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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节

      而韩漠现在心中想的,却是为何今日这帮人会聚到厅里来?难道李固被抓的消息,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
    第五六一章  犯西花厅者,虽强必诛!
    进了正堂,就瞧见红袖和公输全正在堂内等候,如此大事,大家显然知道厅长大人一定会赶到厅里来,所以都是无声地等候着。
    红袖依然神色冷淡,从她的脸上,很难看出厅里出了档子大事,而公输全的神色就黯然许多,相比起红袖和李固,公输全从事的主要是技术活儿,掩饰感情的功夫比起那二位是颇有不如的。
    他与李固关系极好,此番李固出事,他自然是最为担心的。
    二人见到韩漠进来,都是躬身行礼,韩漠只是微微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径自进了自己的那间办公室,裴英侯则是跟着进了去。
    “人怎么都回来了?”韩漠坐下之后,便淡淡问道:“裴主事,你该知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裴英侯忙拱手道:“回大人话,地下黑市这次消息放的大,唯恐我们西花厅得不到消息,这帮弟兄也都是在京中办差,所以消息传出来,他们就都知道了。”顿了顿,又道:“当年公颜老在世的时候,西花厅与地下黑市便有过冲突,这些都是当年的老兄弟,对地下黑市颇有仇怨……这次李固出了事儿,恐怕是准备着要与地下黑市大战一场了!”
    “胡闹。”韩漠冷着脸道:“没有本官的吩咐,擅离职守,他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裴英侯眼中划过一道光,拱手道:“大人,卑职这边过去令他们离开这里,各归其位!”
    韩漠想了想,摇头道:“不必了,本官正要和他们说话……是了,裴主事,你说本官若是放任李固置之不理,这帮人会不会责怪本官呢?”
    裴英侯上前一步,恭敬道:“大人,并非是放任李固不顾,只不过是为大局着想……咱们不能因为李固一人,搭进去更多的弟兄……只要大人说明,大伙儿也是能够理解的。而且咱们西花厅,上令下行,大人发下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的!”
    韩漠微笑道:“那就好。”站起身来,道:“裴主事,既然大伙儿都来了,本官也该对大伙儿说几句,总要给大家一个交待不是!”
    “是!”
    ……
    一张椅子摆放在正厅大门前,韩漠靠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很散漫,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极其犀利,扫视了院子里的众吏员一遍。
    近四十名吏员,已经超过了西花厅总编制的一成,而且在场的大都是西花厅的老吏员,这几十个人,等于是代表了整个西花厅最精锐的力量。
    黑色的劲衣,有着黑巾围边的斗笠,一群充满着阴鸷气息的幽灵,此时排成四列,肃然而立,站在最前方的,则是红袖和公输全。
    裴英侯在西花厅的角色,就如同时韩漠的大管家,此时便站在韩漠的身边,神情淡定,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儒雅之士的气息。
    院子里寂静无声。
    “李固被抓,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大家今日来到这里,恐怕也是为了此事!”沉吟片刻,韩漠才缓缓道:“大家是何心情,本官也是能了解的。西花厅与地下黑市在公颜老时代,就有过仇隙,诸位中间有不少也是经过那些事情的人……所以,今日未奉本官的命令,你们擅自聚集在此,本官也不与你们计较,不过……我希望这是仅此一次而已,若有下次同样的情况,本官会很不高兴!”
    下面一片既然,没有声音。
    “地下黑市的人要本官去领人……!”韩漠摸着下巴,神情淡定:“这该不该去,本官还向裴主事请教过……!”
    裴英侯站在韩漠身后,听他这样说,眼中划过怪异光芒,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什么。
    韩漠却是转过头来,看了裴英侯一眼,笑道:“裴主事,其实本官任职不久,对于花厅的许多事务,并不是十分了解……花厅也是一直让你来管理,所以遇到这样的大事,本官还真是不敢轻易下决断,必须要与你这样的老吏员商议一番的。你对地下黑市了解的多,对事情也看得透……如今大伙儿都在这里,你且说说,本官……要不要去接人?”
    裴英侯眼角抽搐,这本是与韩漠单独商议的事情,为何这个年轻人却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
    他本以为韩漠只是出来向众人解释为何不去接回李固,而且解释的理由也已经为韩漠想好,那是为了顾全大局,在如今的情势下,不可因为李固一人与地下黑市的人发生冲突。
    但是这个年轻厅长显然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程序出牌。
    裴英侯微微一笑,恭敬道:“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主意自然是要本官定的。”韩漠微笑道:“不过……正如本官所说,在真正定下主意之前,还是要诸位多指教的。裴主事,其实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本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
    裴英侯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韩漠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扫视中人,缓缓道:“裴主事老成谋事,他向来是以大局为重,也正因如此,本官素来对裴主事是钦佩有加,也很放心将厅中的大小事务交给他来打理。”
    “裴主事所言,也确实极有道理。公颜老在世的时候,地下黑市便是一个极难啃的骨头,咱们西花厅在地下黑市的手里,那也是吃了不少亏。”韩漠从上面走下来,在人列中缓缓走动:“如今我们西花厅元气未复,后面还有东花厅盯着,若是在这个时候与地下黑市起了冲突,对我们西花厅自然是大大的不利……!”
    裴英侯听韩漠这样说,才微微松了口气。
    现在看来,或许是这位年轻厅长觉得个人的威望还不足以用这样的理由说服大家,所以才拖上在厅中很有威望的自己。
    这个年轻人,总是那般的狡猾。
    只不过韩漠这话说到此处,红袖那张本来冷漠的脸,变得愈加的冰冷,而公输全颇有些黯然的脸上,更是皱起了眉头。
    除了他二人,一直在雾水湖负责警戒的几名吏员并无戴斗笠,所以脸上那蕴含着愤怒的表情,韩漠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从这几个人的反应,就能猜出其他人的心情了。
    韩漠背负双手,从人群中走过,又回到椅子边,重新坐了下去,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裴主事这是老成之心,本官并不是说他有错,只不过……本官却是绝对不会向地下黑市妥协,更不会任由他们处置李固……!”他的声音忽地冷峻起来:“李固是西花厅的人,而本官……是西花厅的厅长,身为厅长,本官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情,本官都不会置之不理!”
    裴英侯那张儒雅的脸,这一次少有地皱起了眉头来,而公输全等一干人,顿时都看着韩漠,眼中都闪着光。
    韩漠转过身,如同一位长者,轻轻拍了拍裴英侯的肩膀,笑着大声道:“诸位也不要怪裴主事不顾李固的安危,其实……裴主事对李固的担忧,不比我们任何一人弱。只不过裴主事做事素来稳重,他只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不想因为李固一人让西花厅与地下黑市发生大的冲突!”
    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裴英侯,眼眸子里都显出怪异的光芒,二处主事裴公输全的眼眸子深处,甚至带着一丝冷意。
    “本官是年轻人,做事便不会像裴主事这样周全了。”韩漠背负双手,站在众人面前,肃然道:“本官一直以为,西花厅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最强大的暗黑衙门……说句不好听的,阳光之下,本官不希望还有比我们西花厅更强的势力。”
    裴英侯站在韩漠的身后,虽然极力保持着儒雅风度,但是脸上的颜色,却已经很有些不好看。
    韩漠虽然是短短几句话,但是这几句话却是不同凡响。
    看似是在为裴英侯辩护,但是字里行间,却是将裴英侯冠上了一个不顾同僚死活的帽子。
    裴英侯所谓的“顾全大局,不可因李固一人而让西花厅陷入与地下黑市对峙的境地”这样的论调,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是隐藏其下的,自然就是不顾李固的死活。
    裴英侯明白,只是韩漠这几句话,自己在西花厅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威望,已经去了大半。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这个年轻的厅长大人生生地摆了一道,自己身上被打下去的威望,在这同一时间,似乎跑到了韩漠的身上去了。
    韩漠并没有注意身后裴英侯的表情,只是很平静地道:“我西花厅是圣上的一只手,是效忠于圣上的拳头。地下黑市是什么?不过是一些下三滥的人混在一起的势力而已,他们自以为行踪隐蔽,自以为身后有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靠山,便要对我西花厅的人动手,我想他们实在是高看自己了。我西花厅是情报衙门,做的份内事儿,便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打探出各样的情报,保护我大燕国的利益……达官贵人的府邸我们都可以探查情报,为何就不能从那帮下三滥的人口中探取情报?”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们口口声声说那是他们的规矩,要人们都守他们的规矩,可是……本官却在想,我西花厅也是有规矩的,真要论起规矩来,他该守我们的规矩才是,何时轮到我们去守他们的规矩?”
    众花厅吏员眼中都闪着光。
    韩漠重新做下去,双手搭在椅把上,缓缓道:“本来我是没有心思去与那帮下三滥的家伙计较,但是……如今他们惹到了西花厅的头上,本官就不得不与他们较量一番了。如果我西花厅畏惧区区地下黑市,在自己的本国都无法全面地展开情报事务……我想西花厅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这位年轻的厅长声音冷峻,一字一句道:“凡与西花厅对逆者,虽强必诛!”
    所有人都抬起头,望着椅子上的年轻厅长。
    从这个年轻厅长的身上,他们依稀看到了当初那位暗黑老祖宗的影子,为了维护西花厅的尊严,不具任何的挑战。
    自从公颜老去世后,花厅吏员很久没有感到自己的强大,但是今天,他们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地强大。
    “告诉他们,本官会去接人!”韩漠站起身来,冷然道:“更要让他们知道,我西花厅……从未将它们当成敌手……因为他们确实配不上成为西花厅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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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六二章  莫称老子
    在中原大地之上,城池无数,但是规模能与燕京城相比的,也只有庆国上京城,除此之外,这座庞大的城池便无可匹敌者。
    几百年来,燕京城经过数代人的扩展,已经成为容纳几十万人的大都城,韩漠从东海初来燕京城的时候,便感慨燕京城的庞大。
    在韩漠眼中看来,他居住了十几年的东海城只不过相当于燕京城的一个城区罢了。
    燕京城划分为东南西北四区,每一区的面积都极是庞大,相比而言,东区自然是最为奢贵的地方,在这一片城区,聚居着达官贵人的府邸,按照官位的高低,愈是靠近城中心的皇城,那么府邸建造的自然也就愈奢华大气,而府邸主人的身份也就愈加的尊贵。
    像太师府、尚书府、将军府这一类高官府邸,那都是建造在靠近皇城的街区,依次外扩,官位愈小的,那么府邸也就愈小,离皇城也就愈远。
    东城的戒备森严,行于东城街道的,非富即贵。而与其遥遥相对的西城区,那却是另一番景象。
    西城区是燕京城内最为复杂的地方,也是人数最为众多的地方,整个燕京城数十万人,有五分之二的人是聚集在这一片区域,每日里熙熙囔囔,杂乱不堪,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这里纵横交错着几十条大小街道,白日里自然是喧闹不堪,夜幕降临之后,喧嚣之声依然不绝入耳。
    燕京府衙门最大的职责之一,其实就是维持西城区的正常秩序,只不过一到夜幕降临,就是那些燕京府的衙差们,也是不愿意在这片城区多待。
    这一片城区,那是案件最多之地,几乎每个月下来,都要闹出几宗人命案子。
    乞丐,小贩,妓女,屠夫……混迹于此的是形形色色的底层大众,虽然西城区混乱不堪,但是对于朝廷方面下达的条文,在明面上却也是不敢违背的。
    西城区的人们虽然时常发生内斗,但是却也不敢将声势闹大,从而影响整个燕京城的稳定。
    这里的老人们知道,朝廷并不是放任这里不管,毕竟是京城之中,一旦这边动静闹得大了,朝廷便会毫不犹豫地派出军队来平定一番,许多年以来,只要这边的动静闹大,影响到燕京城的安危,那么便会有大批的御林军赶赴这里,总要抓走一批人,然后就在西城城口当众处决,以震慑这里的人们,让他们明白一个很现实的道理这里是天子脚下,需要绝对的稳定。
    ……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西城区方圆几十里范围内的几十条大小街道比起白日里的喧嚣,那也是静下来不少。
    但是这并不等于绝对的寂静。
    在这一片城区,有着许多的生意,只有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才会真正的开始。
    韩漠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衣,头上扎着一条黑色带子,穿行在西城区的一条小街之上,眉头紧皱着,而跟在他身后的,是散发着儒雅之气的裴英侯和身着蜻蜓服的薛红袖。
    这是一条很昏暗的街道,两边是残破不堪的房屋,两边挖有通水的小水渠,小水渠之中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
    两边那些残破不堪的房屋,如果仔细去看,你才知道,这些都是乱七八糟又脏又破的一些小铺子,而在铺子里面,则是一些乱七八糟又脏又破的怪人。
    所谓的怪人,并不是说他们真的很怪,只不过对于身为世家子弟的韩漠来说,见惯了奢华干净的东西,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与自己平日所见大不相同的人和物,这多少会让韩漠感觉有些怪。
    脏,乱,破,阴暗,潮湿,腐臭!
    这是韩漠进入这一片区域之后渐渐生出来的各种感觉,那些居住于富丽堂皇的腹地中,坐拥娇妻美妾的大人物们,或许很难想象,在同居一城的燕京城内,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还有这样一群人。
    这些破旧的屋子里,那些奇怪的人,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从街道上缓缓走过的韩漠一行。
    一直走到这条街的街口,前面出现了岔道。
    韩漠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裴英侯,
    裴英侯左右看了看,才指着右边的道路,压低声音道:“从这条道走!”指了指右边一处屋子的屋角,韩漠顺他手势看过去,便看到一条死蛇挂在那屋角处,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绳子而已。
    韩漠淡淡笑道:“看来……他们还真是很小心!”转头问裴英侯道:“裴主事,如果他们发现我们没有守约,暗中带了不少人过来,这些标记是不是就不会出现?”
    裴英侯恭敬道:“回大人,他们传来消息,只允许我们最多三人前来,如果我们遵守这约定,这些标识便会引着我们去见到他们的蛇王,如果……一旦发现我们没有遵守约定,这些标识定然是不会出现的,而蛇王也不会与我们相见,李固……必死无疑!”凑近过来,低声道:“大人,咱们已经走了六条街,这六条街之中,自然都是有他们的耳目,我们若是没有守约定,哪怕多带了一人来,蛇王他们便会得到消息,中止这次的见面!”
    韩漠笑道:“他们如此小心谨慎,说到底,还是证明他们心里畏惧我们……他们骨子里,还是害怕我们西花厅的!”
    裴英侯道:“真要战起来,他们自然是无法与我们相抗,他们最大的优势……便是会伪装自己。”此时三人已经转到了新的街道上,裴英侯边走边低声道:“其实这一路上过来,并非所有人都是地下黑市的蛇人,大多数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只有极小一部分是隶属于地下黑市的蛇人。但是……我们很难从中看出谁才是蛇人,话说回来,就算是那些普通的百姓,那多少也与蛇人有瓜葛……!”叹了口气:“若是打起来,咱们总不能将这些人全都杀死的!”
    韩漠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
    这一条街道的环境非但没有改变,反而更加的恶化,阴沟里的腐烂臭味也更加的浓郁,臭气熏天,到处都飞满了苍蝇。
    韩漠实在忍受不住,禁不住从怀里掏出一条带子,横系在鼻端,稍微减少那股臭味的冲击,心中却是在有些感叹,这些人是如何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
    迎面走来一名干瘦的汉子,尖嘴猴腮,衣衫破败,看起来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
    擦肩而过,那汉子走出几步,韩漠却已经停下步子,并不回头,只是淡淡笑道:“朋友,你拿错东西了……!”
    那汉子二话不说,根本不理会韩漠的话,抬脚便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