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_分节阅读_534
“是,”施世纶点了点头,“城西前一阵兴起的时疫就很像天花,但传染性不如天花强,发病却比天花猛烈。”
“既是如此,还请施大人带两位城西的大夫来给王爷确诊一下,”苏伟背着手道,“如今王爷病情沉重,经不起一点耽搁。有过问诊经验的大夫,许能帮上一二。”
“苏公公言之有理,”施世纶拱了拱手,“我这就命人把城西的大夫尽皆请来,只不过,雍亲王突发急病之事——”
“我明白施大人的难处,”苏伟打断施世纶的话,“能近王爷身侧的奴才都有谁,没人比我更清楚了,谋害王爷谁最有嫌疑,也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施大人可就此在王府住下,我一定全力——”
“苏公公这是想转移注意力啊,”苏努打断苏伟的话,却没有注意到某位公公猛然沉下的脸色,“苏公公可知道,卑职们可是奉了——”
“你闭嘴,你个有名无实的小杂碎不配跟本公公掰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的狗!”苏伟猛地转过身,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此时仿佛啐了毒,硬生生地将领了一队侍卫的宗人府左司理事官逼退了两步。
“怎么?”苏伟嘲讽地扬起下巴,“直郡王倒台了,纳兰明珠翘辫子了,你连掉三级还不知足,如今换一个主子就摇起尾巴了?是不是谁喂你吃食,你就能替谁叫唤啊?”
“你——”苏努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差点没厥过去,想当初他可是正一品大员,世袭镇国公世子的爵位,后来因直郡王之事被削官去爵,一路从宗人府左宗正调到五品左司理事,后来好歹纳兰揆叙伸手帮了他一把,让他不至于外放他乡。
可无论如何,他也是宗室氏族的身份,就是正三品的施世纶也不敢随意抢在他前面说话,哪想到一个无官无爵的太监,竟敢这样羞辱他?
第258章痉挛
康熙四十五年
七月二十八,雍亲王府
“苏培盛,你好大的胆子!”苏努涨红了一张脸,指着苏伟的手都微微颤抖,“大庭广众之下辱骂朝廷官员,你知道是什么罪过吗?我今儿个是奉旨来雍亲王府办事的,你平白阻拦不说,还肆意羞辱与我,你这是抗旨不尊!”
苏伟一声冷笑,抬头负手而立,“这么大的帽子咱家可不敢当,你说我抗旨不尊,我还说你居心叵测呢!口口声声奉旨而来,却全然不顾王爷的病情!你要治我的罪,行啊,咱们就到乾清宫外去理论理论,看万岁爷是以王爷的身体为重,还是以你满肚子的别有所图为重!”
“你这是强词夺理,”苏努气愤地咬紧牙关,“既是如此,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且慢,”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双方的剑拔弩张,御前侍卫统领敖格持剑而来,冲对峙的两方拱了拱手,“奴才是奉圣上之命,护卫雍亲王府安全的,如今王爷尚在病中,请恕卑职不能让几位大人在王府大打出手。”
苏努动作一僵,回首却见苏培盛神色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早知道敖格会参与进来,顿时满心愤慨,“敖侍卫,我等也是奉旨而来调查雍亲王突发急病之事,如今只是想将王爷身边的奴才带走调查,并无意打扰王爷休养,还请敖侍卫不要插手。”
“苏大人这是要难为敖格了?”侍卫统领微微抬了抬右手,一队御前侍卫从院门外涌了进来,银亮的刀锋闪着蓝光,比起宗人府的护卫、顺天府的衙差,这些人才是真正从刀尖上滚过来的,“大人们要调查元凶,在王府内尽可便宜行事。但我等送雍亲王府回宫时,圣上曾下了死令,一切已雍亲王身体为重。若是王爷有一丝不好,随同而来的太医、侍卫尽皆偿命。卑职相信,皇上派两位大人来调查事情原委,也一定是以不耽搁王爷修养为前提的。所以,苏努大人还是咱缓一缓办事原则,与府内属官相配合为好。”
“敖侍卫言之有理,”施世纶上前一步,不再任苏努嚣张行事了,“眼下王爷刚刚移回王府,不便搅扰,只事情原委尚未查清时,王爷的安全还得有赖敖格大人了。”
“施大人放心,”敖格放回佩剑,向施世纶拱了拱手。
“苏公公,下官先回府衙为王爷将城西的大夫请来,”施世纶转而冲苏伟道,“待王爷身体好些,还请苏公公配合施谋调查。”
“那是自然,有劳施大人了,”苏伟瞥了苏努一眼,向施世纶躬了躬身。
“苏努大人,我们顺天府先行告退了,”施世纶一手挽袖在前,“眼下太医正在为王爷诊治,王府诸人都正当忙碌的紧要关头,顺天府不敢再多加打扰。圣上处,施谋会据实以禀,若王爷的病情当真有了不好,请恕施谋不能与苏努大人共进退了。”
“你——”苏努一时气闷,随即左右看看后,愤愤地一甩袖口下令道,“我们走!”
气走了找茬的宗人府,苏伟的心情总算宽松了几分。一旁的御前侍卫统领敖格正要带人退出正院时,苏伟连忙上前,拱了拱手道,“多谢敖侍卫仗义执言,等王爷身体好了,咱家一定据实以告为敖侍卫请功。”
“不必了,”敖格面色清冷,随意地瞥了苏伟一眼,便转身出了院门。
苏伟愣愣地站了一会儿,颇有些不解地道,“我怎么惹到这位侍卫大人了,干什么给我冷脸看啊?”
傅鼐走到苏伟身侧,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道,“您头先回来时,一帽子差点把敖格大人的徒弟砸成傻子。我刚听说,那守门的护卫请假去看大夫了。”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果断当什么都没听到,小跑着往四阿哥的卧房去了。
京郊大粮庄
几位小主脚步匆匆地进了内厅,耿氏正赤裸着靠在侍女身上,两腿下已流出了不少血水。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李氏面色惨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是才七个多月吗,之前也没说有早产的征兆啊,这庄子里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先别说了,”年氏打断李氏的话,回身吩咐侍女道,“让厨房赶紧烧开水,宋格格你带人去挑间干净的屋子收拾出来——”
耿氏又是一声呻吟,脸上的血色顷刻间都褪尽了,钮祜禄氏见状上前一步道,“现在收拾产房怕是来不及了,福晋那儿左了也生完了,不如先搬去里间,让耿格格先把孩子生出来再说吧。”
“这倒是个办法啊,”李氏总算镇定了些,“产房里什么都备好了,只要把床铺收一收就行了。”
“那就这么办,”年氏回身道,“去拿几张棉被来,别让耿格格坐在地上。李姐姐,咱们先去跟福晋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