刚失踪，白然就发起了攻势，逼迫褚念白提出离婚。
    莫非，白然也跟导致褚家破产的幕后人有关系？
    这念头让时安安一凛。
    不过她表情很平静，完全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
    她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打算怎么补偿青青？”
    褚念白愣了几秒，有些颓唐地摇摇头：“我……我其实还没想好。”
    整件事里，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谢青青。
    感情就是那么不讲道理。
    他心里只有白然，如果还和谢青青在一起，对三个人都不公平。
    但是该怎么补偿谢青青，他始终都没想好。
    时安安叹了口气，语气幽幽：“你知道吗，刚才在房间里青青哭得好惨。她一直在问我，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你才会这样对她。我这个做大嫂的，可以说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这话让褚念白的神情更加痛苦自责。
    他抬起手拧了拧自己的领带，眼中的内疚浓得化不开：“……是我，是我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