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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传闻中的兰萨德“热爱文学,热爱生活”。在英国管理军火业务期间,她不务正业,花时间去攻读了哲学和文学方向的硕士学位证;回到日本后,她不仅在第一实验室外招猫逗狗,还屡次挪动组织资金,投资了数家宠物医院。
    “一个黑手党,扯什么‘热爱文学,热爱生活’的鬼话?”
    曾经的基安蒂听到这个评价,眼角不受控制地跳动,“我真是要吐了。”
    现在,亲眼见到兰萨德,基安蒂再一次升起了反胃的感觉。
    一时间,整座仓库,没一个身心舒适的人。在场六个人中的四个纷纷扭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组织成员最擅长彼此伤害。
    “彼此彼此。”兰萨德对基安蒂挑唇一笑,声音温柔缱绻:“怎么样,你的鼻骨修复好了吗?”
    “你!”
    基安蒂倏然起身,橙红的发尾飞舞,眼角的凤尾蝶也愤怒地纠集而起。
    “够了。”
    琴酒一手按住基安蒂的肩膀,将她压坐在货箱上。他大步走过,一撩风衣,坐在兰萨德身侧。
    他的目光缓缓扫视过在场众人,“组织的研究进入了新阶段,朗姆发布了命令——我们该把‘0号’带回来了。”
    “0号?”沉默寡言的科恩看向琴酒。
    “是那个让科恩摔断了腿,打断了基安蒂的鼻骨,射杀了琴酒司机的小警察哦。”贝尔摩观察着波本的脸色,不怀好意,煽风点火。
    波本抱臂靠在承柱上,面不改色。
    倒是科恩面色阴沉地摩挲着指节;而基安蒂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兰萨德,“那个警察就是一直由你负责监管的0号?兰萨德,你就是这样执行任务的吗?”
    兰萨德的动作一顿,掀了掀眼皮,自下而上望着基安蒂。
    半晌,她散漫地说:“小纪很乖哦,还很可爱。我陪在她身边时,她可是安安分分的。”
    她将香烟夹在指间,烟头指向基安蒂的方向:“为什么差点死在她手底下……你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呢?”
    说完这句话,兰萨德忽而感受到一种阴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盘旋。她在缥缈的烟雾中侧眼,看到波本移开了视线,一副厌烦表情。
    “安分?”琴酒踩灭烟蒂,漫不经心地质问,“你口中的安分,是指回到日本后去做了警察?”
    显然,琴酒和兰萨德的关系还算不错。
    波本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逡巡了个来回。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都知道,她很可怕的嘛。”兰萨德翘着腿,双臂往后一撑,回忆道:“我第一次对她动手的时候,差点被打了个半死。”
    “0号现在是警视,据说不久后就能升任警视正,她能够调动的资源已经超过了我们的预期。”
    这里没人想听兰萨德回忆她学生时代的逸事。琴酒开口,声音沙哑低沉:“而且,她曾多次破坏我们的行动。要将她全须全尾地带回来,还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琴酒转向兰萨德:“你对0号了解最深,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建议波本去色|诱,他不是有几分姿色嘛。”兰萨德冷笑:“你们把波本叫过来,不就是打这个主意吗?”
    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有几分姿色”的波本身上。
    波本笑得非常甜蜜。
    兰萨德恹恹地转过脸,也是一副快吐了的表情。
    “波本,你怎么看待那个天天跟在你身后的小警察?”贝尔摩德眼眸流光,侧目笑问。
    “漂亮的小猫?”波本抬眼,饶有兴致地评价,“非常黏人。”
    琴酒嗤笑:“我倒是很期待由你亲手把她带回来。”
    “骗女人的小白脸。”基安蒂低声嘲讽。
    兰萨德和波本对彼此的厌恶感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从一碰面就开始给对方使绊子递眼刀。听了波本对宫纪的评价,兰萨德挂在嘴边的笑有所收敛,一双绿色的眼睛幽冷如毒蛇。
    “如果你把波本作为迫不得已的预备方案的话,倒也不必在计划初期就叫他过来,琴酒。”
    兰萨德一只腕骨搭在膝盖上,曳着火苗的黄铜打火机在手指间翻飞。
    面对着琴酒,她朝波本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记得,他的卧底嫌疑还没洗干净?”
    琴酒沉默不语,反而对着兰萨德俯身,一张极具压迫力的面容压覆了下去,“怎么,很在意0号对波本的态度?”
    暗色凝聚在琴酒眼底,两双森冷的绿色眼睛一瞬不瞬地对峙。
    琴酒声音暗哑:“兰萨德,我警告过你,0号对我们的价值可不仅仅是作为实验体那么简单。建议你收回自己多余的感情。”
    “对了,还有卧底嫌疑。”他直起身,瞥了波本一眼,“据我手底下的人调查,那份卧底名单就在0号脑子里。”
    “哈,我倒是想把她的脑子剜出来。”基安蒂勾起一个痉挛似的笑。
    “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干了六年才勉强拿到代号的狙击手小姐。”兰萨德看了一眼大放厥词的基安蒂,一直漫不经心把玩着打火机的手指一松。
    “咔哒”
    仿佛一个慢动作,黄铜打火机挟着一小簇火苗,从修长的指节间翻落。
    落地轻响——掉在了黑色的风衣和银白的长发上,引得琴酒猝然回身。
    琴酒的银色长发逶迤在黑色风衣褶皱间,如水般倾散在货箱上。一簇火苗恰到好处地直直落下,下一个瞬间,一缕银白色的长发卷曲变脆,向上冒出一缕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