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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风四娘和齐陵王的美人出浴

      漆漆的水道里,泛着些许的冷光,行走在及膝的水里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腿上袭来,她不由更加忧心起齐陵王来,“图勒,你闻得到她的味道吗?”转过头,看着黑暗里那双褐红色的眼瞳,风四娘皱着眉问道。
    图勒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前方黑暗的水道,忽地身子如箭一般窜了出去,像一头奔行的狼般没入远处。风四娘愣了愣,立时追了上去。
    一片水声里,风四娘在渐渐明亮的水道里,看到了图勒,他正蹲在一个黑影前。心里没来由地一紧,风四娘跑了过去,只见冰冷的水里,齐陵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她,是她!”图勒看着没有戴着面具的女子脸庞,喃喃低语,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神情,他终于找到了…
    风四娘手捂在了齐陵王的胸口,她感觉到了微弱的跳动,还有些许的温热。她一把抱起了齐陵王,看向远处有光透进的水道口,朝身旁蹲在地上,不知在自语着什么的图勒笑了起来,“他知道你找到她的话,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是吗,你说王会喜欢我!”图勒从水里跳了起来,盯着风四娘道,眼里满是雀跃的欢喜。
    “嗯,你救了他最重要的人,他一定会喜欢你的。”风四娘答道,大步走向了远处的水道口。图勒看到她怀里地齐陵王。开心的眸子里光黯了一下,紧紧跟了上去。
    水道口外,风四娘的眼睛被日头下的光刺得眯紧了,等她再睁开眼时,才看清怀里齐陵王的情形,左右两肩的刀口深可见骨,可怕得骇人,还有那折断的腿骨处。也肿紫得厉害,更叫她揪心的是那苍白地脸泛着妖异的嫣红,额头上滚烫得厉害。
    风四娘抬起头,只见四处凌乱肮脏不堪,那些流浪的汉子和乞丐,在远处盯着她身后。目光里有些畏惧。风四娘回过头,只看到图勒看着那些流浪汗和乞丐的眼神凶狠凌厉。
    “我不喜欢他们看着你的样子。”图勒舔舐着嘴唇,低着头答道,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风四娘笑了笑,她摸了摸图勒地脑袋道,“你没错,他们的确是群混蛋,尽管很可怜!”说完,她的目光看向那些有些害怕图勒的流浪汉子和乞丐道,“谁告诉我最近的医馆在哪里。这些就是他的了。“风四娘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金铢,扔在了地上。
    随着金铢落地的清脆声音里。那些流浪汉子和乞丐从风四娘身上回过了神,他们贪婪地看向了地上的金铢。很想把面前的女人给剥光衣服,搜光她身上的财物,再…
    看着那些流浪汉子和乞丐眼里放出地光,风四娘心里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她冷笑一声,袖子里藏着的飞刀落在手里,射了出去,嵌在一个看上去样子凶恶地流浪汉子脸颊旁的土墙里。嗡嗡作响,吓得那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最好不要乱打主意,不然地话…”风四娘冷笑着,指缝间又多了一柄飞刀。她身后的图勒露出森白的牙齿,浅褐色的眸子里透出来的凶光,打量着那些被震住的流浪汉子和乞丐,就像狼在看待宰的羊群一样。
    “往…直走,左拐,第…第二条街。”哆嗦的声音响起,有人报上了最近地医馆所在。
    “图勒,走!”风四娘抱紧怀里的齐陵王,大步离开了这个腐坏得让人感到窒息地地方,两人还未走远,身后已是传来了争抢打斗的声音。
    风四娘抱着齐陵王奔走在大街上,浑不管街上掩着鼻的行人看着她的目光有多嫌恶,她只想快点赶到医馆。“滚开,老娘没功夫和你磨叽!”几枚金铢砸在被自己撞倒在地上的人脸上,风四娘大吼着,踢开他抓着自己的手,继续朝前而行。
    图勒冲到了风四娘身前,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神凶狠地瞪着挡路的人,手按着腰里的刀,好像要杀人的模样,吓得前面的行人纷纷避开,不敢再挡路。
    片刻之后,风四娘到了医馆前,那是一处有些古旧的阁楼,两旁林木苍郁,在闹市中显得分外安静宁谧,像是世外高人悬壶济世的地方。
    看了眼楼前牌匾上,飘逸出尘的‘冰心堂’三个字,风四娘也不管那门口的青衫小僮掩着鼻子的厌恶模样,抱着齐陵王就往里面闯。
    “这,这位姑娘,我家先生给人诊病,都是要先约好的,你可有帖子。”那青衫小僮拦住风四娘,站在她三尺之外,皱着眉道,他以前还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
    “我没什么帖子,快叫你家先生出来,救人要紧。”看着那青衫小僮脸上一脸不屑,嫌弃,风四娘心里火大,要不是齐陵王的伤…,她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以貌取人的小僮,可是眼下她也只有好声好气地跟他讲。
    “都说过了,我家先生给人诊病,都是要先约好的。”青衫小僮捂着鼻子,朝风四娘道,一脸倨傲,“再说,看你们这鬼样子,也未必付得起诊金。”
    图勒在一旁听着火大,他睁圆了眼睛,凶狠地瞪着那青衫小僮,森白的牙齿上下磨着。
    “叫你身后的蛮子不要乱瞪,小心瞪瞎了他的狗眼。”一张嘴刁得很,见那个褐发褐眼的臭汉瞪着自己,张嘴就骂。
    “喊你家先生出来!”风四娘再也忍不住,袖子里软刀滑落,架在了那青衫小僮的脖子上,一张俏脸上罩着层寒霜,看上去吓人得很。
    “有种你就杀了我,臭女人。”青衫小僮兀自嘴硬,小眼珠子一瞪,就朝着风四娘骂了起来。
    “啪!”风四娘手腕一抖,软刀抽在了青衫小僮的嘴上,将他打在了地上,那一张嘴顿时肿了起来。
    阁楼上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名身后跟着两名青衣老人,相貌清峻的中年男人看向了楼下几人。“先生,他们胡乱闯进来,还无端地打我,您…”看到男人,青衫小僮喊了起来。
    “住嘴,要不是你恶语相向,这位姑娘又岂会出手教训你。”中年男人看似温润的眼睛里射出了冷冽的光,他看着青衫小僮喝斥道,“你走吧,回去告诉你叔叔,就说我没本事管教你。”
    “好,好。”青衫小僮见中年男子喝斥自己,一把扯下头上的青衣小帽,扔在地上道,“姓荀的,你以为小爷稀罕这里,要在这里被你呼来喝去的,哼!”说着,那小僮摔门而出。
    “那是故人之侄,放在我这里,是要磨练他的心性,没想
    荀姓中年男人看着那小僮身影,摇了摇头,朝风四娘手道,“让两位见笑了。”
    “荀先生,您先看看…”风四娘心里着急,看着怀中的齐陵王,一脸忧色。
    “姑娘莫急,我这就替她诊治。”中年男人让风四娘把齐陵王放在诊台上,手搭在齐陵王的手上,诊起脉来。过了片刻之后,他看着风四娘焦急的脸,朝她宽慰地笑了笑,“无妨,虽说伤势重了些,不过也不难治,令友不会有事的。”
    中年男人说着,走向了一排排的药屉前,抽开来,找到一只象牙白,雕着云纹的小瓶,走回递给风四娘道,“这是我自己制的护心丸,先给她服下,一颗就够了。”
    风四娘看着一脸淡然,走回药屉前的中年郎中,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相信起这个郎中来,她急忙打开瓶塞,里面滚出了一颗龙眼般大小,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朱红药丸,风四娘楞了楞,不过她还是撬开齐陵王的牙关,放了进去,接着手心在她背上轻轻一拍。
    “姑娘,你先和她去澡堂子洗洗,换身干净衣服,我再替她诊病。”埋首找着东西的中年男人忽地抬起头,看向替齐陵王喂下护心丸的风四娘道。
    “啊!”风四娘觉得面前这个中年郎中处处透着古怪,不忙着先诊伤,却让她…,风四娘看向吃下药丸。却不见半点动静地齐陵王,眉头皱了起来。
    “姑娘放心,令友吃了我的护心丸,可续三个时辰的性命。”中年男人似乎知道风四娘所想,抬起头道,“只要姑娘替令友洗澡的时候,小心她肩上的伤口,便无碍了。”
    “那药真那么灵!”风四娘看了眼仍是双目紧闭的齐陵王。还是有些怀疑。
    “姑娘,我的护心丸可不是什么仙丹妙药,一吃就可以起死回生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朝后堂地方向指了指,“澡堂就在那里,衣服等会我会命人送来的。”
    风四娘见中年郎中说得肯定。也不再讲什么,抱起齐陵王跟着中年郎中身后始终不曾说过话的两名青衣老人走向了后堂,图勒愣了愣,也跟着她去了。
    水汽氤氲的澡堂内,风四娘掩上门,看着一池子的温汤,和池子旁那不断涌出热水的黄铜虎头,小心地替齐陵王褪去了身上地衣服,抱着她走进了水池。
    有些温烫的水里,风四娘小心翼翼地洗去了齐陵王身上的血污后。看着怀里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不由楞了楞。自语起来,“也不知道他祖上积了什么德。竟有你这么个大美人看上他,你好了之后,我想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雾萦绕里,风四娘看着怀里双目紧闭,口里不时模模糊糊地说着话的齐陵王,笑了起来,“虽说你长得比我漂亮。可是我也是天生丽质,只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哦!”
    “你喜欢他,我也喜欢他,算起来真是便宜他了。”风四娘想到李昂,忽地声音低了下来,她看着怀里的齐陵王道,“你知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想过会和别的女人…”
    “我知道你那时是想我替你去照顾他!”风四娘替齐陵王浣洗着那柔顺似水的青丝,想到那天晚上她按住自己,舍身救下李昂时,看着自己地眼神,嘴角浮起了浅浅的笑意。
    “你真傻,那个时候要是我死了,以后你就可以独占他了啊,傻瓜!”风四娘纤细地手指划过齐陵王的脸庞,眉头轻蹙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抢走了他对你地爱。”
    抱着齐陵王走出池子,风四娘替她擦净身子,换上月白色的丝衣,梳理起那一肩秀发青丝,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白皙的脸颊处透着两抹嫣红的齐陵王,风四娘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记得,我只会和你一起陪在他身边,要是他敢再有第三个女人的话,我一定不会饶了他,到时你一定要和我站在一起!”
    风四娘脸颊通红地说完,穿上衣服,看着双目紧闭,不过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的齐陵王,抱起她柔声道,“这是我和你的秘密,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哦!”说着,她抬起头,推开了木门,没有看到怀里的齐陵王眼睛睁了睁,嘴角依稀有一丝浅笑掠过。
    前堂,看着洗清容颜地风四娘和她怀里的齐陵王,中年男人楞了楞,他没想到出浴后地两人竟是这般漂亮,站着的那个似一朵盛开的绮丽牡丹,俏丽婀娜,怀中睡着的那个则胜似傲雪寒梅,芬芳清雅,叫人不敢生出邪念。
    “郎中,我看你这医馆也别开了,还是开澡堂子算了。”看着也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走到自己身边的图勒,风四娘忽地一笑,那笑颜宛似牡丹在风中怒绽,艳光逼人,让那中年郎中看得楞了楞。
    “姑娘说笑了,说笑了。”中年男人笑着连声说道,掩饰着自己的心境。他走到风四娘身边,让她把齐陵王放下,将调制好的伤药递给风四娘道“这药还是姑娘替令友敷上吧!”
    “那是当然,都转过身去。”风四娘拿过透着一股清郁香味的药罐,笑着道。
    替齐陵王上完肩上的伤药,风四娘放下手里的药罐,朝四个男人道,“好了,可以转过来了。”
    “对了,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看着满脸通红,替齐陵王接骨的中年郎中,风四娘忽地问道,她觉得这个姓荀的郎中挺有趣的。
    “我叫荀升,字日照,姑娘叫我日照便可!”荀日照低着头道,不敢去看风四娘那双水色般的眼睛。
    看着荀日照窘迫的样子,不远处的两个青衣老人,脸上露出了喜色,他们还从未见过自家的公子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尤其是在一个女人面前。
    “她的腿以后不会有事吧?”看着接完骨的荀日照,风四娘看向了静静睡着的齐陵王问道。
    “这个得等她醒了之后,我用金针替她刺穴活血以后,才可以知道清楚。”荀日照想了想说道。
    “是吗?”风四娘看着齐陵王,眉头皱了皱,朝一旁的荀日照道,“郎中,我想等她醒了之后再走,你这里可以…”
    “可以可以,日照不胜荣幸!”荀日照见风四娘开口,也不等她说完,便已连声应道,一脸的欣喜,叫他身旁的两名青衣老人更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