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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节

      “哈哈哈,痛快!那这么干!”
    人群不少豪杰,以前受人雇佣,须得完全按照人家的安排行动,骨子里其实难免还是有点受人驱使的屈辱感,此刻听李氏兄弟这葩的安排,顿觉快意,马鼓掌赞同。
    其实这些江湖豪杰也不泛老成持重之辈,又或心思缜密之人,觉得李氏兄弟的作法未免有些儿戏,不过他们固然老成持重,固然心思缜密,那喜欢冒险的性格、不愿受人拘束的习惯却也是一样的。
    虽然觉得李氏兄弟这番安排有些草率孟浪,却也未尝不是一种有趣的尝试,再说了,他们为人谨慎,心思缜密,也不愿被那些粗犷草莽牵累,分头行动,各凭本事,正合他们的心意,真出了事,有这么多行动孟浪、没有心机的伙伴顶在前头,他们也更安全不是?
    所以这些人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反对。
    李伯皓一见大家都很拥戴他的样子,便把大手一挥,道:“好!时不我待,大家这各自行动吧!”
    众豪杰应诺一声,一轰而散,顷刻间大厅为之一空,只剩下李氏兄弟和站在壁角的掌柜的、茶博士、店小二一帮人了。
    李伯皓看看李仲轩,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些什么,偏偏一时想不起来。
    李仲轩摸摸后脑勺,有些迟疑地道:“大哥,好像有点不对啊!”
    李伯皓问道:“有什么不对?”
    李仲轩道:“咱们把人派出去了,何时动手,说了,何时收工,可没说啊!”
    李伯皓一呆。
    李仲轩又道:“这些人这一去,接下来呢?咱们在哪儿见,怎么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李伯皓迟疑道:“呃……这个……”
    李仲轩道:“这些人一旦采取行动,得巧妙伪装自己,掩饰行藏身份了,只怕彼此之间都没人找得到他的所在。算咱们这时去找聂欢,他也一样没有办法把消息传递给这些人,这些人一撒出去,可没办法找回来了呀。”
    李伯皓嘴角抽动了几下。
    李仲轩又道:“咱们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都用了谁都不晓得,回头人家来领钱,咱都不知道是不是咱们用的人啊!”
    李伯皓目瞪口呆,兄弟俩惊怔半晌,突然一起跑出楼去。
    长街之,人来人往,哪里还看得明白谁是方才从烟雨楼里出去的。
    李仲轩顿足道:“这下坏了,这仗怎么打,打到啥时候,打成啥模样,老子全然不知了啊!”
    李伯皓牙疼似地道:“最糟糕的是,这些人自行其事去了, 咱们俩怎么办,没办法快意恩仇了啊!”
    李仲轩摸着下巴想了想:“跟我来!”
    李仲轩拉着李伯皓走,沿着长街行了一阵,看到一间裁缝铺子,拉着他一头钻了进去。
    李伯皓纳罕地道:“咱们要做新衣裳么?”
    李仲轩道:“既然找不到人了,那不找了吧。咱们赶紧赶制两套衣服,换下咱们这招牌似的行头,把脸一蒙,咱们也去动手,尝尝江湖生涯的滋味去。”
    李伯皓一听大喜:“此计甚妙,只要不影响咱们闯荡江湖好!”
    第321章 拿人头
    近黄昏。
    赖跃飞凄凄惶惶地守在王恒久的书房外,等着陪老大“下班”。
    他现在倒不是无人可用了,但现在身边的都是帮他治理地方,打点生意的手下,其纵有些凶恶的,也只能欺负欺负良善百姓,哪有可能与江湖好汉争锋,虽说赖跃飞身边还有四个贴身侍卫,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在王大梁身边安全些。
    王恒久瞧他那副样子,也不禁暗叹气。
    本来是一举歼灭李鱼一方势力的绝好机会,一旦成功,此时陷入如此窘境的是乔向荣了,谁料太子居然巧之又巧地从那里经过,现在倒霉的变成了他们,真是世事难预料啊。
    王恒久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赖跃飞马如影随形,二人到了楼下的时候,王恒久道:“今晚去我府吧,咱们哥儿俩喝两杯!”
    赖跃飞一听大喜,他正担心若是回了自己的家,摸进来刺客不好应付,如能去王府暂居,那是最好不过。王大梁如此善解人意,真是令赖跃飞感激涕零。
    在王恒久而言,也是没有办法。赖跃飞落得如此地步,全是因为甘为他的马前卒,他若此时弃之不顾,以后如何招揽他人为自己所用?即便是让赖跃飞被人宰了,于他而言,也是大损威风颜面的事。
    此时,赖大柱签押署门前,一个挎着花篮的年妇人正蹒跚地走过。
    这明显是个乡下妇人,系着包头巾,穿着粗布衣裳,脸色黎黑透着暗红,憨憨的模样,粗壮的身材,一边走,一边好地左顾右盼,一副看什么都新鲜的样子。
    赖大柱门前四个佩刀的侍卫,瞧见她那副乡巴佬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角,不屑地仰起了下巴。
    虽然他们四个也只是人下人,而且现在赖大柱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可并不妨碍他们骨子里的那种骄傲。他们可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在他们眼看来,长安城区之外,皆乡下也。
    乡巴佬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从他们门前走过去了,因为傻傻地靠得太近,还被其一个目高于顶的侍卫呵斥了一句,吓得一跳,兔子似的溜掉了。
    旋即,四个不约而同仰起了下巴,用鼻孔看人的侍卫咽喉处同时喷出了血雾。
    “嗬~~嗬~~嗬~~~”
    四个侍卫怒凸着眼睛,想要说话,但气都从咽喉漏出去了。
    他们拼命地捂着喉咙,打着转儿,把那血更加均匀地洒在了清洁平整、被无数双脚底板打磨的锃锃发亮的青石板,直到仿佛被拔去了塞子的皮囊,软软地瘫在地。
    “啊~~~”
    一个高八度的尖叫声,响自一位过路的小媳妇之口,尖叫声只喊了一半,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喊着“当家的”,一边向前狂奔而去。
    她那当家的正在一家店里买铧犁,听到媳妇儿的尖叫声,“咣”地一声丢了铧犁,连忙跑出来一看,见媳妇儿正扶着一个垃圾桶,大吐特吐。这位当家的先是一怔,继而大喜,连忙冲过去道:“娘子,你有啦!”
    那小娘子吐得气不接下气,一边干呕着,一边颤巍巍地抬起左手,哆哆嗦嗦地向后一指。那当家的扭头看去,见街市之,抱孩子的、背箩筐的、哭爹喊娘,纷至沓来。
    赖府门前,冲出六七个普通侍卫,捉着刀,又惊又怒,他们聚众站在府门前,手里拿着刀,脸色铁青,看起来无凶悍,但是受惊逃奔的百姓从他们间穿行过去,却显得大张着双眼,四顾叫喝的几人尤其的孤独。
    “是谁?是谁?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