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节
“这……这也太巧了吧!”韩玄昌脱口道,但是瞬间,神情便古怪起来,走到椅边,缓缓坐下。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怀疑。
巧合的事情,天下并非没有,但是如此巧合之事,确实是诡异无比。
……
“此事你不必多想。”许久之后,韩玄昌才轻声道:“他们都平平安安,这便是天大幸事。”顿了一顿,终于问道:“西北大将军兵符,如今是否在你手中?”
韩漠点头,从腰间小心翼翼取出了那枚兵符。
韩玄昌看了一眼,抬手道:“将它收好。”等韩漠收起兵符,韩玄昌才正色道:“漠儿,你可知道,你腰间那一物,有何等重要?”
韩漠点头道:“孩儿明白!”
“明白就好。”韩玄昌肃然道:“这枚兵符若是被他收上去,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一字一句道:“朝堂上的你争我夺阴谋算计固然是热闹非凡,但是归根结底,这天下最强之人,还是手握兵权之人,没有兵权,便是蹦的再高,也会活活摔死!”
韩漠神情冷峻,冷笑道:“父亲放心,这枚兵符既然到了我的手中,想要从我手里拿走,那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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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七章 阎墙有隙
父子二人在书房中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临出书房前,韩玄昌更是交待韩漠速去户部尚书府探看一番,毕竟这一次兵变,户部尚书府上下也是受惊不小。
如果韩玄昌不提醒,韩漠是准备先往碧姨娘那边探看一番,但是经韩玄昌这样一说i,韩漠也知道韩玄昌其中深意,也不耽搁,出了府,领着几名护卫,径自往户部尚书府而来。
如同京中其它府邸一样,户部尚书府也是大门紧闭,只有门前待着两名穿着厚甲的护卫。
下了马来,令护卫上前敲开了门,开门的家仆自然识得韩漠,急忙上前来躬着身子道:“五少爷!”
韩漠问道:“大伯可在府中?”
“老爷刚出府去了衙门。”家仆忙回道。
韩漠微点头,韩玄道既然不在府中,也就不会耽搁多久,进去向韩曹氏问安就是,当下背负双手进了府内。
他对户部尚书府也是很为熟悉,一路上的家仆丫鬟也都是认识他,每一个见到他,脸上都显出敬畏之色,一个个迎上来行礼,而韩漠给他们的每一个微笑,都让他们心花怒放。
韩漠领兵勤王,平定叛军,这事儿已经在京中风传。
韩漠自己并不知道,他在京中之前结交的那一群军方贵族子弟,早已经将他的事迹四处传扬,更是添油加醋大加神话,例如巧计破世家军,例如设计救内阁官员,例如攻破南康门,例如击杀苏雨亭,这些事情本身就是刺激无比,再加上这帮贵族子弟四处散扬,韩漠的名声如今已是传遍了燕京城的大街小巷。
户部尚书府的丫鬟家仆们自然也是清楚的,知道五少爷如今是一等一的功臣,是英雄般的人物,所以便愈发地显得恭敬起来。
……
在一名家仆的带领下,韩漠背负双手沿着青石小道往前行,豁然间觉得似乎有一道目光定在自己身上,他眼角余光却是瞥见,不远处的一座假山旁边,正站着一个人影。
韩漠微皱眉头,停下脚步,转过头去。
只见那处假山旁边,站着一名青衣青年,一动不动,亦是背负着双手,而那人的目光,正是紧盯在自己的身上。
韩漠自然一眼便认出来,那正是自己的堂兄韩沧。
韩沧本是火山营护军参领,但是在兵变之时,却被唐鸣梧手持火山营指挥使兵符,第一时间将他和他的不少亲信囚禁起来。
叛军平定之后,他才从狱中被救出来,只不过火山营的将士如今都被缴了武器,暂时并没有重整,他这个火山营的护军参领,也就没有了一兵一卒。
韩沧长相酷似韩玄道,就连身上那种神神秘秘冷沉沉的气息也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
兄弟二人相距十多步远,四目相视,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片刻之后,韩漠才微微点了点头,那边韩沧却是面无表情,转过身去,很快就被假山挡住了身影。
韩漠皱起眉头,微一沉吟,终是继续前行,到得韩曹氏院子里,向韩曹氏请了安,又安慰一阵子,二人说了会子话,韩漠便告辞出来。
因不曾看见三哥韩滨的身影,便问身边家仆,那家仆却也是摇头不知,只说三少爷一直都很忙,兵变那阵子,一直不曾见三少爷的身影,家中还以为出了事情,等到乱军被平定过后,韩滨回了一趟府,发现家人平安,这才放心,但是很快又没了影子。
韩漠皱着眉头,也大概猜出韩滨的动向,摇头叹气。
他顺着来时小径回返,行到一处拱门处,却听得身后响起一个极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站住!”
说这声音熟悉,只因为韩漠听过很多次,闭上眼睛也能猜知身后是谁,说陌生,只因为这声音冷漠僵硬,没有丝毫的感情,如同路人一般。
韩漠背负双手,缓缓转过身,盯着那青衣韩沧,眼中划过一道光,随即缓步上前去,躬身抱拳:“五弟见过大哥!”
韩沧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很难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你随我来!”韩沧也不多言,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
韩漠看着韩沧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终是跟了上去。
韩沧在前穿过两道院子,这才进了一处侧院,率先进了去,韩漠在院门前停住了脚步,却没有立刻跟进去。
他知道这处院子是户部尚书府中的练武房,用来使枪弄棒的地方,韩沧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目的不问自知。
感觉到韩漠没有跟进来,韩沧转过头,淡淡道:“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韩漠淡然一笑,再不犹豫,抬步进了院子之中,此时院子里已经聚了十多名护院武师正在练武,见到两位少爷进来,急忙放下兵器,纷纷上前来行礼。
院子正中间,有一处练武石台,四四方方,上面的积雪早已经扫的干干净净,而石台下面则是摆放了数排兵器架子,韩沧径自走到一处兵器架前,取下一根铜棍,回手扔给了韩漠。
那铜棍如同一支粗大的箭矢,直射向韩漠,速度快极,四周众武师都是吃了一惊,这铜棍若是击在韩漠的身上,那不死也得重伤。
只不过那铜棍距离韩漠尚有一段距离,韩漠便已经探出手去,没有直接去硬接,而是两指搭在铜棍棍端,身体侧闪,手臂顺着棍势往后缩了缩,将上面惊人的力道卸去大半,这才用手扣住,握紧了铜棍。
旁边众武师顿时都大叫道:“五少爷好功夫!”
只不过韩漠此时脸色却并不好看,盯着韩沧问道:“大哥,你这是?”
韩沧并没有废话,从兵器架子上取下一支长枪,缓步走到石台之上,长枪拄在地上,看着韩漠,淡淡道:“上来!”
韩漠皱眉道:“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枪法不会比苏雨亭差太远。”韩沧淡淡道:“你即能击败他,自然也能击败我!”
韩漠淡淡一笑,道:“我不会和你打,因为……我找不到和你打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韩沧冷然一笑:“我不相信你能击败苏雨亭,我要看看传言是真是假,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众武师面面相觑,他们已然感觉到一阵紧张的气氛骤升上来。
韩漠摇摇头,“大哥如果说那是假的,便是假的,小弟也不与你多争辩。只不过你我是兄弟,阎墙手足,没有道理刀兵相对,恕小弟不能奉陪!”
韩漠丢下手中的铜棍,转身便要走。
“韩漠!”韩沧厉声喝道:“上下都说你是英雄,但是你连和我打的勇气都没有,那是狗熊也不如!”
韩漠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道:“是英雄,是狗熊,不是大哥你来定论。你是我大哥,我敬重你,却不怕你!”顿了顿,冷然一笑:“大哥,自小到大,我又何时怕过你?”
他再不多言,抬步便走,猛听得韩沧一声冷喝,如同猎豹般从石台上飞身而下,几个步子便已经冲向韩漠,手中的长枪已经往韩漠刺过去。
韩漠入京之前,韩沧乃是韩家的天之骄子,亦是韩族年青一代中一等一的武技高手,他能够成为火山营的护军参领,除了是世家子弟,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有一身好武艺。
在韩漠入京之前,京中上下都知道,年青一代第一高手便是苏雨亭,得到军神萧怀玉的枪法指点,苏雨亭的枪法出神入化,少有人敌。
除了苏雨亭,年青一代中武技最强者,便是韩沧。
韩沧自幼便酷爱习武,又修习《长生经》,有着一身霸道气力,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其刀法令人防不胜防,在枪法之上,虽然不及苏雨亭那般恐怖,却也是枪中的一流高手。
他的本事,那确实自小到大苦练出来。
自幼时开始,他便一门心思学武,不同于大多数世家子弟那样呼朋唤友,性情孤僻,所以不少人暗地里称其为“武痴”。
他这一枪刺出,犀利无比,四周武师们都是豁然变色,不少人已经惊呼起来,更有人已经叫道:“大少爷不可!”
韩漠感觉到身后劲风阵阵,知道韩沧已经出手,心中颇为恼怒,脚步一移,迅速往侧面闪躲过去,等他站定身形,韩沧却也站住身形,枪尖在地上一挑,将铜棍挑了过去。
韩漠探手接过,神情冷淡,道:“大哥,这可是你先动手,莫怪小弟无礼!”
韩沧枪尖向前,正指韩漠,冷然道:“你又何曾将我这大哥放在眼里?今日若是不能将我击败,你也别出这道门了。”
旁边众武师急忙劝道:“大少爷,五少爷,你们……你们切不可动手,莫伤了和气。”
“是啊。两位少爷,这要是被大老爷和三老爷知道,那还了得?快停了手,若是伤到哪里,那可了不得。”
韩沧也不看那些人,只是死死盯着韩漠那张冷俊秀气的脸庞,厉声喝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谁敢留下,莫怪我枪下无情!”
众武师神色恐慌,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滚?”韩沧又是一声冷喝,杀意腾腾。
众武师哪敢再留,都是快步离开了院子。
韩漠握紧铜棍,淡淡道:“大哥,我清楚,自小到大,你从来没有瞧得上我,不过我都不在意。”顿了顿,平静道:“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我敬重你,心中一直将你视为我的大哥。但是敬重不等于害怕,,而且你也该明白小五的性子,自小到大,小五性子顽劣,别人踢我一脚,我便要折断别人两条腿。”他凝视着韩沧,“但是你是我大哥,如果我有错,你可以随便处罚我,我都不会有丝毫的怨言。但是你若莫名其妙找我的麻烦,小五是万万不会坐以待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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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八章 反击
韩沧也不多言,见到韩漠握紧铜棍,挺枪便刺了过去。
枪尖生寒,如同毒蛇一般,速度更是快极,韩漠却也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决不是泛泛之辈,在武技之上倒也不敢轻视,手一紧,往上一提,铜棍“咻”地探出,“枪”的一声,枪棍顿时便撞在了一起,溅出一阵火星来。
虽然韩漠素来与韩沧不对眼,但是韩沧终究是大哥,他却也没有全力进攻,只是尽力防守而已。
自幼时起,他就时常受到家训,要族中上下团结,特别是兄弟之间,更要和和气气。
其实韩漠心中也十分清楚,韩家能够走到今天,与家族上下的团结一气是有着极大的关系,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样的道理他还是很为明白的。
他也无心真的与韩沧翻脸,今日与韩沧过招,也只是想让韩沧明白自己并不是任人欺辱之人,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杀一杀韩沧的傲慢之气。
韩沧的进攻却是犀利非常,枪如游龙,韩漠没有全力相搏,被逼的连连后退,心中却也对韩沧的枪法颇为钦佩。
韩沧的性情虽然孤僻傲慢,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武功却是很为了得。
枪风阵阵,棍影重重,只是片刻间,二人已经交手五六十会合,虽然韩漠处于守势,但是他灵活的身法,却足以抵挡住韩沧强势的攻击。
而韩沧非但没有丝毫收手之意,反而越攻越猛,脸色一时阴冷可怕。
又是二十多个回合过去,韩沧显然不满于韩漠的被动防守,怒喝道:“我已说过,今日若不能胜我,你便出不了这扇门,还不出手!”
韩漠看在兄弟情分上,本来忍让着,希望韩沧见好就收,但是他却想不到韩沧咄咄逼人,心中却也是腾起一阵怒火来。
他也是个火性之人,素来不让人的,对韩沧的忍让已经到了极点,沉声应道:“大哥,还要打下去吗?”
韩沧枪尖刺来,冷声道:“除非你想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