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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唤物很奇怪 第841节

      “艾斯兰堡附近的法师收到通讯,试图围剿那颗诡异的煤球。”
    “对方释放出了数量庞大的召唤物军团,抑魔构筑没能阻止……艾斯兰堡通讯已经中断。”
    芙拉索蕾雅捂额:“那里一共有多少人?”
    “大约,一千守军。”
    如果对方真的有着神明的赐福,那么这些守军应该已经是尸体了。
    查看地图之后,芙拉索蕾雅蹙眉。
    两个传送通道毁灭,可煤球却没有离开达斯米洛的意思,他的行进路线有着明确的目的性,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缓慢滑动,通过比对沙盘,立时哑然。
    副官望去,那里赫然放置着【血肉泉眼】的字牌。
    血肉泉眼之主罗塔里,就在与教国接壤的缓冲带附近活动。
    副官愕然,她忙问:“是否要提醒罗塔里?”
    作为俄偌恩的关键盟友,血肉泉眼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开启超距传送法阵的魔力便是由他们的血肉召唤物提供。
    “罗塔里现在在做什么?”芙拉索蕾雅问。
    副官面露难色,她变得犹犹豫豫,在逼视下,这才开口:“补充召唤物的食物……按照元老院与他们的协议,控制区域外,他们可以一定程度的……”
    芙拉索蕾雅闭上了眼睛:“俄偌恩军团长只有节制俄偌恩人的权利,血肉泉眼……不是俄偌恩人吧?”
    副官心领神会:“属下,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
    ……
    道路两旁随处可见抛洒在地的不知名生物的血肉,被撕裂的组织残片干黑发臭,浓郁刺鼻的恶臭味随风飘散。
    浊魇在很努力的屏气,但这是徒劳的尝试,强烈的生理不适在见到一具被掏空的人类残骸后袭来——童年的心理阴影再度攻击了她的心壁。
    触手捂住了浊魇的眼睛,路禹也认为让她继续观看尸山血海般的场景是酷刑般的折磨,即便是掌握了血肉召唤物的他,长期相处有了极高阈值的璐璐与塞拉,看到那些被生灵组织结构点缀的住宅,挂着各类器官,宛如逢年过节腌制腊肉的场景……除了不适,他们也没有第二种反应。
    血肉泉眼杀光了区域范围内所有的生灵。
    是所有。
    路禹在尸骸中看到了许多动物,他们被区分开,单独堆放,附近还出现了类似祭坛的新建结构,祭祀的痕迹明显。
    “他们在干什么?”璐璐问。
    “也许,是在祭祀那位不知道存在于何处的血肉主宰?”塞拉猜测,同时瞥了瞥路禹,“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得到回应。”
    “有,我会回应的。”路禹说,“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世界是参差的,同一份力量,掌握在路禹手中与掌握在他人手中截然不同……人,或许不太准确,路禹现在不确定血肉泉眼还能不能称之为生灵,从他们身上,他已经感觉不到人性存在。
    如果说晨曦领四周,血肉泉眼的召唤师杀戮可以解释为“练手”,那么在这里的杀戮就纯粹是玩乐与取悦。
    他们通过杀戮,获取生灵的身体组织,作为战利品,堆积起了炫耀用的高塔,高耸的骨塔,一双双已经消失无踪,空洞下去的眸子静悄悄地注视着行走在尸山血海中的路禹,诉说着自己无声的痛楚。
    这是一群疯子,人性泯灭的畜生!
    他们从血肉召唤物中获取了无上的力量,沉浸其中,并以这份力量为荣,认为这份力量诞生便是为了屠杀、暴虐。
    从他们行为艺术般的行为,路禹看到的就是这些。
    感受到路禹愈发炽热的怒火,璐璐和塞拉有些窒息。
    远处的窸窣令路禹立刻瞥了过去,那是一个不知为何折返至此的血肉召唤师。
    在看到路禹之后,对方也有些错愕,但随即露出了喜色,那是看到了猎物般的笑容。
    路禹也开心的笑了。
    在他心目中,所有血肉泉眼都被打上了死刑标签……这些人,一个不留。
    必须死!
    第877章 来自主宰的审判
    罗塔里浑身发寒,微妙的,若有若无的心悸在这数日间连续不断地袭来。
    梦中,他隐约窥见了被血肉覆盖的大地,隆起的经脉如藤蔓般肆意蔓延,腥臭的血浆流淌在平原之上,高耸如云的山峰铺满了被掏空的躯体。
    起初,他认为这是现实映照入梦境,但梦中这能让自己感受到欢愉的场景,在醒来后却只剩下了颤栗。
    汗流浃背的苏醒令他忽然发觉了最诡异的一件事……梦境的视角,十分奇怪,他似乎并非以自身为出发点注视着那片血腥的大地,而是位于更高处的某个视点,在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并如留影卷轴般进行播放。
    建立血肉泉眼以来,这种心悸的滋味他已经许久不曾品尝到,执掌生杀大权,将他人的痛苦视作娱乐手段的罗塔里,都是从别人身上品味到这些弱者才会涌现出的情绪与反应。
    杀戮的欲望愈发强烈,再次被那奇异的梦境袭扰,罗塔里变得愤怒、急躁——他无法忍受此刻在自己身上表现出的怯懦,唯有再度成为支配他人生命的至高者,才能令他内心的波澜平复。
    他毫不犹豫地命令血肉泉眼的祭司为自己挑选今日的祭品。
    血肉泉眼的祭祀对象已经被罗塔里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从起初的祭祀血肉主宰,变成了……祭祀他。
    罗塔里对此曾有忧虑,他撒下的诸多谎言中,最著名的一个便是“蓝水城的召唤师是我的学徒”。
    若是蓝水的召唤师并未死去呢?
    作为最早召唤出血肉召唤物的他,是否会找到自己?
    随着时间推移,血肉泉眼的壮大,罗塔里逐渐释怀了——那位召唤师,绝对死透了。
    曾为贵族的罗塔里亲手用手下的奴隶进行训练,他的奇思妙想,召唤上罕见的天赋都令他收获颇丰。
    魔法资质平庸的他从未想过自己苦寻不得的天赋应验在召唤一途,而他也很快将之发扬光大——大肆购进奴隶,利用他们的血肉堆砌自己的经验。
    当奴隶购买与消耗的平衡无法维持,罗塔里做出了人生中第一次艰难的抉择,是稍微克制这股疯狂的欲望,还是顺从它,继续肆虐?
    他的犹豫没有持续太久,在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后,令他不适的躁动立刻平息——他找到了真正的快乐。
    注视着那些不断哀求自己恢复理智的亲人,欣赏他们绝望的哀嚎,然后一点点把他们的血肉从身躯上剥离,转移到召唤物,亦或是将之变成自身外殖的武器与装甲……太美妙了。
    这世界上,没有比血肉召唤,更完美的召唤术,这是能最大限度主宰,并利用生命的力量!
    是世界赐予智慧生灵最为瑰丽的杰作。
    而走在这条道路最前列的他,毫无疑问,将会成为开辟一个时代的先驱。
    与俄偌恩的合作顺理成章,他们需要魔力开启通道,而血肉泉眼需要他们的征战获取练手的材料,至于罗塔里本人……战争、死亡,就是他扩张血肉泉眼影响力的最好契机。
    可惜,俄偌恩的军团长中有些人似乎对他极其不满,若非元老院弹压,军团长或许会拒绝承认双方的协议内容。
    罗塔里不在乎这些歧视,血肉泉眼足够强大后……俄偌恩,不过是他们的储备粮。
    “罗塔里大人……我们已无祭祀道具。”
    祭司的话令罗塔里不悦,他还未开口,便得到了解释。
    由于他们的屠戮,大量的人都已经逃亡斯莱戈与教国,而这两个区域,都属于俄偌恩的前线战区。
    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罗塔里有些急躁,但在下属前,他保持了冷静。
    “周围一点都没有了?”
    “没有新鲜的。”祭司回答,“无法离乡的大多是年迈的老人。”
    腐朽的血肉,血肉泉眼不屑于触碰,这也使得此刻被血肉点缀覆盖的占领区内仍有不少躲藏在家中瑟瑟发抖,或是认命等死的老人存在。
    即将走向坟墓,对生死看淡的灵魂蹂躏毫无快感,罗塔里不屑冷哼:“最靠近我们的教国的那个小镇,对吗?”
    “俄偌恩人并未允许我们对主要战略目标动手。”
    “可教国已经对俄偌恩宣战了,不是吗?”罗塔里冷笑,“别犹豫,动手吧。”
    俄偌恩还需要他们的魔力开启通道,这份需求必然会让元老院无视一些细枝末节。
    教国,信仰令信徒们的意志坚韧,正因如此,摧毁起来,定然畅快得让人无法呼吸。
    将生命最艳丽的光彩一点点熄灭,看着那些灵魂一点点坠入绝望深渊,再将他们的血肉铸成武器,用以蹂躏他们同伴……罗塔里已经控制不住这股破坏欲,他很想现在就摧毁些什么!
    寒意不经意间如蛇沿着他的脊柱蜿蜒向上,灵魂层面的颤栗驱散了嗜血冲动,那股疯狂也因此暂时消弭无踪。
    罗塔里的心率猛然拔高,他能清楚感受到胸腔的起伏,大脑也在嗡鸣作响,宛若战鼓擂动,他的身躯中的血肉,随之共鸣。
    “什么……东西?”不只是罗塔里,血肉泉眼掌握了高阶血肉召唤物知识的人也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那从远方而来的悸动。
    像是有某个缥缈的声音,呼唤着他们的名字,驱使着他们望向同一个方向。
    重物拖行发出的“簌簌”声摩擦着每个人的耳膜。
    伫立在悬挂着万千尸首,堆积着恶臭脏器,宛若屠宰场的小镇房屋上,他们极目远眺,视线试图穿透远方的朦胧的白雾,然而所有的魔力都被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外。
    像是撞在了一堵缓慢推进,高耸入云的墙体上。
    暗精灵踏破迷雾走出,苗条有致的身材吸引了不少对血肉有着高要求的召唤师的视线。
    罗塔里的视线却被暗精灵身上附着,并遮掩着其双眼的黑雾所吸引。
    他的心跳速率在目睹的瞬间达到了顶峰,早已随着苏醒而支离破碎的梦境场景浮现于脑海。
    那从高处俯瞰而下,宛若漂浮的视点……似乎逸散着幽邃的黑暗气息。
    暗精灵身后,成百上千血肉泉眼的召唤师显现。
    他们已经奄奄一息,但仍未彻底死去,身体被那与梦境中如出一辙的幽邃黑雾束缚,串连,衔接。
    等到真正看清之后,即便是与死亡打交道的血肉召唤师,也为之胆寒。
    被束缚于锁链上的召唤师,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器官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于空气中,遭受尾随而来的蚊虫叮咬。
    那些追逐着腥臭而来的食腐飞鸟迫不及待地落地,趁着停歇的空隙轻啄,令他们痛不欲生。
    每每开始流血,他们的身体便会荡漾起一阵迷离的,柔和了草木气息与光辉之力的魔力,将之暂时治愈。
    然而他们的口中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虚张的嘴巴里,舌头不翼而飞。
    随着一根触手挥动,成百上千根被糅合在一块的舌头,宛若巨型花瓣的“艺术品”重重落在小镇前方。
    “他们,太吵了。”
    罗塔里听到了不少人紧张吞咽口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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