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小雪转过头，望着变成了冰雕的墙角，嘴里嘟囔着，“那、那就挺好啊，先苦后甜，也还不错嘛。”
    龙戟看向她，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揉乱了那一头白发，“谢谢，小雪，这么多年了，能看见你，我真的很开心，岁月流逝，世事变迁，但至少你还在，没有被当初冥王的爪牙抓走毁灭。”
    “哎呀，以前说过多少遍了，别摸我头！”
    小雪晃了晃脑袋，退到了李观棋身后。
    而李观棋则是心底一沉。
    是了。
    他怎么忘了这码事？
    冥王当初为了破封而出，不知道毁灭了多少神器来吸收力量，虽然神器之灵还留着，但神器本体被毁了也同
    样是生死大仇级别的。
    这位龙戟在得知冥王的事情之后，还能愿
    意跟他走么？
    “嗯……”
    龙戟重新坐回冰雕椅子，看着李观棋和他旁边的小雪，轻声道：“如果我感应没错的话，你体内一共有……小雪、阿瑞斯，以及那位众神殿的瞬空手环，足足3件神器认主，还真是了不得。”
    “说少了，龙戟小姐。”
    这时，瞬空的笑声从李观棋体内传出，“我们这边，还有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以及杀神的佩刀，戮默。”
    “哦？”
    龙戟的眼眸微微瞪大，似乎有些讶异，“难以想象，那位传说中的魔刀，居然愿意跟其它神器共侍一主。”
    “那就说来复杂了。”
    李观棋摇头失笑。
    魔刀当初怎么认主的？
    并不是直接跟他认主。
    魔刀当时的解封程度太低，甚至连说话都做不到，是被前主人，那个小岛雾纱直接转让了神器认主的灵魂烙印，相当于是被前主人直接“卖”给李观棋了。
    当然，主要是解封程度太低。
    若是当初的魔刀，能有解封九层的状态，那即便是洛帝亲至，也没法在魔刀不同意的情况下，转让认主烙印。
    事实上，在李观棋的印象里，似乎魔刀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喊过他主人来着？
    似乎一直都是喊他“小子”。
    “龙戟女士，有一件事，我需要先跟你说清楚。”
    李观棋并不决定隐瞒，直接就开门见山地讲道：“我的体内，有一缕冥王的残魂，你如果能接受，我们再继续谈，如果不能，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这就告辞。”
    “嗯？”
    龙戟眨了眨眼，“你、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
    李观棋无奈地笑了笑，“冥王，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一个旧纪冥王，一手导致诸神黄昏，逼死无数神灵，后来为了破封而出，又摧毁无数神器的冥王。”
    “这、这？！”
    龙戟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彻底面露震惊之色！
    李观棋则是静静等待她缓过情绪。
    “有趣！”
    然而，最终龙戟的反应却是出乎他的预料。
    “太有趣了！”
    这位红发女人站起身，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李观棋，红色的美眸之中满是好奇和惊讶，“身具应龙之力的人类，被多件神器认主，体内拥有冥王残魂，人类，你的身份，足以让任何一件神器感到好奇，难怪你会得到众多神器的追随。”
    “额……”
    李观棋看着她，有些迟疑，“龙戟女士，你的反应，跟我想的似乎差的有点多，还是我没表达清楚？那一缕冥王残魂现在跟我的关系，算是朋友差不多。”
    “那又怎样？”
    龙戟嘴角微勾，“我应该有怎样的反应？暴怒？发狂？咬牙切齿？恨意滔天？因为冥王在旧纪杀死了很多神灵，摧毁了很多神器，所以你就觉得我应该恨他？
    不，我不会这样。
    或者说，我没法这样，因为我并没有对此感到悲伤，也就无从谈论仇恨了。
    对我来说，那些看似伟岸的神灵，仅仅是一个个过客，其中有些神灵做过我的主人，有些神灵又在我几经转手之后，变成了我的敌人。
    我曾服侍过很多神灵。
    我也曾亲手杀死很多曾经服侍过的神灵。
    所以对我来说，冥王不是什么仇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甚至应该感谢他。
    他逼得众神联手赴死，而我的最后一任神灵主人，因为做着死后复活的美梦，所以将我封藏了起来，想着等复活之后
    还能重新来找到我，掌控我。
    可事实呢？
    事实是，旧纪终结，新纪开启，诸神从未归来。
    而我在三千年前，被亚伦从地底深处翻了出来。
    诸神皆死。
    我虽然被封印了，而且在这个无神时代，大概率再也恢复不到神级。
    但，我重获自由。
    而且在亚伦的身边，我过上了最好的日子，那是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幸福时光。
    所以，我怎么恨冥王？
    实在恨不起来。
    我甚至还想当面谢谢他，是他间接给了我自由。”
    说到这儿，龙戟看向李观棋，迟疑道，“所以，如你所言，那位大名鼎鼎的冥王并没有死在旧纪，而且此刻就在你体内？醒着的？”
    “当然醒着！”
    这时，李观棋并未开口，但是却从体内传出一道跟他完全相同的嗓音，带着几分洒脱笑意，“不用谢我，妹子，不就是屠神嘛，举手之劳而已，当然，你要是真想谢谢我，只需要出来跟我们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