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项目的主美和主程已经跑路了，现在要程序员没程序员，而美术方面如果去内包排队，估计这款游戏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这是第二个难点。
    第三，就算林瑶克服了上述的所有困难，更新游戏，让游戏变得好玩了，保证玩过的玩家粘性会非常高。
    那她怎么说服运营部门，让他们为这款游戏再投入诸如宣发资源，吸引玩家过来提升dau，也就是日活用户呢？
    这是最难的，因为游戏做得再好，没人玩也没招。
    而运营决定着能不能把游戏品质转变成实质的钱，毕竟对于商业公司来说，做出来游戏就是用来卖的，这就导致运营永远大于策划。
    她一个小透明，想说服他们为这样的游戏投入资源，按她现有的咖位来说，基本难以登天……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丝可能。
    嗯，这是第三个难点……
    林瑶慢慢停下了笔。
    她看着纸面上自己写出来的难点，沉默了一会后，把笔一丢，重新抬头望向了天花板。
    果然，这款游戏没救了。
    ……开摆！
    第4章、牧婉清
    不得不说，现在摆在林瑶面前的，是一个几乎无解的局面。
    你让只剩下林瑶一个光杆司令的策划团队去改变一款游戏，确实是难为她了。
    林瑶会颓然也正常。
    她看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暂时没办法。
    那就先摆一会烂再说……
    “林瑶？”
    身后突然传来温婉的声音。
    林瑶下意识‘嗯’了一声，靠着椅背，抬起雪白下颌，用力往后仰去，看向自己的身后。
    一副咸鱼抬头的模样。
    柔和的灯光照在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成熟美丽的身影上。
    林瑶身后站着个大概二十五六左右的御姐，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秀发盘起，穿着白色女士衬衫和黑色西装长裤，得体知性，很漂亮。
    “牧经理……”
    林瑶看到来人，下意识喊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
    林瑶称呼为牧经理的女人双臂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她。
    林瑶歪了歪脑袋，下意识回道：“发呆？”
    牧经理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后又咽了回去。
    她舒了口气，放下抱胸的双臂，略显无奈道：“发呆也不是这样发呆的，可以看看网页，不要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免得落人于口实。”
    对方好言相劝。
    林瑶也没理由反驳什么，只能点头答应道：“……好。”
    牧经理轻声问道：“你打算等游戏停运就离职对吧？”
    “呃……”林瑶有些语塞，本来她是这么打算的，但鬼畜人生启动器的出现，让她又犹豫了起来。
    牧经理看到林瑶语塞，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稍微沉默了一会后，低声道：“重新找工作时，记得别写具体担任策划的游戏名，这不是光鲜的经历，目前这款游戏已经是业界笑柄了。”
    “另外下次遇到这种事，别一声不吭，该拒绝的时候就拒绝，明显是背锅的主策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你也要离职了，这也算是个教训吧，好好记住。”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别扭。
    明显不太会安慰人的样子，反倒教训的意思好好传达出来了。
    林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牧经理看着靠着椅背，往后仰看着自己的林瑶，犹豫了一会。
    接着伸出手，越过林瑶的玉肩，将她身上的白色t恤往上提了提，遮住隐约可见的精致锁骨。
    “还有，虽然你坐的位置偏僻，但注意一点，你是女孩子。”
    林瑶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愣了愣，粉面微红。
    但很快。
    她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
    自己脸红个屁啊。
    而在她纠结这会，牧经理已经离开了。
    林瑶坐正身子，脚尖轻踢地面，转动椅子，看着不远处牧经理。
    她叫牧婉清，名字很有诗意，是游戏的开发经理。
    但跟她一样，是背锅的。
    开发二部那位搅屎棍总监为了不受到牵连，已经跑路了，顺便还把责任全都推给了这位牧婉清。
    现在策划团队跑得只剩下林瑶一个主策，连执行策划都没有。
    而之前负责这款游戏的美术和程序，虽然主程和主美还挂在这款游戏名下，但全都在忙其他项目了。
    外包方面也全都断了联系。
    整个项目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而这还是为了应付集团的内控调查，不然连这个空架子都不会有。
    两人就是难兄难弟，背锅姐妹。
    ……不过，原来她那么好说话的吗？
    林瑶望着远处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看起来越发高挑的背影。
    陷入了沉思。
    虽然她刚刚的语气有些古怪，但毫无疑问，是在关心自己。
    但林瑶记忆中，她可不像是会关心人的那一类人。
    这款游戏立案之初，她就和总监在线battle，反对制作回合制游戏，随后在制作过程，也十分强硬，突出的就是一个和提桶总监对着干……她竭力阻止不切实际的策划案，同时严格执行着管理者的职能，无论是筹建各个功能小组还是确定人员，亦或者是成本估算，每一个都都能安排的妥妥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