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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林祁话落,手中匕首极其丝滑地朝段萧清脖子划了过去。
    “噗嗤”一下,鲜血四溅。
    段萧清整个面部瞬间僵住,他伸手紧捂脖子,双眼圆瞪。
    “你……”
    段萧清侧头怒视林祁。
    “说话不算话,卑鄙小人……”
    段萧清直直朝地上倒去,林祁甩了下手中匕首,冷声嗤笑。
    “别跟本首辅玩那些文字游戏,本首辅玩的时候你怕是还在玩泥巴。
    你方才既做出了选择,本首辅现在所为不过是替你践诺。”
    段萧清双眼圆瞪死不瞑目,林祁垂眸与他对视,瞳孔深邃,目光岿然不动。
    陇西王死了,段萧清也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有风掠过,段嘉诩弯腰呕出一口浓血。
    十几步外,林祁站直腰身,抬起了手。
    接收到指示,山上士兵快速从石壁冲下,围剿残余陇西军。
    陇西士兵四散逃逸。
    兵荒马乱中,林祁勾唇,面无表情地朝段嘉诩走了过来。
    见林祁靠近,段嘉诩直接后退。
    段嘉诩一退,林祁当即止住步伐。
    “呵。”
    林祁嗤笑一声,弯腰捞起段萧清手中长弓,从自己背上抽出羽箭,搭箭上弦,瞄准段嘉诩眉心。
    “我林祁的情可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能不要的。”
    林祁弯唇在笑,面容却极其森寒,他曲起一指,绷紧手中弓弦。
    “要不乖乖过来,要不将小命撂在这。”
    段嘉诩抬头与林祁遥遥对视,林祁眼中根本就不打算掩藏的残忍、暴戾悉数暴露在段嘉诩面前。
    看这模样是气疯了啊。
    遭他欺骗两回后,现在林祁对他怕是已经无所谓什么手段和方式了。
    段嘉诩揣测出了林祁心中想法,但他还是想要赌一把。
    他想赌,林祁还会不会对他心软。
    只要林祁对他还有一丝心软,他便能趁乱离开。
    所有思忖都在片刻之间,段嘉诩向前跨了几步,伸手去扯缰绳要翻身上马。
    一支羽箭裹挟着怒火破风而来,快速擦掠过段嘉诩肩头。
    衣衫被划破一道大大的口,段嘉诩闷哼一声,单手按肩,一膝跪地。
    血顺段嘉诩指缝淌落,一滴又一滴,猛往地上砸。
    林祁这一箭毫不容情,没有丝毫迟疑。
    他低头睨视段嘉诩,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我再说一遍,要不主动过来,要不就将小命撂下。”
    地上段嘉诩蹒跚站起,低声笑了起来。
    “大人的选项本世子一个都不想选。
    世人皆说缘起缘灭,好聚好散。你我已分开,何必继续纠缠不清。
    至于大人说的将小命撂下,本世子这么惜命的人,岂会轻易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为人机会,若下世投胎做不成人,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世?”
    当段嘉诩说到分开二字,对面的林祁顿时眸光一寒。
    “分开?”林祁嗤笑:“分开,只是你一人所言。段嘉诩,只要我不同意,你同我就分不了。”
    第191章 逃
    林祁的话一如既往强势,段嘉诩心知今日要脱困已是几无可能。
    见段嘉诩迟迟不动,林祁眼中戾气越发浓郁。
    他迈步向段嘉诩走去,想要碰触那近在眼前的熟悉温度。
    但林祁仍距段嘉诩还有七八步,段嘉诩就被一个蒙面人圈住了腰,虚揽入怀。
    认出来人,段嘉诩心头紧绷丝弦顿时一松,人也随之往那人身上倒去。
    “楚南辰。”段嘉诩低喃。
    在段嘉诩低喃出楚南辰三个字的同时,林祁亦叫出了这三个字。
    “楚南辰。”林祁吐字如冰,凌厉视线直直落在楚南辰环住段嘉诩腰身那条胳膊上,似要将那胳膊卸下来下酒般凶狠。
    自己的名字被人喊尸体那般叫出,楚南辰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这位大人……”楚南辰深吸一口气,随后大声反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楚南辰,我叫辰南楚,是这邙山中的一名山野樵夫。”
    楚南辰扯着嗓子自报了一通家门,随后低声询问段嘉诩。
    “段段,咱们现在要怎么撤?”
    按段嘉诩原本计划,是趁人不备,跳入深潭,只要在水中辨明方向,便能借暗流向外,但现在众目睽睽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这法子很显然已经行不通了。
    段嘉诩思忖一下低声回应。
    “往西边走,那处有条断桥,我不知林祁用什么法子将它重新连接,但现下那处应当还能用。”
    段嘉诩话落,楚南辰当即圈住他腰身拔地而起,向西边掠去。
    两人身后,林祁的目光似要吃人般可怕。
    “一别两欢,各生欢喜。”林祁声音很轻,垂在身侧的手却握至死紧:“段嘉诩,这便是你的新欢吗?”
    长月赶至邙山腹地,正好瞧见段嘉诩被人圈着腰身离开这幕。
    “完了。”长月闭眼低喃:“世子殿下这回怕是真的要完了。”
    楚南辰虽平日里总是一副嬉皮笑脸,脑子不大正常模样,但武功却很高。
    身后虽追兵不断,但他左闪右避还是成功带段嘉诩来到了西侧断崖边。
    断崖边上,原本损毁的断桥变成了一条狭长的冰桥,那条冰桥将两处断崖贯通连接,为邙山同相邻那座山开出了一道绝不可能出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