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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他后方一辆奥迪跑车越过他,猛地又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两个男人,径直的朝着晨曦走去。
    “美女,一个人?”
    晨曦侧耳,淡淡地望了他们,下意识的望后靠了靠,“不好意思,你们找错人了。”
    “这么晚了,你住哪里?要不要撘个顺风车,我们送你一程。”男子望着她,眼里柔光肆意。
    “不用麻烦了。”晨曦咬紧牙床,刚刚出来时,怎么竟把手机给忘了。
    这两个男人满嘴的酒气,一看就是嘴的不清了。
    男人见她这样,索性不再言语,伸手拉她。
    晨曦如遭雷击,“你干什么!我老公就在后面,你们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男子微微一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似乎在考量她的话,男人左右看看半天也没见着人影,忽而嘴角一扯,“你糊我们吧。”说完,就扯着晨曦往车后座塞。
    晨曦哪里敌得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她死死的挣扎着,指甲死死的掐着对方的手,可是一切却无事于补。
    男子推搡着她,她半个身子已经被推到车里,晨曦慌了,那种恐惧如灭顶的海水滚滚而来,她睁着眼瞪着眼前的男子,满脸的恶心。
    忽而她弯下腰,一口就咬上了那人的手腕,她恨极了,用足了力气,似乎都要把男子的肉给要掉来了。
    令一名男子催促着,“快点。”
    男子疼的直抽气,抬手就朝着晨曦呼了一巴掌。
    晨曦感到一阵眩晕,可还是没有松口。
    “妈的——”男子爆粗口,正欲挥手。忽然之间,被人拉住了。顾唯安一个大力,猛地把他给推开了。
    晨曦惊恐的望着他,松脱了男子的禁锢,她慌乱的爬出车来。
    “你什么人?不要管闲事。”男子恶狠狠的说道。
    顾唯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问。立马给我滚,不然我立刻报警。”
    男子哼了一声,啐了一口,灰溜溜的上了车。
    晨曦看着那辆车渐渐的消失在前方,她终于一点一点的平复下来。她心中满是嘲讽,为着自己刚刚随便扯得谎言。她沉默地转过视线,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她现在狼狈急了,赤着脚,裙子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顾唯安没有说话。
    晨曦亦然。
    晨曦感到肩上一暖,她的肩头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西装,散发着她所熟悉的气息。晨曦感到一阵恍然。她的手一紧,下意识的就要把衣服拿下来。可是顾唯安好像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似的,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先披着。”
    他的声音有一丝低沉。
    晨曦一怔,微微瞥过眼,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向来和她说一句都是不耐的,而今天打破了他一惯。
    顾唯安望着她清幽的脸色,慢慢的抽回来,“我送你回去吧。”
    晨曦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卡主了一般,“不用了。”
    “你身上有钱打车回去?”顾唯安冷声问道。
    晨曦默声,过了半晌,她抬起头,嘴角轻动,“既然都离了婚,我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顿了顿,眸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车,晨曦的眸色暗了暗,“其实你一直跟着我对不对?”他亲眼看着她被那两个男人纠缠,直到她被拖到车上,他才出现。
    “你可以不用下车的。”她缓缓的转身。
    顾唯安脸色一白,忽而一声冷笑从她身后传来,“你还想再经历当当那一幕?”
    晨曦的身子一僵,她努力地闭了闭眼,想挥去刚刚的那一幕,她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就是顾唯安再不喜欢她,可还是抓住了她的弱点。
    她确实害怕,她也不想拿自己开玩笑。晨曦慢慢的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能不能接我一点钱?”
    顾唯安的双眼一闪而逝的诧异,他的眉间紧紧的一拧,随即回车上拿出自己的钱包。晨曦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些恍惚。
    顾唯安随意的抽了几张票子递给她。晨曦有一瞬的凝滞,过了一瞬,她慢慢的抽了一张红票子,“够了。”她的声音请轻呼呼的飘出来。
    她的之间轻轻的滑过他的手指,顾唯安一僵。
    那薄薄的票子捏在指尖沉沉的,晨曦往前走去。
    “晨曦,你和陈叔怎么回事?”顾唯安突然启口。大概这一晚,他真是昏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摆脱她的吗?为什么今晚又要和她有了牵扯?你不是一直恨她的吗?恨不得她死?可是为什么看到她被人欺辱,你又是那么的不甘心?
    顾唯安迷惑了,可是震惊了一晚上的疑问,他还是克制不住的问出来了。
    晨曦呼了一口气,她的嘴角浅浅的一动,几乎没有弧度,那种笑不到心底,“你是帮徐暖曦来问我的吧?”
    顾唯安没有应声。
    晨曦呼了一口气,“顾唯安,离了婚我才明白,其实爱情太奢侈了。我爸爸妈妈,就是我亲妈,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可我知道他们也许有爱的,可还是没在一起。我以前真的很爱你,爱到卑微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好像被收了浑一样,我只剩下一个空壳。我现在是彻头彻尾的醒了。”
    顾唯安听着她的话,忽然觉得心口闷闷的,他的眼瞳直直的望着她,她的眼里再也不是完完全全都是他了。以前晨曦看着他,是那种小心翼翼,羞涩中带着爱意。可是现在那种情愫没有了。
    “我想以后我会结婚的。”最后她定定的说道,只是未来的那个人是谁,她也不知道。也许没有了这一份深爱,她和将来的那个人会守着一份平淡的关怀默默的过完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按关系晨曦是湛北小舅的外甥女,我有时候头脑混沌,会打错。这两天想多更点,可是精力跟不上。
    ☆、19
    陈湛北从晚宴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心里有些莫名的空落。他急速回到家之后,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陈湛北拿起茶几上便条,眼睛轻轻掠过上面娟秀的字迹。他的嘴角不由得上扬,确实是她做事的风格。他捏着那张纸,不禁摇了摇头。
    他掏出电话,拇指轻动,“张局,帮我查个人。”
    那端轻笑了一声,“陈部长,什么重要的人让您大晚上的找我?”
    陈湛北默了一下,“我一会儿把资料发到你的邮箱里,多谢了。”
    挂了电话,陈湛北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他的右手担在沙发边缘,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点着。
    晨曦当晚就买了去家朋的票。辗转坐车,第二天早上,她才到。整个人就像三个架一般,又累又饿。
    她望着眼前这座山村,暮霭蒙蒙,第一缕曙光如纱一般笼罩着整座村庄。
    晨曦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发自肺腑的笑容,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畅通了。
    沿着小路,承袭着记忆中的轨迹,一步一步朝着当年的房子走去。
    一路上,她也遇到早起干活的村民。村民哼着当地的歌谣从她身边走过。
    当她终于站在门前时,望着眼前的一砖一瓦,眼底莫名的蒙起来一层泪意。晨曦慢慢的抬手,轻轻的推开那扇木门,大门吱的一声响起来,声音沉沉的。
    院子像是有人打扫过一般,没有太多的杂草。
    晨曦是在这里出生的,她母亲早产,当时情况特别急,是她外婆亲手给接生的。她的母亲生完她之后,就大出血,终于还是没有保住性命。
    她在这里一直生活了七年,直到她外婆去世。
    屋子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晨曦把窗户全都打开来,房子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有一股子霉气。
    她把橱柜里的被子通通拿出来晒在院子里。
    等到她忙完了一切之后,她就把躺椅搬到院子里,她自得的睡在那儿。耳边不时传来鸡鸣犬吠声。
    晨曦就这样睡着了。她又做了一个梦。
    一个男孩掉在水里,大喊着“救命”“救命”当她伸出手去拉他时,她自己也被扯掉了河里。河水淹没过她的头顶,她感到阵阵窒闷,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
    伴着小腿一阵纠结的抽搐,晨曦从睡梦中醒来。她痴痴地望着天际,阳光已经不似中午那端炽烈。
    晨曦怔神间,听到有人敲门的声响。
    “谁?”她有些纳闷地问道。
    木门轻轻一推,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妇人胖乎乎的,“你是?”她诧异的问道。
    “我是温老太的外孙女。您是?”晨曦问道。
    妇人恍然大悟,“喔喔,是老太太的孙女啊。我刚路过,发现门没有关紧,就过来看看。”妇人走进来,目光锁着晨曦的脸,“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妇人笑了笑,“你离开朋家的时候,才这么高。”她比划了下,“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晨曦抿了抿嘴角,“好多年没有回来了,突然就想回来看看。”
    妇人点点头,“我是村头那家的,你记得吗,我家有条河,你小时候去那玩的。”
    晨曦眯了眯眼,她点了点头。她在朋家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在那条河学会了游泳。
    妇人扫了眼院子,微微叹了口气。
    晨曦转了转眼,“请问平时这件屋子有人来吗?”
    妇人微微一愣,“怎么这么问?”
    “我见这里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厨房里还有米,看样子该是有人来住过。
    妇人脸色一愣,“这里常常有学生过来采风,有时候会在这里住一两晚上。我回家去给你拿新的被子来吧。”
    晨曦微微蹙了蹙眉,“谢谢您了。”
    “没事,你外婆当年也没少帮助我们的。”
    第二天下午,晨曦上山。外婆和妈妈都在这座山头的最东边。满山的杂草,她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达到。
    外婆和妈妈的墓地紧靠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孤寂与萧条。
    晨曦望着墓碑上的字,她的外婆温沁兰,她的母亲温馨。最后,彼此只有母女想靠着。
    晨曦一直跪在墓碑前,她把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一不漏的都告诉了她们,心酸的,开心的,她轻轻的说着,仿佛让一切就此归去一般。
    还有那句,“妈妈,你到底喜欢徐和平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来看过你,如果不是我的存在,或许他根本就忘了你的存在了。”
    值得吗?
    她喃喃的说着。
    晨曦在山上呆了半天,才独自下山来。
    回到家的时候,她发现家门口停着一辆越野车。她的脚步一顿,几乎没有力气迈进去。
    “回来了。”许久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晨曦感到一股血液从脚底直冲到头顶。陈湛北越到她的前方,“一点规矩都没有,想走就走。”他的声音沉沉的,透着几分威严。
    晨曦鼻尖一片酸涩,她低着头。陈湛北原本满脸的冷色看到她这样也渐渐柔和了几分,他无奈的抬起手定定她的额角,“什么时候学会这招了!回去看我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