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节
就如同被充气一般,衣服开始膨胀。
老将军的神情镇定,但是满头白发激荡飞扬,看起来似虎。
商钟离与司马擎天之间,不过十步之遥,但是这十步之遥中间的空气,就如同变形了一样,肉眼甚至能看到在这空间那劲气扭曲的状态。
……
燕太子按照萧怀玉的嘱咐,三短一长呼吸,一开始倒是呼吸顺畅起来,但是这一刻,更大的劲气又在挤压着他的身体。
“吼!”
司马擎天发出一声洪荒巨兽般的吼叫,震天动地,吼声之中,金锁锤就似乎达到极境,又似乎商钟离无法抵挡,金锁锤停滞状态顿消,破空速进,就像毒蛇出洞一般,往商钟离胸口直击过去。
雷霆一击。
商钟离在这一刻,那白眉一挑,双掌猛力内合,一阵极其怪异的声响响起,并不巨大,但是却震慑人心,只见到金锁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即将击中商钟离胸口的一刹那,竟是如同喷泉之水一样,瞬间变了方向,冲天而飞。
“喀喇”一声响,商钟离的身体竟是微微下沉,他双脚所踩的绝顶岩石,竟是碎裂开来,而他所踩之地,竟是微微下陷下去。
燕太子这一刻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幕。
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十方名将,果然是怪物般的存在,只是在看到这世人难得一见的场面之时,他的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来。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此时绝顶那交织在一起的霸道劲气,却是他难以抵受的。
萧怀玉的双眸,在这一瞬间豁然变的犀利无比。
他虽然想坐山观虎斗,但是他更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绝顶纵横的霸道劲气,很有可能将燕太子的五脏六腑震裂。
身影一动,萧怀玉右手平静而自然地抬起,五指并紧,如刀!
ps:求捧场,求红票,求收藏!捧个场吧!
第七四七章 夺门而入
萧怀玉身着便装,他两处衣袖,本是以护腕绑住,但是在这一瞬间,护腕裂断,长袖隆起,他右臂衣袖之内充斥着强大的劲气,环绕着那如刀般的手掌。
武道的巅峰者,那强大的爆发力所产生出来的恐怖速度,只能看到一道魅影直冲司马擎天。
司马擎天虽然武技惊人,但是对于这世间的几大怪物来说,以一敌二是绝对没有任何胜算的,他出手的一霎那,就似乎没有将萧怀玉列在自己的敌手范围。
换句话说,他出手,只求战败商钟离,似乎是在打赌,萧怀玉不会对他出手。
但是萧怀玉却是在最恰当的时机,果断出手。
……
名将如怪。
任何一位名将,都不希望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怪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如果有机会铲除其他“怪物”,谁也不会手软。
正如萧怀玉自己所说,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一个国家。
个人可以讲道义,但是为了一个国家,却只能从长远的利益出发。
萧怀玉的速度快,但是动作看起来却是轻柔潇洒,他的掌刀在这一刻,那是拥有着天下任何兵器都无法比拟的威力。
掌刀,便是神兵利器。
肉体的臻境。
司马擎天的精力,已经放在了商钟离的身上,面对着萧怀玉的攻击,他显然已经没有精力来应对,这个时候一旦收势,商钟离反倒会借势袭来。
司马擎天似乎已经到了必死之地。
……
……
劲气激荡,地上的积雪因为劲气的纵横,就如同被飓风卷起一样,从地上纷纷扬扬飘起,而燕太子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的痛苦,脸上的皮肉就如同被巨风吹动,颤抖着痉挛着。
金锁锤向天,商钟离脚下石碎,萧怀玉出手,在名将们的眼中,那是有先有后,但是这时间的间歇,在世人的眼里,几乎没有任何隔阂。
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
……
司马擎天面对萧怀玉的突然出手,似乎根本无力抵抗,但是他却是看也没看萧怀玉。
他似乎根本不忌惮萧怀玉的攻击。
在他做出登封决定的时刻,他就十分清楚天涯峰巅所存在的巨大危险,更知道商钟离肯定也布下了一个天大的陷阱等着自己。
他可以不予理会。
但是身为天下罕见的绝世名将,他也从中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机会,他虽然知晓商钟离布局的最终目标很有可能是要击杀自己,但是他又何尝不觉得,这是一次击杀商钟离的好机会。
魏军被阻在隆山之下,寸步难进,这对于司马擎天来说,自然是十分恼火的事情。
但是如果能找到机会将商钟离击杀,那么隆山的守军必定陷入混乱,而魏军将势必能够拿下隆山,随之挺进上京城。
除了商钟离,没有人能阻挡魏军铁蹄的挺进。
所以他来了。
如所有的绝顶高手一样,武技的强大,让他无所惧,让他充满自信。
而且他也考虑到了商钟离和萧怀玉联手击杀自己的可能,所以他自然不会不留后手,在萧怀玉向自己攻来的一刹那,他十分肯定,自己的后手必定会在同一时间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没有猜错。
……
三大高手的对峙,虽然惊天动地,虽然劲气飞扬,但却并没有发出什么震天动地的巨响,而恰恰相反,除了凛冽寒风之声,却并无太多的动静。
所以当那一声箭鸣响起之时,声音清晰地传入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是刺破空气,划破寒风的声音。
那是令九天十地诸神诸魔为之动容的绝世一箭。
那本是司马擎天安排的决定天涯峰一战的神奇一箭。
可是在这箭声响起的一刹那,这位如同古战场而来的洪荒战将却是豁然变色,他的一双眸子,在这一刻,出现了或许是此生以来最愤怒且最恐惧的神色。
绝望之色!
……
……
燕京城,正值丑时,距离黎明尚早。
一直以来,燕京城九门提督府都是一个很奇怪的衙门。
九门提督府虽然也隶属于兵部管辖,但是提督府的官员向来都不是由兵部说了算,自从燕国立朝以来,九门提督府将领的任免,都是直接归属于皇帝陛下。
换句话说,九门提督府的将士,虽然都挂名在兵部,从户部领取俸禄,但是兵部甚至是内阁的调令,对九门提督府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这是一支完全由皇帝支配的衙门。
实际上一直以来,九门提督府并不是一个让人瞩目的衙门,用许多官员私下里的话说,九门提督府的将士们,就是燕京城看门的狗,而九门提督陆英季则是这群狼狗的首领。
九门提督府所掌控的,便是燕京九门,下属兵力不过千人而已,而且比起御林军的精锐士兵,九门提督部下所属兵士的单兵素质,那就远远比不上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在大多数人看来,实在不值一提的衙门。
九门提督陆英季,在九门提督的位置上已经干了九年,正是当今圣上登基之后,第一个提拔起来重用的心腹。
陆英季与皇帝的关系,很多人都十分清楚,在皇帝很小的时候,这位陆大人便是皇帝身边的陪侍之一。
通常而言,一名皇子身边,都是有两三名陪侍,这些陪侍跟随着皇帝一起读书练武,从某种角度来说,那是属于皇子的死党人物,一旦皇子当上皇帝,这一类本无实权的陪侍也就鸡犬升天,成为皇帝的心腹,从而委以重任。
当然,如果皇子运气不好,在争夺宝座的过程中落马,那么这些陪侍也就是必定会被铲除的人物。
除了正常的习文练武,陪侍还会跟着皇子一起玩耍,也都能与皇子形成极为亲密的关系。
一名皇子在八岁开始,便会由内庭安排陪侍,但是燕国历来形成的规矩,陪侍不能是世家子弟,他们的来源,通常都是国内颇有名气的神童,内庭有专门的陪侍司负责搜罗这一类神童,而后进宫经过筛选,从中选取优秀的少年分到皇子们的身边。
陆英季正是当今圣上的陪侍之一,一路走来,始终跟在皇帝身边,帮着皇帝渡过了无数的险境,平光帝最终能够登基,这位陆大人的功绩绝不可抹杀。
皇帝登基之后,第一道旨意,便是由陆英季担任九门提督,许多人都觉得很奇怪,陆英季跟着一直是皇帝的心腹,而且跟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功劳卓著,怎地最后只是封为一个不起眼的九门提督。
但是那些精明之人却明白,这正代表着皇帝对陆英季的信任,那时将燕京城的门户交到了这位心腹的手中。
在平光帝争储的岁月里,这位陆英季是个出镜率很高的人物,但是自从当上九门提督之后,他反而变得极其低调,几乎不与任何官员来往,成为朝中的异类。
也正因为他的低调,身在朝堂之时,朝堂上哪怕争的再凶,他也是静静呆在朝列之中,八风不动,九年来,这位陆提督在朝堂上所说的话,除了山呼万岁之外,似乎不超过十句。
九门提督府座落在城东,与京中所有的府邸一样,寒冬之夜,白雪覆盖,府中各处也是一片宁静,当一队骑兵在这寒冬之夜悄无声息地将整个提督府包围之时,府中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
九门提督府不大,四门紧闭,所有人还在睡梦之中,谁能够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兵马敢来包围这座府邸。
骑兵们都肩甲,俱都是火红色,而率兵的将领,全身上下更是罕见的红色盔甲,他的盔帽之上,有一团火焰般造型的铁片。
这名将领四十多岁年纪,脸部瘦削,盯着紧闭的大门,又抬头看了看匾额上的“九门提督府”,才缓缓道:“传令下去,从这府里,哪怕飞出一只苍蝇,也给本将立时斩杀,不必犹豫!”
身后一名红甲副将拱手道:“是!”调转马头,下去传令。
红甲将再不犹豫,一挥手,从后队上来三名骑兵,训练有素翻身下马,两人走到高墙下,蹲在墙边,四手相握,另一名骑兵则是熟练地踩到二人四手相连处,那两人便迅速起身来,同时用力向上,将站在手臂上的兵士抬起,那兵士借力飞起,虽然身着盔甲,身体却是极轻盈地翻到了墙头之上,然后迅速地从墙头跳到了府内。
很快,紧闭的大门发出“嘎嘎嘎”的声响,缓缓打开,正是那名兵士翻到院子里打开了大门。
红甲将二话不说,一抖马缰,竟是不下马,直接冲进了院子里,身后立刻涌入了数十名骑兵,一片红潮。
每一座府院前门旁边,都会有一处门房,只不过这寒冬之夜,门房早卷在厚厚地褥子里美美地睡着,但是毕竟是门房,警觉性是有的,门外传来真真的马嘶声,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翻身起来,拉过棉袄披在身上,拉开门,尚未出生,就感觉脖子一凉,一把冰冷冷的钢刀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惊骇之间,便看到,在院落里,阴影绰绰,竟是从大门外涌进一大群人来。
第七四八章 乱之序章
九门提督陆英季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睁开眼,沉声喝问道:“何事?”身边的夫人也被惊醒过来,摆摆手,示意夫人不必惊慌。
“老爷……出大事了……!”门外有人惊叫着,而陆英季在这一刻,已经听到隐隐传来的马嘶声,脸色一沉,经过无数风浪的他,知道事情不妙,翻身而起,也顾不得穿衣裳,先是跑到墙边取下自己的宝刀拔出,正要开门,身后夫人也起身来,拿过陆英季的外袄,为他披上,惊恐道:“老爷……这……这是怎么了?”
此时马嘶声已经听得很是清晰,外面寒风呼啸,但却掩盖不了到一阵金戈之声响起。
陆英季披上衣裳,回头道:“待在房内,不要出来。”打开房门,穿过外堂,打开正门,却见到两名家仆正惊恐无比地站在门外,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