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还特别会哄人,只要他在,必然逗得她喜笑颜开,哪像这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果然闺女外向,再疼也没用,终归还是别家的人。
想起儿子,孙氏又是愁肠满腹,只觉最近哪哪都不顺,连本该在腊月就归家的儿子,眼瞧着都到了除夕了,竟是还未回来,真真是急死人。
“母亲,瀚儿上一封信还是一月前,这几日我是日日担忧,怕得每晚都会做噩梦,唯恐他出了事。”
孙氏捂着胸口,眼里的担忧几乎快要透出来,“要不还是让大哥派人沿途找找吧?”
一旁的谷氏没作声,嘴角却有丝讥诮一闪而过。
派人找,派谁?府里的侍卫,还是国公爷手底下的兵?
大过年的,动用这么些人手去找,知道的理解你思儿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有异心,要怎么遭了呢!
况且沿途找,怎么找?谁知道他走的哪条路。
真是不动脑子,张口就来。
果然周氏虽然也担忧孙子,却没应承这话,只道:“已经派人在通州码头守着了,有消息自会传来,莫急。”
怎能不急?
您有好几个孙子,我可只有这一个儿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啊。
孙氏扯着帕子,忍了又忍,才没将这话说出来。
心头委屈一阵盖过一阵,只觉这府里就快没有她们二房的立足之地了。
卫琳卫琅对视一眼,眼里尽是无奈,她们这个娘啊,真是没法说。
头脑简单、一根筋、耳根子又软,谁随意挑拨几句,她都信,还偏偏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整天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
好在她不是长子媳妇,祖母对她要求不高,尽管经常不着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不见。
大伯母心气高,懒得与她计较,或者说,不屑和她计较。
二婶为人低调,除非必要,轻易不出院门,即便出现,那也是半天听不见她说一句话,更别提与妯娌起争端了。
除非天上下红雨。
按理说,以孙氏的脾性能遇到这样的婆婆、妯娌真是万幸了,可她还是不知足。
好像一天不搅事就浑身不愉快,常常让她们在姐妹
面前抬不起头。
子不嫌母丑,可是卫琳卫琅还是想说:娘,您能消停会吗,安生的过您的日子不好吗?
孙氏却没能理解女儿们的苦心,儿子的事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她又打起了另一个主意。
“除夕那日,按理我们都要进宫,之前还担心着表小姐们独自在家会孤单,现在颜儿被皇后特许进宫,只剩下瑶瑶一人。”
孙氏握住孙水瑶的手,一脸爱怜,“不如也将她带去吧,要不然她一个人多可怜。”
孙水瑶愕然,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想带她进宫?
不不不,您就放我一个人在家吧,我不孤单,我不可怜,我不想去!
她想起某部宫斗剧里被赐了一丈红的妃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她这水平,进了宫纯属送菜。
“不,姑母……我……”孙水瑶急得额上都冒了汗,却不知道该以何种理由反驳。
“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别人一心想往上爬攀高枝,你却安心缩在府里不出头。”孙氏拍着她的手,话说得别有意味。
孙水瑶几乎是本能的看向上首。
周氏面色已然沉了下来,唇角拉平,一手不紧不慢的捻着佛珠,一手牵着身边的少女没有松开。
而那个女孩……
她依旧淡定自若,身姿没有丝毫变化,甚至面上还带着笑意,好似没有听懂刚才的话。
她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将头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悄声说了句什么,周氏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二分,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宠溺。
这份定力和心性,还有那视人如无物的漠然,莫名让孙水瑶心头一颤,忽然想起了前世渣男友后来交往的对象。
那个大公司的老总千金。
她找过去的那天,正巧她和前男友站在一处说话,见了她,仅仅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而后便移开目光。
不管她说了什么,是怒骂,还是歇斯底里,她都不曾再望向她,哪怕一次。
仿佛她是路边毫不起眼的石子,掀不起她半丝波澜。
可是那种滋味比她直接鄙视她、嘲讽她,更令孙水瑶难以接受。
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傲慢,一种高高在上的目中无人。
眼前的少女与那个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从她进入国公府,与她不过数面之缘,谈不上了解,但她见到的女孩,时而温声细语,时而俏皮可人,唇角永远沁着笑。
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丝傲慢,行为举止是那么的得体优雅。
然而,孙水瑶就是无端感觉两个人重合了,因为那份熟悉的姿态——
对待看不上的人,根本不往眼里放,冷淡、漠视、毫不在意。
其实她们就是一类人,只不过一个傲在了表,一个傲进了骨,却以温柔的假面掩藏。
孙水瑶一时有些怔愣,目光久久不曾离开,夏沁颜随之望去,以眼神示意:怎么了?
孙水瑶猛地收回视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似是想起什么,忽而又变红,不过不像羞的,倒像是有些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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