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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脸吃饭[快穿]_分节阅读_588

      他知道怎样做,才会让人将戒心放到最低。
    顾恒将人带上车,没有开往国境,却是往热闹的城区驶去。
    车上只有一个司机一个保镖,看上去都很规矩,眼都不敢抬一下,很轻易就看得出是青帮出来的。
    顾恒把人搂在怀里,自说自话,沈眠懒得搭腔,男人就说起自己的身世给他听。
    老爷子年轻时候女人很多,但当时青帮局势不稳,他嫌家庭是个拖累,这一行毕竟特殊,他也怕遭人暗算威胁,所以一个孩子都没要,等到年岁大了想起膝下无子,偌大的家业怕给手底下那些蛀虫糟蹋了,这才有些后悔。
    这时候,心腹告诉他,当年有个女人因为身体原因做不了手术,拿钱跑了,那孩子兴许幸存下来了,也就是顾恒的父亲。
    老爷子第一次找来时,顾恒才不到七岁,不大懂事,但他远远看见那个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走来的老人家时,首先感觉的不是害怕,而是这个人实在威风。
    老爷子这把年纪,大约是头一次低声下气求人,可顾恒的父亲严词拒绝了他的请求,他母亲多年来告诫他,千万远离顾家,因为他是不被允许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他自然没办法认这个抛弃自己的人做父亲。
    可顾恒不然,他对这个忽然出现的祖父并无抵触之心,甚至,他对于老爷子半开玩笑时所说的,让他做青帮的老大,很感兴趣。
    老爷子看人很准,这孩子这么小就有野心,将来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儿子性格敦和,大概是随了母方,而这个孙子倒像是随了他顾家人的脾性。
    他想尽办法私下接触孙子,爷孙俩倒是培养出了几分感情,顾恒对这个看似威严,实则很孤独的祖父,也有些同情。
    可父亲严令禁止他接触顾家人,顾恒只好与老爷子逐渐疏远。直到那件事情发生。
    医院一名病人手术中死亡,父亲作为院长以及主刀医生,难免受到责难,家属联系媒体多番报道,弱势一方在舆论上总是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何况主刀医生家境背景雄厚,在许多人眼里,仿佛更有权势的人,犯罪更具合理性,稍稍煽风点火,原本突发性死亡就被扭曲成人为的医疗事故。
    舆论压力下,院方赔付了巨额补偿款,想要息事宁人,家属拿了钱自然满意地了事,可其他人质疑院方拿钱封口,用钱收买人命,不肯善罢甘休,更有人将主刀医生的家人信息,包括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全部公开在网络上。
    他的母亲,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一个持刀入室的疯子刺死。犯罪者自诩正义的化身,在某些网络暴民的唆使下,犯下罪行。
    顾恒在还很年幼的时候,真切领教了所谓的“正义”,原来善良是某些人用来伤害别人的利器,而且如此锋利。
    假“善”之名行丑恶之事,不止是犯罪者,那些自诩正义,不明真相就对他人加以道德审判的人,同样丑恶,他们是帮凶,并不无辜。
    善恶,原没有明确的分界,好人坏人,又是谁给的定义?
    “我找到爷爷,我说,我想报仇,”顾恒低笑一声,道:“爷爷却问我,想要怎么报仇。”
    沈眠道:“杀人偿命,不为过。”
    顾恒摇了下头,面上看不清情绪,淡淡说道:“我跟爷爷说,我不想他死得太快。原本是判了死刑的,可我觉得不好,死了就不会疼,也不会煎熬难受,我要他活着。”
    沈眠没有料到,那时候顾恒毕竟还小,他以为一个孩子再愤恨,也不会如何狠辣。
    顾恒继续说道:“爷爷答应了我,会教会他做人的道理,保管下辈子都不敢再做错事,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所谓青帮掌权人究竟有怎样大的能量。”
    沈眠道:“那个犯人活下来,应该比死了更难受。”
    顾恒道:“我难受了多久,就让他难受多久,这很公平不是吗。”
    沈眠默了默,点了下头。他没有资格对这件事置喙,他毕竟不是当事人,无法真正地感同身受。
    顾恒将他紧紧搂进怀里,低声道:“过去这么久,我最恨的不是罪犯,不是勒索敲诈的死者家属,也不是无良媒体和偏听偏信的民众,我心里最恨的那个,而是我父亲。他清高无能,坚持所谓的原则,被人欺负污蔑却束手无策,如果他一开始就接受爷爷的条件,成为青帮继承人,或者出事后立即向爷爷求助,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母亲也不会死,这都是因为他的懦弱和不作为,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抬起沈眠的脸蛋,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嗓音低哑,道:“阿眠,我不会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会不择手段,机关算尽,是,我是卑鄙,我不会为我做过的事狡辩,但那时和现在不同,现在,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第196章732
    顾恒惯来以完美强大的姿态示人,从未让人觉察到他的任何弱点,此时此刻,他却将自己最难堪,最血淋淋的伤疤揭开给沈眠看,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这个男人只是用最残酷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他爱人的方式就是如此极端,自私,不留余地。
    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如此。
    沈眠默然无语许久,才低声道:“值得吗,我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顾恒微垂下眸,轻抚男孩柔软的发丝,眸中透出几分柔色来,低声道:“我也不明白,可就是放不下。我总有种感觉,就像等待了一辈子,才终于等到你。”
    沈眠微怔,白皙精致的脸蛋霎时间苍白了一瞬,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顾恒似乎轻笑了一声,自顾说道:“其实,我从前偶尔会做一个重复的梦,梦里我穿着一身蓝灰色的军官制服,在一座豪华气派的宅院里,遥望着某个方向,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出现的人,那种感觉怎么说呢,绝望,但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