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唇角微微上扬。
    褚念风觉得自己很有戏。
    他等着余桃松口答应。
    角落里，乐团演奏着夜曲, 把气氛衬托得更加浪漫唯美。
    过了几秒, 余桃抬眼看他。
    她微微侧头，神色里带着些无辜：“褚先生, 你进门喜欢先迈左脚, 还是先迈右脚？”
    褚念风：？
    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吗？
    这么浪漫的场合，余桃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他咽了一口唾沫，随意回答：“……应该是左脚吧。”
    余桃的笑容突然冷了下去。
    她修长的手臂一松, 那束盛放的红玫瑰被摔落在地, 花瓣四散。
    她盯着褚念风，语气很淡：“抱歉, 褚先生, 我不喜欢左脚先迈进门的男人。”
    说完这句, 余桃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充斥着拒绝。
    褚念风猝不及防，整个人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余桃说, 她不喜欢左脚先迈进门的男人？
    这……这也太荒谬了吧！
    他急忙解释：“我, 我刚才说错了！我进门是先迈右脚的！对，是右脚！”
    余桃的笑意还是那么冷。
    她摇摇头：“那我现在不喜欢右脚先进门的男人。”
    褚念风：“……”
    他可算是看出来了, 根本不是哪只脚迈进门的问题，余桃这是在找理由拒绝他罢了！
    他的脸色难看, 声音有些嘶哑：“……小桃, 为什么？”
    明明他们进展得那么顺利, 明明之前气氛都那么好……
    为什么余桃会用这么可笑的理由来拒绝他啊！
    余桃反问：“褚先生，你喜欢我哪一点？”
    褚念风想了想，断断续续说：“你很美……你唱歌很好听，就好像天使的嗓音一样动人……你很聪慧，对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你很独立，靠着自己闯荡娱乐圈，从来没有走捷径……”
    这都是余桃的优点。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这么喜欢余桃，迫不及待想要和她表白，想要得到她。
    余桃抱起双手，目光沉静。
    她微微仰起头，看起来如同一只优雅而骄傲的白天鹅。
    她又问：“那么，褚先生，你身上又有什么优点，能和我匹配，值得我去喜欢？”
    褚念风咬牙：“……”
    该死，这个问题。
    他竟然不能第一时间说出答案。
    有钱？
    余桃身边追求者无数，其中有比他更有钱的人。
    有内涵？
    余桃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看出他的深浅，他强行装.逼只是自取其辱。
    独立？
    好吧他只是一个家族的吸血虫，根本就谈不上独立。
    在余桃清澈如水的目光中，褚念风觉得自己无比窘迫，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角落里的乐队不清楚这边的情况，还在动情地演奏着浪漫夜曲，显得这一幕更加荒唐可笑。
    过了好一会，褚念风才强行开口：“我……我爱你啊。”
    “爱？”
    余桃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睛微微弯起，流淌出嘲讽。
    她摇摇头，“很抱歉，褚先生，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认为你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你的爱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褚念风的心猛地沉下去。
    尽管已经猜到，可是这些话出口的那一刻，依然让他的心一阵阵刺痛。
    余桃继续说：“我看不上你的时候，别说左脚右脚的问题，你就连呼吸都让我感到不适。抱歉，褚先生，我先告辞。”
    她自若地理了理裙摆，优雅地对着褚念风点点头，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看到女主角离开，乐队终于察觉到异常，犹疑着停下演奏。
    餐厅老板探出头来看情况，见褚念风呆呆站着，只得小心翼翼走过去问：“褚先生，您定好的餐……还需要上吗？”
    褚念风回头看他，眼睛里充斥着血丝，看起来绝望又无助。
    餐厅老板被吓了一跳，什么都不敢再问，自觉地闪人，走之前还把乐队也叫走了。
    褚念风就这么在餐厅里呆呆站了半个小时。
    直到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乐队和餐厅的员工们都已经自觉离场，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他一个可怜人。
    他左右环顾一圈，气得想笑。
    餐厅里回荡着他低声的呢喃。
    “欺负人，这也太欺负人了……”
    -
    “干得漂亮，真是干得漂亮！”
    在褚家，时安安正和谢青青一起听着余桃发过来的录音。
    两人笑作一团。
    时安安一边笑着擦眼泪，一边给余桃转账。
    这次她转了三百万。
    就冲余桃这个杀人诛心的程度，三百万值了！
    谢青青在一旁扶着腰笑：“余桃太厉害了，我宣布我从此就是她的粉丝了！”
    只有旁边的何远道满脸无语。
    最近他已经默默为褚念风点了好多支蜡烛了。
    也不知道四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大彻大悟，浪子回头。
    谢青青也在好奇这个问题：“老四最近连续受挫，应该会消沉一段时间吧？”
    时安安不这么想：“狗改不了吃屎。区区两次失败，应该不够。”
    她可是足足找了二十多个帮手，时安安就不信了，等这二十多个全部轮一遍，褚念风还能不能做到那么风流倜傥。
    “可怜的老四。”
    谢青青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幸灾乐祸。
    她突然想起来褚念风带来的那六个女人，关心地问，“大嫂，那六个人是不是确定有问题？”
    “嗯。”
    时安安点头，“她们应该是为招标会而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派人盯着这六个人，对她们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们最近一直在四处打探，不但在熟悉褚家的地形，还在寻找混入竞标项目组闭关室的方法。
    为了这件事，她们连美人计都用上了，试图勾引竞标项目组的看守保安。
    时安安没有出面制止，放任她们在褚家到处蹦跶。
    提到招标会，谢青青的笑容淡了一些。
    今天白天的时候，褚家的竞标项目组正式成立，所有项目组成员都搬进了闭关的小楼里，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看守，无法进出。
    褚念白也是其中一员。
    临闭关前，他特意来找她告别。
    那会她恰好在午睡，褚念白在她门口等了好久，等她醒来的时候，他的腿都僵硬了。
    就算这样，他也没有一丝不开心。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眉眼弯弯，笑得温暖。
    关于怎么处理褚念白，谢青青心里还没拿定主意。
    他表露出来的求和之意已经很明显。
    谢青青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
    她不由得对时安安说：“大嫂，念白他今天跟我说……他和白然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住在白然家的时候，一直住在客卧里面……”
    “哦。”
    时安安点点头。
    这么说来，褚念白勉强算是身体干净，可以稍微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