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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老人霍然转过身来,只见他年约七十左右,满头蜷曲的长发已经全白,用金属发环扎在脑后,或许是多日未曾打理的缘故,头发略显凌乱,白眉之下,一双灰蓝色眼眸布满血丝,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凉,他就是狼渊的父亲,曾经为玄武国立下战功无数的功勋大将军狼勋奇。
    狼勋奇缓缓站起身来,他虽然已经年迈,可是身躯却依然挺拔魁伟,大概是因为儿子的伤情让他过度伤心的缘故,步履间略见老态,他来到唐猎面前,双目盯住唐猎,咄咄逼人道:“你果真有把握救我孩儿?”
    唐猎无畏的和这位威名远播的老将军对视着:“没把握,我连你儿子的模样都没看到,会有什么把握?”将手中的行囊交到狼勋奇的手中,毫不客气的说:“帮我拿着!”
    狼安暗暗为唐猎捏了一把汗,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对主人这样无礼过。
    狼勋奇居然没有作声,让到了一边。
    唐猎来到床前,却见一个青年男子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想必他就是大将军狼渊,唐猎掀开被褥,只觉得一股腥臭的气味迎面扑来,他屏住呼吸,解开捂在狼渊胸口的棉布,只见仍然有半截箭杆插在狼渊的右侧胸膛,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伤口的边缘已经红肿溃烂,流出黄白色的脓血。
    唐猎摇了摇头,平静道:“伤了几天了?”
    狼勋奇低声道:“整整七天!”
    “七天?七天还没有将箭矢从体内取出?”唐猎简直不敢想像,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准竟然低到了如此的地步。
    狼勋奇黯然道:“箭矢的镞尖深入心肺,所有大夫一致认定,只要拔出这支箭矢,渊儿必死无疑!”
    唐猎叹了一口气:“伤口已经感染了!”
    狼勋奇不懂他所说的感染是什么,满脸询问的看着唐猎。
    唐猎从狼勋奇的手中接过行囊,取出急救箱,找出血压计和听诊器,检查了一下狼渊的身体状况,好在狼渊的身体强壮,血压和心跳都处于正常的范围内,唐猎深深松了一口气。将手术需要用到的切开包从药箱中取出,吩咐狼安道:“安伯,你去帮我取一个火炉和大蒸锅过来,我需要将这些工具消毒。”
    狼勋奇纵横疆场大半生,身上受过的大大小小的外伤不计其数,还从来没有看到有一个大夫向唐猎这样治伤,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担心。
    唐猎又道:“等一会儿,我要帮你宝贝儿子将这支箭给取出来,你是他老子,不方便留在这里,以免影响我工作,帮我叫两个身强力壮的帮手过来。”
    狼勋奇道:“无需劳烦他人,我留在这里帮你!”
    唐猎笑着摇了摇头:“有道是关心则乱,你回头看到狼渊大喊大叫,能够下得了狠心吗?”
    狼勋奇被他问的无言以对,只好出门叫来两名身强力壮的仆人,来给唐猎帮忙。
    第十章 【手术】(上)
    唐猎将狼勋奇请出房门外,又让狼安将房门从里面插上,此时蒸锅雾气腾腾,切开包开始消毒。
    唐猎让狼安帮自己找来一干净的帽子和衣服,用蒸锅蒸煮之后,在火炉旁烤干,戴上帽子才发现狼安居然给自己找了顶绿色的,唐猎暗叫晦气,时间紧迫也顾不上调换,洗净了双手,说来奇怪,他右臂的那条蓝色龙形纹身,已经开始渐渐褪色,现在如果不刻意观察,根本不会看出那条龙形,或许是他吞下的那枚晶石开始被他慢慢消化,再过几天,晶石的影响就会完全消失。用急救箱中的酒精和碘氟消毒,虽然这些消毒剂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密封的很好,应该没有完全失效。仅有的一副橡胶手套早就已经老化,看来只好徒手进行操作了,在眼前这种条件下,不可能做到彻底无菌,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里自然没有无影灯,只能多点一些蜡烛和油灯充数。
    狼渊金黄色的胸毛实在太过旺盛,唐猎让狼安用剃刀将狼渊的胸毛刮了个一干二净,医学上这叫备皮,是手术前首先准备的条件。
    两名换好衣服的临时助手站在唐猎两旁,按照唐猎的指示将狼渊的四肢捆绑在大床的四角。
    唐猎的口鼻也用棉布围上,他嘱咐说:“我为狼渊手术的时候,你们负责按住他的四肢,一定要保证他不可以乱动。”
    两名助手重重点了点头。
    狼安已经将狼渊的衣服脱了个一干二净,按照唐猎的吩咐,将狼渊的周身用洁净的毛巾擦拭了三遍,看到狼渊长度不次于自己的下身,唐猎不觉联想到梅茜,难怪这小娘们如此迷恋狼渊,想必这狼渊的床上功夫一定相当厉害。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嫉妒,恨不能用手术刀将狼渊的子孙根给切了。唐猎示意他们用消毒后的被单将狼渊的下身盖住,多层遮盖之后,仅仅留出胸口受伤的部分。
    唐猎利用酒精和碘氟为伤口进行最后一次消毒,拿起手术刀,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真正意义上进行的第一台手术,自己的前途命运全都牵系在这台手术上,他强迫自己将一切的杂念从脑海中摒弃出去,全心全意的投入为狼渊的治疗中去。
    沿着伤口缓缓切开狼渊患处的皮肤,唐猎马上感觉到狼渊的皮肤远比正常人类要厚,刀锋下压的力度必须增加不少,他的右手开始动作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撕裂感再次降临到他的右臂之上,不过这次要轻上许多,在唐猎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他强迫自己忘记这奇怪的感觉,全身心的投入手术中去。切开皮肤之后,鲜血不断的向外涌出,唐猎利用手中消毒过的棉布,一边吸取着渗血,一边快速的分离着筋膜和肌肉。狼渊身体的脂肪层很薄,肌肉的相当发达,这应该是长期锻炼的结果。情况跟唐猎预想的出入不大,箭矢的镞尖射入了两根肋骨之间,想要完整的取出箭矢,必须要将肋骨之间的距离增大。
    利用不锈钢扩张钳,好不容易才将两根肋骨撑开,唐猎惊喜的发现,箭矢的镞尖并没有射入狼渊的肺叶,只是尖端刺入了他的胸膜,接触的部分,胸膜已经发黑,唐猎小心的将箭矢从狼渊的体内抽拉出来,扔在狼安手中的托盘上,根据伤口的颜色判断,这支箭矢的镞尖应该喂过毒,因为缺少实验室化验设备,很难断定毒液的具体类型。为了稳妥起见,唐猎将受损的部分胸膜连同周围的组织一并切除,然后用针线重新缝合。
    狼渊的情况远比他想像中更加乐观,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他的右肺功能应该可以重新恢复如常。
    因为缺少有效的工具,唐猎只能用这把手术刀小心的清理已经感染的组织,狼渊无疑是幸运的,伤口周围并没有大的血管和神经穿行,唐猎将化脓溃烂的肌肉切除,而后重新缝合。如果这种手术在他原来的世界,最多二十分钟就可以结束,现在却已经过去了大约两个小时。即便如此,在缺少设备的条件下,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终于进行到最后一个步骤,唐猎扭过头去,示意狼安帮他擦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狼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已经渐渐适应了唐猎工作的节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手忙脚乱。
    皮肤缝合到中途,狼渊的身体突然有了反应,眼皮不断乱动,好像随时都要醒来。唐猎紧张的嘱咐说:“一定要牢牢摁住他,千万不能让他乱动!”
    两名临时助手全力按住狼渊的四肢,狼渊突然睁开了双目,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他爆发出一声狂吼,双腿猛然一挣,竟然挣脱了那名助手的怀抱,他天生神力惊人,足踝扭转,扯断了绑在双足上的绳索。
    那名助手想要冲上来抱住他的双腿,却被狼渊右脚狠狠的蹬在胸口,惨叫一声身体倒着腾飞了出去,正撞在大门之上,将门扇撞倒在地。
    狼渊怒吼道:“贼子害我……”他毕竟身受重伤,声音显得十分虚弱。双臂一震竟然将手上的绳索也扯脱,一拳将另一名抓住他臂膀的助手打得飞了出去,双手扼住唐猎的咽喉,咆哮道:“我杀死你这混账!”
    唐猎被他捏得眼前金星乱冒,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压迫的他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心中叫苦道:“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捏死我他妈太冤了……”他的力量和狼渊相差太远,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危急关头,他的右臂猛然涌起一股热流,庞大的力量充满了他的整条手臂,唐猎的右拳不受控制的击打在狼渊的颈部,狼渊重伤之下哪里能够承受这样的一击,双目一翻,重新昏迷过去。
    一直守在门外的狼勋奇不顾一切的从门外闯了进来,刚好看到儿子倒在床上的一幕。
    唐猎满脸通红的捂着脖子,费了好大力气才喘出一口粗气:“我靠……差点把我掐死……”头脑因为暂时的缺氧而变得晕晕乎乎,好半天才算清醒了一些。狼安将他从地上扶起,拿起毛巾为他擦去额头的冷汗。
    唐猎重新来到床前,看到狼渊因为刚才的动作又将伤口挣破,叹了口气,只好为他重新缝合,花了五分钟左右便将表皮缝合完毕,取来洁净的棉布为狼渊将伤口包扎好,才筋疲力尽的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狼勋奇关切的来到床前,看到箭矢已经被唐猎取出,儿子胸前的伤口也包扎完好,俯下身去听了听儿子的呼吸,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心中稍感安慰。
    来到唐猎身边,神情恭敬道:“大夫,渊儿的情况怎样?”
    唐猎摇晃了一下又酸又麻的脖子,上面被狼渊捏出的淤血痕迹仍然清晰,他有些疲倦的说道:“放心吧,我回头在给他开几付药,调养一阵子就会没事了。”目光不经意瞥到狼渊颈部淤青一片,显然是刚才自己的一拳所致,连他也不能相信自己刚才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力量,想想不免有些后怕,如果刚才一拳将狼渊打死,只怕要成为狼氏一门的大仇人了。裸露在外的小半截右臂之上,龙形纹身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唐猎禁不住咬了咬下唇,自己的身体一定有古怪,还要早些查清为好。
    狼勋奇大喜过望,对唐猎的医术再无任何疑心,恭恭敬敬向唐猎鞠了一躬道:“神医妙手回春,挽救我儿性命,日后只要有用上狼某之处,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猎慌忙站起身来,搀住狼勋奇的双臂:“狼老将军,这如何使得,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学医者的本份。”
    “唐大夫说得对!”燕月娇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唐猎抬头望去,却见燕月搀扶着一位矮胖慈祥的老太太走了进来,美目之中尽是欣喜之色,唐猎能够成功救治狼渊,等于满足了梅茜的心愿,她若是遵守诺言,就会给唐猎自由,还会将自己许配给他。目光与唐猎相遇,俏脸不觉羞得通红,心中已然将唐猎看成未来的夫君。
    老太太乃是狼勋奇的夫人,狼老夫人含泪来到床前,颤声叫道:“渊儿……”
    或许是母子之间果然存在着心灵感应,狼渊竟然缓缓睁开了双目,母亲的面庞从模糊慢慢转为清晰,他嘶声道:“娘亲……我……还活着?”
    狼老夫人重重点了点头,看到儿子终于转危为安,禁不住喜极而泣。向来坚强的狼勋奇也是老泪纵横。
    唐猎起身道:“他的外伤虽然清理缝合好了,可是体内的炎症仍然没有彻底清除,想要恢复如常,我还需要找一些药物回来。”
    狼勋奇现在对唐猎已经是深信不疑,恭敬道:“唐大夫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转向狼安道:“狼安,你去账房支取五百金币,以备给唐大夫买药之用。”
    狼渊这才留意到唐猎的存在,一双朗目有些迷惑的盯住唐猎道:“这位是……”
    狼老夫人擦干眼泪道:“这位就是燕月请来的神医,就是他将你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狼渊挣扎着想要坐起,想要向唐猎表达谢意。
    唐猎笑着阻止他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休息,如果挣裂了伤口,岂不是又让我麻烦一次!”
    狼渊充满感激的点了点头,重新在床上躺好。
    唐猎找出温度计为他测了测体温,发现狼渊的体温已经高达摄氏三十九度,可见他体内的炎症仍然严重,必须找到抗感染的药物让他服下,急救箱内虽然有些抗炎药物,可是全都已经过期,如果勉强注射,万一引起了不良反应,岂不是得不偿失。
    唐猎嘱咐狼安道:“安伯,你要寸步不离的守在狼将军身边,不停利用冰水帮他擦身,降低身体的温度。我和燕月出去采购药物,会尽快返回。”他又将如何测量体温的方法教给了狼安,这才和燕月出门采购。
    刚刚走出功德巷,便看到梅茜含泪迎了上来,她已经躲藏在这里等了大半天,内心的煎熬就快让她承受不住。
    “狼渊怎样了……”她颤声问道。
    燕月欣喜万分的向梅茜道:“狼将军已经醒来了,插在胸口的毒箭也被唐猎取出,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梅茜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望向唐猎,却遇到唐猎冷冷的目光,她心中不觉一颤:“你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唐猎向她伸出大手道:“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做到,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却一件都没有兑现,那份契约呢?”
    梅茜此时方才知道唐猎指的是什么事情,轻声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又岂会反悔,只要狼渊痊愈,我马上还你自由之身。”她来到燕月的身边,握住燕月的纤手,将她唤到一旁,两女悄声说了些什么,唐猎距离太远,看到梅茜娇媚的神态,心中暗骂,小娘们刚才哭丧着个面孔,现在听说狼渊没事,马上就变成一副骚浪模样,老子这次的侠骨仁心,竟然成全了你们这小公母俩。
    过了不久燕月便红着俏脸来到唐猎身边,轻声道:“我们快去采购药材吧。”
    唐猎看到她一脸暧昧的模样,心中更加想知道她们谈话的内容,悄声问道:“梅茜跟你说些什么?”
    燕月俏脸上浮现出一丝甜甜的笑意,忸怩道:“主人让你放心,她一定不会食言……”
    唐猎心中大喜,张开臂膀向燕月搂去:“好老婆,让我吻一个先!”
    燕月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娇笑着逃向前方。
    第十章【手术】(下)
    唐猎和燕月溜遍了附近的大小市集,这里药铺虽然众多,可是货架上的药物都是千奇百怪,多数都是矿石、粉渣之类,和唐猎概念中的药物相去甚远。
    唐猎渐渐打消了从药铺中淘到合用药物的想法,让燕月带他来到城内植物众多的采薇园,从园内找到了金银花、大青叶、蒲公英、鱼腥草一些具有抗炎作用的中药,他的中医学知识相对薄弱,不过普通的方剂还是记得很多,这些药物平均配比之后,具有清热解毒、清肺凉血、消肿排脓、利尿通淋的作用。在缺少有效抗炎药物的情况下,这些中草药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燕月看着唐猎采摘的这些药草,心中惊奇万分,换做以前的时候,她绝不会相信这些野草也能够入药,不过唐猎的高超医术她已经多次领教,现在对唐猎可谓是深信不疑。
    回到将军府,已经是暮色苍茫,唐猎亲自将草药配好,用文火煎煮。他的高超医术已经迅速在将军府内传开,狼安和那帮仆拥早已将唐猎敬若神明。
    唐猎当晚并没有返回农庄,狼勋奇看到爱子伤情渐趋稳定,对唐猎也是感激到了极点,让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以表达对唐猎的微薄谢意。
    唐猎为狼渊例行检查之后,确信他的体温开始缓慢的回落,这才将狼渊交给狼安照顾,和燕月一起前往西院的‘拙春阁’赴宴。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唐猎口水差点没滴出来,表面上却假惺惺道:“狼老将军何必如此客气,这样的盛情让唐猎怎么承受得起。”
    狼勋奇笑道:“你救回了渊儿,便是我狼家的大恩人,区区一顿酒宴又能算什么?”
    唐猎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受到别人这样的尊重,更何况这人是玄武帝国战功累累的老将军,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谦让了一下,便入席就座。
    狼勋奇举起酒杯道:“唐大夫,老夫以这杯薄酒感谢你救了我的孩儿!”
    唐猎慌忙起身,恭敬接过酒杯:“不敢当,救死扶伤乃是每一个行医者的本份,狼老将军不必太客气了。”
    “好!身怀绝技,却没有任何骄矫之气,像你这样的年青人的确少有,难怪燕月会对你称赞有加。”狼勋奇的一句话将燕月的俏脸又说红了。
    唐猎将杯中美酒饮尽,只觉着入口酸甜,有点葡萄酒的味道,想来酒精度应该不算太高,以他的酒量,多喝几杯应该没事。
    狼勋奇又端起一杯酒敬给燕月:“燕月,我和夫人向来都将你当成女儿般看待,这次多亏了你帮我们请到唐猎前来,这杯酒我代表夫人谢你!”
    燕月慌忙起身推辞道:“狼老将军千万不可如此,燕月在这件事中并没有半分功劳,有件事,燕月一直没有说明,其实……”燕月看了看唐猎道:“唐猎是我家主人请来的!”
    唐猎马上明白燕月是趁机将功劳让给梅茜,试图改变狼勋奇夫妇对梅茜的看法。
    听到梅茜的名字,狼勋奇脸上的笑容登时凝住,许久方才勉强流露出一丝笑容:“今日难得如此开心,我们不必提其他人!”
    唐猎心中暗暗奇怪,不知道这梅茜干了什么坏事,让狼勋奇讨厌她到这样的地步,反正这件事跟他无关,他也懒得询问,悄悄向燕月使了个眼色,阻止她继续为梅茜辩白。
    狼勋奇的情绪因为梅茜低落了许多,唐猎看出气氛不对,草草填饱了肚子,和燕月告辞离开,向狼渊的房间走去,临睡之前,还要探望一下他的病情。
    走出拙春阁,唐猎忍不住向燕月道:“你明知狼老将军对梅茜深恶痛绝,又何必为她说话,惹得大家不快呢?”
    燕月因为替梅茜说和不成,心情十分低落,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狼老将军对我家主人的成见如此之深。”
    唐猎笑道:“这种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操心的,梅茜只不过是一个人贩子,狼渊却是将门虎子,玄武帝国年轻有为的大将军,换做我是他爹,也不会同意儿子娶这么一个女人!”
    燕月怒道:“不许你诋毁我家主人,她待狼将军情深意重,我相信终有一日,狼老将军和夫人会被他们的真情感动。”
    唐猎嘿嘿笑了一声,既然燕月不愿他说梅茜的不是,他干脆转移话题,有些奇怪的问道:“我发现狼老将军和夫人对你倒是十分的亲热。”
    燕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老夫人前年生病的时候,我曾经在床边照顾过她,后来主人经常让我过府来帮助老夫人做些针线,她和狼老将军将我当女儿看待,曾经多次提出要认我为干女儿,可是我考虑到主人的感受,始终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