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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洛渊垂眸睨她一眼,语声冷冷清清地飘入林旸耳中,“你记不得那时身上的疼,只记着我允你的两杯酒了?”
    林旸赶紧心虚又讨好地在洛渊肩上轻蹭了蹭,她心中亦很清楚洛渊当时只会比她更痛,一次试探不成立即“懂事”地罢了手,“我记得的,小美人说得在理,我寻着小宝贝之前便不喝了。”
    洛渊的目光笼在她身上,良久无声叹了一声,“返回途中会经过医仙谷。”
    林旸眸中随即漾开了笑意,仰起头在洛渊嘴角吻了吻,听见对方带着些许无奈的语声淡淡传来,“酒入了口亦是苦的,你不肯喝药,却不怕那酒水作苦。”
    林旸的动作顿了顿,眷恋不舍地又在洛渊唇上轻点两下,薄唇慢慢下移,将头埋在了洛渊颈侧,笑着同她说话,“不一样的,饮了酒便能暂且逃避痛苦,无人在意你是真醉还是假醒,喝了药身子却会慢慢好起来,等到全然好了,便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些你本承受不了的东西。”
    下巴被一抹温凉勾着轻轻抬了起来,再次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瞳孔深处仿佛有什么物事蠢蠢欲动,正欲开口敲门声却忽然响了起来,洛渊抿了抿唇,钟林晚试探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洛姐姐?小白已准备好了,大球二球三球也都领出来了,可以动身了吗?”自从两次碰见她们两人“勾勾搭搭”,尤其一次还是在“事后”,这个小姑娘便再不敢随意踏入林旸房间了,甚至于叫她们吃饭时亦会在门口张望许久,再三确定了地上没有多余的东西才敢进来。
    “去罢,趁着午时暖和些,早去早回。”林旸笑吟吟地从洛渊身上抬起了身子,笑得轻松随意,原本这些干粮肉米都是张瞎子设法弄回来的,不过看他现今这副样子也不知何时能振作起来,干粮倒还攒了不少,给三只胖狗吃的肉干却已见底了,没张瞎子管着,毛毛每日给这三只球吃得更多了,几乎是有求必应,今早愁眉苦脸地来找洛渊她们,说是三只狗没吃早饭都已经饿瘦了,同她们商量能否把那只黑马宰了给它们吃,林旸当时便被气笑了,这三只球再胖点都要比小哭包重了,竟然还想吃她们的马!
    话虽如此,几次拉着她和洛渊去“鸳鸯戏水”的也是它们,倒也不能对它们不管不顾,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趁午时天气暖和些的时候前往山中打猎,大雪封山不知能寻到多少活物,不过总比喂这三只大狗吃饼要来得好,若是能寻到什么狍子野兔正好也可替林旸补养一下。
    洛渊默默注视了林旸一阵,起身向门外走去,“莫乱走动磕碰到了自己,别同张前辈起冲突。”
    “知道啦,我好歹也要等自己好全了再去招惹他。”林旸应得洒脱痛快,那人虽未回答,想来也应是笑了的,林旸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忽又想起了什么,伸手向她袖摆抓去,“等等。”
    洛渊这时已走出四五步了,林旸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好歹顺着心意抓住了她的衣衫,然而身子也难再维持平衡,头重脚轻地向床下栽了过去,不等她以掌击地再弹起来,身体便被一个幽冷怀抱环住了,不温不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林旸将脸埋在洛渊小腹深吸了两口气,模模糊糊地咕念了一句:“小美人真好闻。”显然是想耍赖糊弄过去,洛渊将她重新扶好靠在床头,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林旸便心虚地讪笑了两声,这人虽然现在不说什么,未必晚上也不说什么,同她在一起了这么长日子,早便摸清了她“爱记仇”的性子。
    “我的身体已好很多了,这块宝贝石头便还给小哭包罢,莫让冰块脸说我占了她们的便宜。”林旸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圆润的莹黄玉石放入洛渊手中,尚在向外散着阵阵暖意,林旸实际一见着这块石头便有些想笑,也说不清是第几次褪衣裳时被它忽然落下砸着两人了,偏偏这人还极为细致体贴,第二天一醒便又会发现它好端端地躺在自己胸口。
    洛渊垂眸看了一眼暖玉,又转看向林旸,似是在观察她的面色,沉默片刻屈指将它收入了掌中,“你歇着罢,我很快便会回来。”
    门外钟林晚已等了一阵,一见洛渊出来便领着她往桃树那边走,没等走出十几步肩膀忽然被人搭住了,钟林晚疑惑转身,见着一块萤黄玉石被举在自己面前,洛渊面上笑意浅淡温柔,“多谢钟姑娘以玉石相助,林旸已好许多了,这便物归原主罢。”
    钟林晚盯着洛渊手中的玉石,一时却未伸手去接,眉头反倒皱了起来,面上浮现出纠结表情,几次看着洛渊欲言又止,洛渊知晓她有话要说,便也不催促她,默默站在她身前等着,钟林晚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桃树那边望了一眼,飞快地同洛渊道了一句:“洛姐姐我马上回来。”一阵风似的往自己的木屋跑去,不一会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钟林晚深吸几口气喘匀了气息,面上仍是有些犹豫,右手慢慢向她抬了起来,手心一块素色棉布折得方方正正,里面似乎包裹了什么东西,被保护得十分小心,钟林晚又抬眸看了洛渊一眼,将锦布缓之又缓地展了开,中心一块成色极好的血红玉石躺着,已经从中间碎作了两半,原本的赤鲤形状头尾相离。
    “我见洛姐姐你一直佩戴着,从未离身,想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便将它拾回来了……”钟林晚似是害怕洛渊不高兴,说得小心翼翼,不时抬起眼来看她,洛渊垂眸盯在那块已不完整的玉石上,许久未动半分,眸子里明明灭灭,最终抬手将那血玉拿了起来,指尖触上有些许涩感,那时的血迹还染在玉上,与其原本的色泽浑然一体,半分也看不出它是怎样被主人生生折作两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