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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不过曲笙过问了一些详情,柳无相红着?老脸一一解答, 出去之时,两人的脸都是红的。
    三月的天, 冰雪早已经消融,树木的枝头开始崭露轻嫩的绿芽儿了。
    曲笙在偏殿内出来, 长?舒了?口气, 命人将柳无相送出了宫。御书房还有许多折子没批, 还?有那个求她收回成命的老头子。
    “陛下。”
    曲笙一回到御书房,齐溍甫便急忙赢了?上来,他的饭菜早已经吃完,也已经让人撤了?下去。
    曲笙抬眼看他,轻‘嗯’一声, 问道:“家姐准备的膳食,左相可还?吃得惯?”
    齐溍甫闻言,忙低首道:“回陛下,甚好。”
    曲笙颔首, 朝着?龙椅走去。
    齐溍甫跟在曲笙的身?后,看到她?坐下, 便又拱手想要说话, 曲笙却先一步道:“左相所担心之事,朕此前也有考虑, 但朕既然当了?皇帝,那就必须留下一番政绩。”
    “陛下, 您在开?国之前便已经留下诸多政绩,我朝无有不钦佩, 可这准许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婚配,这样的事情,史无前例,更闻所未闻……”
    “左相。”齐溍甫想要用温言良语劝导曲笙,却被曲笙打断了?,“朕身?为女子,坐在这大?位之上,不也是史无前例?”
    齐溍甫被曲笙的话噎住一瞬,很快便道:“陛下,今日林侍郎在朝会上说,百姓乃是国之本,一个国家想要强大?,便需要众多的子民,若曲昭的百姓皆是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婚配,百年之后,何谈还?有子民?”
    曲笙笑了?一声,道:“朕此刻若是赐给左相一男子,左相是否会与他长?相厮守?”
    “这,陛下莫要和微臣开?如此玩笑。”齐溍甫语气明显有些着?急了?。
    “这么看来,左相是不愿意与男子长?相厮守了??”
    齐溍甫躬身?,道:“微臣读的是圣贤书,尊的是礼义廉耻四维之道,岂会行苟且之事。”
    曲笙闻言,再次笑出了?声,只是这笑里藏着?危险。原来她?所下的命令,在他心中,如此不堪,她?和她?的娘子,行的也都是苟且之事。
    “齐溍甫你?好大?的胆子!”曲笙神色温怒,声音抬高了?几分。
    齐溍甫顶着?一张无辜的神情,似乎是不知皇帝忽然发怒是为何,他抬起头来望着?曲笙,道:“微臣不知所犯何事,还?请陛下明示。”
    “朕——”曲笙欲指责他,但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眉心微动,盯着?齐溍甫道:“不知左相此前,可有听闻朕小时候的事情。”
    齐溍甫眨了?眨眼,低首回道:“微臣略有耳闻。”
    曲笙垂着?眼看着?不慌不乱的齐溍甫,道:“那朕自回来一直由?家姐照顾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略有耳闻。”齐溍甫重复着?方才的话。
    曲笙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你?知道,还?在这里故意大?放厥词,你?可知罪?”
    “陛下。”齐溍甫听到这句话,直接跪地,苦口婆心,道:“您是一国之君,切莫再要行糊涂之事。如今皇室子嗣凋零,微臣恳请陛下早日择中宫皇夫,诞下皇子,承继有人,以稳我曲昭江山。”
    齐溍甫知道曲笙与林夕昭的事情。
    “呵,朕当左相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也不过?是个口是心非,趋炎附势的小人。”曲笙的眼中此刻充满的鄙夷。
    “陛下何出此言?”齐溍甫佯装不知。
    “我曲家子嗣是不多,但也不至于后继无人。朕想立隆王之女为皇太女,不知道左相觉得如何?”曲笙故意说道。
    齐溍甫喉咙滚动一瞬,道:“储君之事关乎国家——”
    “够了?!”曲笙不耐的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了?一旁,道:“不如让朕来说说左相的真正意图。”
    曲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齐溍甫的身?边,垂着?眼看着?他,有着?几分逼人的气势,道:“左相从始至终便不认为女子该登基称帝,你?在此之前,包括现在,依然不肯承认朕已经是皇帝,无论朕有着?怎样的过?人政绩,都不会改变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虚伪的称臣跪拜,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你?想要朕诞下皇子,也不过?是想要将皇位重新交到与你?同样的男子手中。你?觉得女子卑贱,必须要臣服于男子,克己,守礼。尊父道,夫道,乃至家中任何一男子,都可以替她?做主。但今日朕要告诉你?,我曲家的天下,之后,男女不再有贵贱之分,朕接下来还?会让女子参加科考,出将入相!”
    “男子可为,女子,亦可为!”
    曲笙一字一句的将最后一句话说完,朝着?龙案后的龙椅走去,在她?理?着?龙袍坐下之时,瞪大?双眼的齐溍甫立时跪地,高喊道:“陛下,女子参加科考出入朝廷,天下恐将大?乱!万不可啊!”
    曲笙哼笑一声,垂眸睥着?跪地的齐溍甫道:“左相多虑了?,你?此前还?说朕身?为女子不可登基,会招致祸乱,可如今朕已然登基,却不见乱在哪里。你?之前所说的话,朕也原话奉还?,一切不过?只是你?臆想出来的而已。你?我都明白万事开?头难,但朕手中的大?军,承得起这开?头的难。”
    齐溍甫听到曲笙的话,怔然的跪在那里,此刻他忽然明白,眼前的新帝,并非是一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武将,也并非只是曲家的一个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