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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节

      国舅哈哈笑道:“极是极是,是我失言了!”
    此时后方的迎候队伍已经过来,锣鼓喧天,礼乐声声,分居大道两侧,在国舅和庆国一众官员的欢迎下,燕国使团终是进入了这天下第一城之中。
    上京城气势磅礴,楼阁相连,便是街道似乎也比燕京城宽阔不少。
    这天下第一城中,一片繁华,沿途净是酒楼茶肆,青瓦淡墙,高树掩映,景致颇美。
    主大街已经有庆国的兵士分居两侧,严禁人们在道上行走,那些侧道之上,依然是行人如鲫,车水马龙,不少人都是赶来观看燕国使团的到来。
    燕国使团的将士都是燕国一等一的精锐将士,身材大都是孔武健壮,身上的甲胄精良有型,一个个神情冷峻,目不斜视,座下亦都是高头大马,当之无愧的一支精锐之军,不但战斗力强悍,就是卖相也好,行走在上京城的街道上,亮甲怒马,极有气势。
    街道两侧的人们低声议论着,韩漠却是注意到,人群中多的是身着长衫手摇折扇的文人墨客,挺着胸,抬着头,时不时地指着公主的大马车,然后与身边的朋友低语几句,随即发出一阵怪笑,脸上都是显出不屑之色。
    这样的情景,沿途下来,竟然所见极多,所见的文人墨客之中,竟超过半数显出不屑的表情。
    韩漠不是傻子,虽然人声纷杂,但是他却也能猜出这帮文人的心思。
    燕国外嫁公主,在这些不明真相的读书人看来,那是燕国人向庆国低头,作为礼仪上邦大国,这帮读书人的骨子里就充斥着正统国度的自傲和自尊,燕国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国而已,所以看到燕国送来公主,那是大大地满足了他们身为上国子民的虚荣心。
    韩漠心中只能是感叹,有时候读书读得多了,确实充满着书香之气,也确实拥有了礼仪上邦的才气,拥有着极深的文化底蕴,但是同时却也让这个国度在文人的无病呻吟之风中,变的趋于懦弱,丧失了铁血狼性。
    四国天下百年来,且不论南风国,魏燕两国自始至终都是武风盛行,特别是魏国,国民自幼就经受严格的军事化训练,而燕国世家辖区的百姓,农闲之时,却也是从未间断过民兵式的训练,燕国的皇帝更是为了保持国民的武风,每年都会兴师动众,进行两次狩猎活动,燕国的武人亦是能够有着极好的归宿,无论是从军还是成为护院保镖,都能够得到尊重。
    而庆国人立国之后,自诩正统上国,文风大行其道,虽然并没有发展到弃武的地步,但是不可否认,在庆国这个国度,武人并没有得到应有尊重,那些有才情的文人才是国民崇拜的对象,所以庆国虽然有商钟离这样的绝代名将,但是从武之人极少,兵士也大都是强征而来,士兵的战斗力相比起魏燕两国,显然是不如的。
    在这个动乱争霸的时代,一个国家的国民若是成天吟诵着优美的文章,却丧失了狼的凶猛和嗜血性,那将是极其危险的一个局面。
    道路两侧的文人们在耻笑燕国懦弱的同时,燕国人又何尝不在内心深处耻笑他们的自以为聪明!
    第六一九章  无用之用
    上京城之庞大,确实是让人叹为观止,使团进入城里的时候,夕阳尚未西下,但是到得国舅所说的皇家别院之时,天色却已经黑透,从南城门抵达皇家别院,竟是花去了一个多时辰,这还是后来加快了行进速度,若是以正常速度又或者城中的街道没有封锁,韩漠甚至觉得要两三个时辰才有可能抵达皇家别院,由此也确实看出上京城之宏伟庞大,亦可明白庆国人为何拥有着膨胀的自傲感。
    皇家别院其实只是一个比较响亮的名字而已,实际上别院里并无庆国皇族入住,但是这处别院也确实占地面积极广,有几十栋大房屋,青砖玉瓦,雕梁画栋,里面的布置亦是穷极奢华讲究,地上到处都铺着汉白玉地板,公主暂住的正屋,到处铺满了红色的地毯,地毯上更是绣着各种喜庆的大型绣画,栩栩如生,从红毯之上行走,看着地毯上的绣画,就想活生生的一样,甚至让人不敢又不忍轻易去踩踏,如此美丽的绣画踩上去,反倒是像亵渎了这样的佳作。
    韩漠看着地毯上的绣画,心中这才想起当初碧姨娘的言语。
    在这之前,碧姨娘的绣画便是让韩漠钦佩不已,只觉得那个女人的巧手如神,竟是能够绣出那样活生生的绣画来。
    当时碧姨娘只说庆国人才是绣画做得最好的地方,韩漠当时还以为碧姨娘只是谦虚之词,今日亲眼见到,才知道碧姨娘所言不虚。
    至少庆国人在这些实话奢华艺术方面,确实是要强过燕国的。
    其实韩漠在东海组织海上贸易之时,就在关氏贸易行的货物中看到了大批庆国的特产,那些上等的丝织品,字画,古董,瓷器,首饰俱都是做工精细,式样多而美,凭心而论,庆国人在文化艺术方面的成就,远高于其他各国。
    在庆国人的协助下,使团便驻扎在皇家别院,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安置妥善。
    别院面积巨大,容纳千人还真不是大问题,只不过并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居住在房舍之中,陪嫁过来的太监宫女就在公主所住的附近入住,至于将士们,则是在分散在别院之中的各处,房间不够则是临时搭建帐篷歇息。
    入住第一时间,肖木便已经安排了人将这处皇家别院团团守住,暗黑吏员也在韩漠的吩咐下,就近住在公主的附近,轮换执勤,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韩漠更是嘱咐部下,如今身处庆国心脏,凡事更要小心谨慎。
    韩漠心中清楚,在公主大婚之前,燕国使团暂时不会离开,所以在庆国还是压要呆上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使团一定要保持高度的戒备心理。
    毕竟是在庆国心脏之地,对方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若想玩什么阴谋,那机会可是大大的有。
    国舅陪同昌德候曹殷在别院前厅说着话儿,等到使团安置妥善,才起身拱手笑道:“侯爷,天色已晚,本来今日要安排迎接宴会,但是诸位旅途劳顿,这宴会明日再举行。使团徐要什么用度,尽管向刘大人索用,平日饮食所需,刘大人都会妥善安排。!”
    在座的官员中,便有一人起身上前拱手道:“在下鸿胪寺少卿刘珊,见过侯爷!”
    曹殷颔首道:“一切有劳刘大人了!”随即向国舅问道:“国舅,却不知贵主何时召见我们?本侯总要与贵主商议大婚之事!”
    国舅呵呵笑道:“侯爷莫急,你们路途劳顿,这么快见圣上,反而不好。歇上几日,等到宫中下来旨意,自然是要进宫觐见的!”
    曹殷笑道:“那一切就有劳国舅了!”
    “岂敢岂敢,今日先告辞,侯爷早些歇着,明日设下酒宴为侯爷接风洗尘!”国舅起身来,又说了几句话,这才领着一众官员离去。
    云沧澜很快又调来一队上京警备营的官兵,严密把守皇家别院附近的各处道路,更是下令,任何可疑人员,可以立刻抓捕。
    云沧澜在上京城属于实力派人物,麾下统管整个上京城的警备营军队,有这样一个助力,燕国使团在上京城的安全,也算是更有保障。
    来到前厅,云沧澜拱手向曹殷道:“侯爷,途中的事情,沧澜必会尽力去调查,会给你和燕国一个交代。皇家别院各处道路,我已经严密布控,可疑人员,不会再来骚扰贵团!”
    曹殷微微一笑,道:“云大人有心了!”
    云沧澜又道:“圣将本来是要过来拜会侯爷。只是如今魏国人兵临南阳关下,更有一路人马在山北郡驻扎,想要分兵两路进攻我大庆。圣将如今正在调派人马,进行布防,军务太过繁忙,所以一时间却是没有空闲前来拜会,等过两日再抽空拜会。”
    曹殷“哦”了一声,道:“圣将还在上京城吗?”
    云沧澜点头笑道:“正是!”
    曹殷问过之后,瞬间也就明白过来,虽说庆国边关吃紧,但是庆国人毕竟也不是不堪一击,而且商钟离的部下也不乏勇武之将,一时半会边关倒也不至于出现大的问题。
    庆国太子和燕国公主大婚在即,上京城免不了风波不静,商钟离留在上京城,自然是起到震慑作用,至少他在京城其间,却不会有人敢轻举妄动。
    商钟离的目的,无非是想通过自己的震慑力,让两国的婚事圆满地完成。
    只有太子和公主的完婚之后,燕庆两国才是真真正正地结成了同盟。
    云沧澜辞别之后,曹殷回到自己的住处,派人将韩漠唤来。
    韩漠依然是一身银甲,看起来也颇有些疲惫,或许是因为天气有些闷热,额头上已经渗出不少汗水来。
    看到曹殷已经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房中甚至点起了异香,韩漠就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和这位侯爷独处,总让他心中渗得慌。
    曹殷缓步过来,从袖中取出红色手帕,竟是伸手过去,柔声道:“怎么一头的汗水?还不擦一擦!”
    韩漠见到曹殷伸手过来,急忙探手接过红色手帕,道:“谢侯爷关心!”自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却是闻到这手帕之上充斥着浓郁的香味,心中直泛毛。
    曹殷被韩漠迅速接过手帕,怔了一下,随即温柔一笑,转身到椅子上坐下,轻声道:“这一路上可是辛苦你了!”
    “这都是臣下份内之事。”韩漠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手中的香帕,只能握在手心,道:“倒是侯爷,一路上只是骑马,却是辛苦的紧。”
    曹殷温和一笑,摆了摆手,示意韩漠在旁边坐下,韩漠犹豫了一下,终是在离曹殷比较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本侯唤你过来,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曹殷端起桌边的香茗,拿起茶盖,轻轻抚了抚茶面,更是轻轻吹了吹,随即才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那个秦思该如何处置?从他口中,似乎也问不出什么,留在我们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韩漠道:“不知侯爷准备如何处置?”
    曹殷柔柔一笑,道:“本侯是在问你!”
    韩漠沉吟了一下,才道:“侯爷,其实臣下以为,这位安军使大人,倒也不是毫无用处。在臣下看来,倒是有人想得到他!”
    “哦?”曹殷眨了眨那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嘴唇泛起一丝笑意:“这样的废物,还有谁会要?”
    “商钟离和后党都想要。”韩漠淡淡笑道:“商钟离这边,未必不想利用这位安军使大人给予后党一点颜色看看。毕竟秦思是后党中人,而且此次刺杀,在外人眼中看来,他肯定是主谋……后党的人以主谋身份刺杀公主,不管秦思是不是真的被那帮不明来历的刺客所逼,我想商钟离如果好好利用的话,完全可以用这位安军使给后党制造一些麻烦……至少可以重重打击一下那个所谓的安军部了!”
    “有道理!”曹殷颔首道。
    “至于后党方面,肯定也知道商钟离有可能利用这个秦思给他们制造麻烦。”韩漠缓缓道:“所以对他们来说,秦思万不可落到商钟离的手中……如果臣下没有猜错的话,估计后党如今就想着如何将秦思带走,更有可能想着如何杀人灭口了!”
    曹殷微笑道:“看来秦思果然不是毫无用处,那么你觉得我们该将他交给谁……或者是,我们要让庆国人处死这位刺客?”
    韩漠沉吟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曹殷温言道:“你有话但说无妨,这里只有你和本侯,说话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韩漠终于道:“若是按照秦思的罪行,他意图行刺公主,我们当然是要求庆国人处死此人……!”顿了顿,看了曹殷一眼,道:“只不过,如果这条野狗能为我们获取一些利益,何不利用一番……毕竟就算交到庆国人手中,他还是必死无疑!”
    曹殷笑道:“韩漠,本侯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聪明的很,与本侯的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要交给谁,就看他们谁出的价码高了!”
    韩漠笑道:“原来侯爷早就谋划好了,臣下钦佩!”
    曹殷柔声道:“你不也是想到了。韩漠,你和本侯还真是心意相通,本侯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韩漠心中打了个冷战,急忙支开话题道:“侯爷,臣下有些事情还真是不大清楚。”
    “你说!”
    “看清国人的安排,接下来的诸多事情,似乎都是由这位国舅来处理。”韩漠皱眉道:“只不过他是庆后的兄长,这之后……会不会出现一些麻烦?”
    “后党权重,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曹殷轻叹道:“他虽是国舅,却也是礼部尚书,大婚之事,总是要由礼部操持的。不过我想商钟离还在上京,后党也不敢太过胡来!”
    “商钟离还在上京?”韩漠有些意外。
    曹殷点头道:“不错,想必就是担心后党在大婚之前玩花样,所以留下来震慑后党中人。”
    韩漠摇头道:“说起来,我对庆国后党了解的还真是不多……庆国李氏本是前朝齐国外戚,夺了齐国的半壁天下。如今后党权重,李氏倒也面临外戚权重的局面,这庆国李氏难道不会想想自己的江山是怎样夺下来的?难道庆国皇族不怕沦为第二个齐国皇族?”
    曹殷沉吟了一下,才轻声道:“风云变幻,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一个商人的女儿,如今竟然能够成为权倾朝野的庆国皇后呢!”
    “商人的女儿?”韩漠睁大眼睛。
    第六二零章  火烧玉寒宫
    曹殷笑道:“你是西花厅厅长,莫非连庆后的背景也没有查清楚?”
    韩漠淡淡一笑,道:“侯爷,恕韩漠直言,西花厅在五年前就已经没有权利在他国调查情报,各国所驻吏员,都是隶属东花厅……自从五年前,西花厅的档案室里就没有其他国家的情报了。”顿了顿,依然微笑道:“来前臣下倒是查过档案,西花厅中有不少五年前的别国档案,并无如今这位庆国皇后的情报……所以臣下对于这位庆后所知实在不多。”
    “这倒是实情。”曹殷颔首道:“五年前,这位庆国皇后还只是庆宫里的一名妃子,说来也巧,这位妃子正是五年前才成为庆国皇后,一统后宫!”
    韩漠拱手道:“请侯爷赐教!”
    曹殷道:“你可知这位庆后如今有多大年纪?”
    韩漠摇了摇头。
    “二十八!”曹殷缓缓道:“风华正茂,绝佳年龄!”
    韩漠皱起眉头,颇有些吃惊:“才二十八?”实在有些想不到,权倾庆国朝野的庆后,竟然如此的年轻。
    韩漠很是清楚,就是这个女人,手底下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以她为核心形成了后党一派,凭心而论,这样的女人,那还真是颇有些了不起,必定有着高明的手腕,才能够将一群庆国官员控制在掌心之中。
    韩漠一直以为,庆后即便不是年纪很大,也总该是三十五六岁的人,但是此时听说只有二十八岁,很感意外。
    曹殷一只手轻轻抚摸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轻声道:“这位庆后二十岁入宫……!”
    韩漠皱起眉头,脸上显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个时代不同于后世,姑娘家十五六岁即便是婚嫁之龄,有些甚至更早,二十岁未出阁,那已是并不多见的事情。
    这宫里在民间挑选秀女,自然更是要挑选年轻貌美的女子,二十岁的姑娘家,已经算得上是老姑娘,即使未出嫁,那也是很难有机会入宫。
    曹殷却是已经看出韩漠的心思,微笑道:“你并不知道,这位庆后在入宫之前,那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她是河西人氏,据说年幼时便出落的美艳无比,年岁越大,便长得越是美艳动人,而且……这位庆后天生体带异香,所经之处,异香不息,每到春夏之际,更有蝴蝶缠绕身边,这也是当时名动河西的事儿,更有河西第一美人的称号。”
    韩漠有些失礼地摸了摸下巴,想不到这位庆后还有这样的异事。
    “她的出身,虽不贵,却是很为富有。”曹殷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才继续道:“河西鲁氏,那在当时,可是庆国四商之一。庆商遍天下,善于生意,所谓的庆国四商,便是庆国最有实力的四家商人,这河西鲁氏便是其中之一。所以这位庆后出身富有家庭,锦衣玉食,而且很有些见识。到了婚嫁之龄,多少人家上门求亲,却都被这位庆后拒绝……!”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道:“本侯倒是听过一个传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知是何传说?”韩漠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