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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艾恩先生,您这么夸人就太见外了。”高凡乐道,“您还是我第一个主顾呢,《万蛆奔涌》卖给谁了?如果没卖,我打算把它收购回来。”
    “已经卖给了一位东欧的收藏家。”艾恩说,“就在今年5月份。”
    “佳士得大拍之后啊,是个好日子。”高凡知道自己那时的身价最高,并且为市场所接受,和现在这别别扭扭的情况不一样,艾恩果然是个好商人。
    “您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难题?”艾恩又说。
    这时高凡正在给艾恩倒酒,他酒柜里有不少酒,红酒、白酒、伏特加、白兰地都有,即便喝不醉,高凡也喜欢这些酒的干冽口感,那能给他带来一些刺激,在灵感枯竭之时,高凡甚至有点怀念被麋猫注视的过去了。
    把一只红酒杯递给艾恩后,高凡坐在他对面,面对这个问题,高凡不解:“您怎么知道我在创作上遇到了问题?”
    “您在创作上也遇到了问题?那真令人遗憾,我说的不是创作,而是市场,似乎您的画,销路不佳吧?”艾恩说。
    哦?高凡晃着自己的红酒杯,瞧着艾恩,怎么着,和尚面前骂秃驴,画家面前埋汰他画不出去么?
    “我认为,方格斯对您的经营,是急功近利而短视的,它让您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整个世界买方市场的敌人……”
    ……
    劳伦斯每周都会飞一趟波士顿。
    在最近高凡创作遇到瓶颈时,他每周会飞两趟。
    在这一次,来到查尔斯河旁的别墅,照例与高凡进行了一场‘你想画啥’、‘我啥也不想画’的对话后,高凡接下来的话,将会对劳伦斯产生一些打击,甚至对他的职业人生造成影响。
    “艾恩不久前来过,还记得pace的艾恩么?”高凡说。
    “当然记得,pace仍然是方格斯追赶的目标,即便方格斯拥有你,对世界艺术圈来说,仍然只是个新丁,pace则是老牌贵族。”劳伦斯说,“艾恩来做什么,挖墙角么?”
    不得不说,劳伦斯还是有点紧张的。
    虽然与高凡的关系非常亲密,但方格斯实力较弱也是事实,吕国楹就没签约方格斯。
    “艾恩认为说了你不少坏话,但关键是,我还觉得这些坏话非常有道理……”高凡笑着说。
    劳伦斯的额角,一下子就出了汗。
    第287章 画家与世界的角力
    瞧见了劳伦斯的紧张。
    高凡则是补充:“大师兄,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们得正视一些问题。”
    “好的。”劳伦斯换了个坐姿,“的确,我最近也觉查到了一些异常,本来就想跟你探讨一下。”
    “嗯,我也有几个问题。”高凡说。
    “好的。”劳伦斯有点向老板汇报工作的意思,没错,高凡就是方格斯目前最大牌的画家,还是唯一的那种,不由得劳伦斯不紧张。
    虽然有吕国楹这层关系在,但吕国楹却是那个最主张高凡换经纪人的人,他提起劳伦斯,便是‘满身铜臭’这样的形容词,如果高凡跳槽,第一个拍掌叫好的,就该是这老头。
    “大都会博物馆的展览怎么样了?”高凡问。
    “就要结束了。”劳伦斯答。
    这在高凡预料中。
    他点点头。
    劳伦斯继续说:“我又争取了一周,整体时长就已经两个月了,恐怕没办法再拖了……但一次展览算不上什么,能在大都会博物馆摆上两个月的个展,对很多画家来说已经是终生难求的待遇。”
    “评论家们对我的攻击渐渐多了起来了吧?”高凡继续问。
    第二个问题,让劳伦斯陷入焦虑状态,他开始皱眉:“也不能说不好,只能说略有些失望……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的风评会在一夜之间转向,明明之前还都在夸赞你的创新,现在就说你的作品‘缺乏先进性’、‘媚俗’、‘难以流传’什么的……”
    很明显,艺术界对于高凡的批评多了起来。
    自从高凡开始转向古典主义风格的创作后,一些不那些尖刻的评论家认为高凡‘进入了创作的低潮期’,另外一些比较尖刻的,则说高凡‘先进性尽失’,甚至是‘一位媚俗的大师’。
    “我的画,卖不动了吧?”高凡再问。
    这诛心三问,让劳伦斯额角的汗,又流了下来。
    的确,目前买方市场对高凡的态度,持续走冷。
    在佳士得大拍后,到目前已经三个月,劳伦斯只卖出了两幅画,还是在大拍后一个月内成交的,后续这两个月,颗粒无收。
    并且似乎随着艺术界对于高凡的批评,这种情况越发严重,也就是劳伦斯所觉查出的‘异常’。
    “艾恩说了什么?”劳伦斯勉强问,他意识到高凡的提问,应该与来挖墙角的艾恩有关。
    “他对你做了批评,认为你为了迎合蝇头小利,而葬送了我的前程,当然,我并不认同,因为那些都是我们共同做出的决定。”高凡说,“这些话早晚都会进入你的耳朵里,我想说的是,我们要共同面对这一切。”
    劳伦斯沉默,他拿出手帕来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好半响。
    劳伦斯才说:“艾恩觉得……是因为佳士得的拍卖?让你的身价太高了?”
    “是啊,他说,现在买家市场已经有了默契,那就是抵制我的身价进一步上涨,而愿意发声的艺术评价家们,很多都是资本的喉舌,所以批评声也就出现了,现在,他们在集体抵制一位二十五岁的,活着的,身价就已经达到一幅画一亿美元的画家,因为他们担心,接下来他还能干出什么事呢?”高凡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