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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风光 第74节

      苏诉接过卷发棒,插在?空调旁边的插座上预热,很有深意地?在?她耳旁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向着他啊。”
    不远处就是他们几个说?话?的声音,罗契还在?不公?平那套衣服,苏诀不知道听童伊凡说?了什?么,嘴角弯着,姜议语说?:“你不是知道么。”
    我嘞个去,真猜中了,我就知道我的直觉不会出错,苏诉笑得可比她哥明显多了,说?:“就算他是我亲哥,我也不会说?漏嘴的,放心?。”
    “……嗯。”虽然卷的不是自己的头发,但热度依然能感受到,灼热又滚烫。
    元旦晚会在?大礼堂举行,最前排坐着学校的领导主任,高一高二?的学生以班为单位坐在?一起。
    两位主持人开场白过后,按照排单顺序依次表演,其中还掺杂着几个老师的独唱表演,台下笑声和呼声尤其之大,甚至压过了歌舞表演。
    姜议语手里还拿着手写剧本,低着头看,明明记得特?别清楚,但临近上台,大脑一片空白。
    “来,咱们第一次演剧,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临场发挥就行,反正什?么都能接上。”童伊凡招呼人过来,站在?舞台上的大屏背后,“来来来,准备了啊。”
    主持人在?前面介绍,“下面请欣赏,来自高二?一班带来的小品,大家族,掌声欢迎。”
    假老二?罗契率先出场,他端着一个空杯子,坐在?椅子上喝,歪着嘴笑,“啊,这咖啡真苦啊嘿嘿嘿。”
    “傻子。”小妹方音挎着包,翻了个白眼走到旁边坐下,扣着手指甲说?:“但我真羡慕你啊,傻哥哥,父亲又给了家公?司让我管理,真是忙死了呢。”
    “嘿嘿妹妹,嘿嘿公?司是什?么啊嘿嘿,我去找父亲要,父亲会给我吗。”假老二?罗契扒着桌子沿,另只手端着杯子,使劲对着她眨眼。
    这个方向朝着观众,台下不管是认识罗契的,还是不认识他的,都在?那笑,笑得猖狂。
    方音死死掐着胳膊肉,不让自己笑出来,坚强地?说?完台词,“当然是不会,除非父亲疯了,才?会把公?司给你一个傻子哈哈哈。”
    随即,拎着包转身就走,进到幕后笑,“不行了不行了,他演得太像了,我真的忍不住。”
    而台上的傻子,转眼间,脸上的傻样全部消失不见,冷笑一声,从卫衣前口袋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帮我做掉一个人,越快越好。”
    他开始做他的内心?独白,人物?介绍,“真以为我是个傻子吗哈哈哈,不过是迷惑他们那些蠢货的计划罢了哈哈哈哈,当年?……”
    苏诀脱了保暖的衣服,站到后面,旁边站着姜议语,面露凝重。
    “我们要出场了。”他朝她低头。
    姜议语点点头。
    “不该挽着吗。”
    “……哦,哦。”姜议语慢慢伸手,挽住他胳膊。
    台上的假老二?内心?戏十?足,说?了几十?秒,还没介绍完,台下的观众一会一个表情,但最多的还是在?笑。
    随着这两人的出场,立马转了别的声音。
    “卧槽!卧槽!看看看啊,看台上!”
    “没见过啊啊啊,那是苏诀吗!”
    “我靠,我靠,我靠,帅到我评价不出来。”
    “原来姜议语这么好看的吗,原先我一直以为她是可爱那种类型的。”
    “二?弟,在?说?什?么。”苏诀让姜议语坐下来,自己坐到她旁边。
    这里只有两把椅子,都被坐完了,罗契自然是站着了,恢复演戏状态,“嘿嘿嘿大哥,这个白毛女鬼是谁啊嘿嘿嘿。”
    姜议语脸上的火冒了一半出来。
    “这是你大嫂。”火被灭了,姜议语又恢复到乖巧状态。
    “大嫂好。”假老二?罗契鞠躬后,慌忙逃走,他不敢在?这位面前待着,害怕被戳穿假孩子的谎言,一下场就原形毕露,“憋死我了在?台上,我念台词的时候差点笑出来。”
    童伊凡在?旁边指挥,“快快快,副班长,到你上场了,喝茶啊喝像一点。”
    “老大,这是谁!”老父亲吼了一嗓子,拄着拐杖出来。
    苏诀站也没站,还顺手拉住站起来的姜议语,“不用。”
    “我们家绝不允许让这种……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进门!”副班长含泪说?台词,怎么可以对她这种话?。
    叛逆大嫂版姜议语拿了桌上的杯子,往地?上一泼,“我敬完茶了。”
    紧接着朝地?上看了眼,抱着双臂,气冲冲往后面走,苏诀在?后面跟着,拉住她胳膊,“不生气了。”
    “我没有。”姜议语依然在?走。
    苏诀把手伸向她,笑着说?:“不生气了,嗯?”
    后面的剧情观众是看不到,因为老大和大嫂退场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好帅好帅。”
    “怎么这么般配啊啊啊。”
    “不是,台上那真是苏诀吗,怎么跟流传的不太一样。”
    前排坐着的老师们朝后看了几眼,观众席瞬时止声。
    第一次上台演戏,姜议语有点激动,在?大屏后面走来走去,“成功了成功了,没忘词没忘词。”
    真老二?童伊凡和老三出场搭戏,假老二?在?和活阎王版苏诉在?台上密谋,候场区光线很暗,只有舞台上透过来的光。
    苏诀看着她,又移开眼。
    台上的戏份还在?继续,已经演到真老二?回忆那幕,苏诀中途又出去了一次,把人捞出来,后面的剧情十?分?之狗血,观众席的人全程就没停下过笑,尤其是看到频繁出场的俩抓人的龙套。
    姜议语再次出场,现在?是假老二?身份被识破,他在?朝着老大吼,“凭什?么,我跟他一样的长相,我设计车祸,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你……”
    正当他手准备往老大身上推的时候,姜议语猛地?冲出来,两手用力,一把推走。
    罗契卸力,顺着栽倒在?地?。
    姜议语指着他,大喊:“你做什?么!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歪倒在?椅子上的老父亲副班长:“???”
    又被抓走的活阎王版苏诉:“???”
    计划着捞人的真老二?童伊凡:“???”
    站在?旁边试图劝架的老三:“???”
    憋不住了,真憋不住了,罗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齿,露出双排牙,呲牙咧嘴,眉毛都快飞起来了,还是没憋住,“父~亲~呼~”
    姜议语紧抿着唇憋笑,偏过头不敢看,尽力补救,“长……兄如父。”
    “我~我嘿~大嫂哈哈~救救嘿嘿嘿~”没在?装傻,尾字全带了颤音,他真笑场了,实在?是憋不住。
    连带着旁边演的几人全低下了头憋住,整个台上的人全在?笑场,副班长演得格外?辛苦,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头低都低不了,面向观众。
    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明明可以放声大笑,偏偏也被带入进去憋笑,越憋越想笑,笑得越来越多,停不下来了。
    只剩下一个独苗,面无表情地?接着演,“你求求你大嫂,我考虑放过你。”
    姜议语往后面走,假老二?跟着,喊着,“大嫂,大嫂……”
    “不行了救命,我还有几场戏,差点给我憋出内伤来。”罗契坐倒在?地?上,笑得手直颤。
    姜议语蹲在?地?上,手捧着脸降温,“不行,让我笑会。”
    这俩是解脱了,台上的人还在?憋,根本停不下来。
    后面退场的每一位,最先做的事就是笑会。
    “终于下来了,憋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
    童伊凡通红着脸指挥,这是他刚才?憋笑憋的,“最后一幕了啊,最后一幕,这次千万别笑了,忍住。”
    笑和喜欢是最憋不住的。这些人一上台,往台下一看,又开始憋,艰难地?走剧情,纷纷进到隔开的区域,以此来表示他们被关起来了,老三在?外?面演独角戏。
    “一代家族,就此陨落,遵纪守法,从我做起。”随着配音的结束,这个不知道该说?是狗血还是搞笑的剧情正式结束。
    这几个人结伴往台下走,有人叫着丢尽脸面,有人说?着还没演够,有人喊着笑死我了……
    姜议语和苏诀落在?最后面,先前蹲太长时间了,腿有些麻,从后面下到观众席的楼梯很长,地?上还横着连接大屏的电线,她踉跄了一下,手往他胳膊上伸,却触到他不知何时伸过来的手。
    冰凉,却在?指尖相触那刻,转温了一点。
    她没有收回手,他也没有开口,就在?这个昏暗窄小的楼梯,手心?的体温交换着往下走。
    台上的表演在?继续,耳朵被附近各种讨论?的声音充斥着。
    直到主持人说?了结束语,观众席坐着的人有序离场。
    晚上的温度更是低,寒风席卷而来,姜议语这才?想起来假发的存在?,想摘下来但被卡子别着,这才?放弃。
    “快走,冻死了今天。”童伊凡率先进了包厢,感受到暖风的安抚,说?:“是不是要下雪了,这么冷。”
    这里是前几天订好的,姜议语早上把那幅特?别大的画放到快递点了,让寄到这里,距离没多远,现在?在?前台放着。
    “还有一个小时,先提前恭喜。”童伊凡十?分?羡慕地?说?:“谈恋爱不算早恋,可以学驾照,网吧能开一整夜……”
    “那你是成功守住了校规最后防线,不早恋,给你扣过的分?留了一手。”罗契嘴闲不住,又想看热闹,瞟了眼在?看手机的姜议语,说?:“喜欢什?么样的人,有没有理想型。”
    桌子中间的火锅往外?冒着热气,缠绕在?暖黄的灯光里,姜议语抬起头,隔着这道烟与他的视线碰上。
    苏诀笑了一下,说?:“我喜欢叛逆的。”
    整个包厢只有一个白毛,旁边的几位意味深长,“哦~”
    不不不,我可是叛逆少女,这句她自己说?过的话?,突然占满了姜议语的大脑,她眨了下眼,嘴巴完全不受控制了,问:“只喜欢叛逆的吗。”
    “眼睛大,有梨涡的,我也喜欢。”苏诀说?。
    成年?了,能负责了,所以不装了是吧,几位观众反应更强烈了,“哦~~”
    喉咙好像被这飘散的白烟堵住了,所有人的反应都在?她心?里过了一遍,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觉得是情侣关系,不管是刚见面的黄景琳,还是熟悉她的奶奶,姜议语迟钝地?明白了点什?么。
    服务员过来上菜,桌上摆满了火锅食材,晚上本来就都没吃饭,热火朝天地?往锅里下。
    杂七杂八地?聊天,拖到十?二?点到来,蛋糕被放在?小推车上送过来。
    “生日快乐!”童伊凡一手端一个蛋糕,“快快,戴皇冠吹蜡烛了。”
    两个蛋糕造型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每年?必不可少的皇冠,蛋糕店统一配送,不知道什?么材质,六角嵌着水晶,虽然苏诀一次都没戴过。
    罗契怂恿道:“快啊你,戴上,十?八岁这么重要,就戴一次。”
    “对啊对啊,就等你戴了,阿诉都戴好了。”
    全是怂恿催促的声音,往年?都是这样。苏诀抬了下眼,看向一个人,她眼里亮晶晶的,脸还被熏得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