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兼顾的。”李穆也小声说。自己的生意当然不能丢，最后还要靠自己做生意赚的钱来给富贵地产补窟窿呢。富贵集团现在加起来大概有1000多人，也算是一个大公司了。李穆上一辈子没有正式进入过富贵集团，对它了解其实不是很深。
    “那不太好吧？你做地产，你父亲那个公司叫做富贵地产，应该也是做地产的，不会有利益冲突吗？”艾莉丝问，“这样很不好吧？就算你爸不说，公司里其他的人怀疑你以权谋私怎么办？那个公司是股份制的还是你爸独资的？要是股份制的，其他股东也会闹的吧？我父亲办过很多家公司，最头疼的就是和其他股东的合作问题。”
    “不会的。”李穆说，“就好像索菲亚一样，她是紫罗兰餐厅的主厨，又是绿宝餐厅的主管，不也做得挺好的，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啊。”富贵地产当然是股份制公司，拥有很多的股东，比如说李富贵，这个不用说了，还有李富贵他老婆，李富贵他儿子，李富贵的哥哥叔叔伯伯侄子等等，其中李富贵占的股份不多不少，正好是51%，另外李富贵他老婆，也就是李穆他妈，占的股份是40%，所以李穆不要说没有打算以权谋私，就算是谋了，其他股东也不会说什么。
    “冲突可大着呢！”艾莉丝说，“索菲亚姐姐现在都呆在绿宝餐厅，在紫罗兰那儿挂着主厨又不来上班，搞的紫罗兰的厨房很不稳定啊。牵涉到两家餐厅之间的结算原料供给什么的问题，索菲亚现在都倾向于绿宝了。偏偏她两边都是主厨，挑原料都是她说了算。猪肉从养猪场运出来，她先挑一半到绿宝去，紫罗兰这边的人都说她把好的挑走了，剩下些差的在紫罗兰。我又不是很懂这个，现在正在烦呢。”
    以前绿宝用的是紫罗兰下脚料，不过随着绿宝餐厅的营业额和利润的提高，待遇慢慢就提高了，后来索菲亚过去当主管，两边的重要性已经是难分伯仲。现在猪肉从麻袋山那里运出来，先放到比较近的紫罗兰餐厅，然后由索菲亚负责分配。绿宝和紫罗兰挑剩下的，再送去给小桥流水人家和其他网络客户。（sb2000那种要求量大距离又远的，直接送生猪过去，让他们自己找地方杀。）
    “是吗？那要怎么办呢？”李穆问，“另外找一个主厨吗？”要找谁比较好啊？好的厨师，特别是主厨，可是很难找的。一家餐厅的灵魂就是主厨，主厨当然不是会做菜这么简单。要根据餐厅的环境氛围顾客群原料价格来设计菜单，要防止老客户吃腻原来的菜研发新菜，还要根据原材料消耗的速度进货补料，还要管理厨房那一摊子二厨三厨水工案板。随便一个地方出问题都会大大影响餐厅。
    “直接撤掉索菲亚的紫罗兰主厨职位好像不太好啊。”艾莉丝说，“我是打算设一个两家餐厅一起的总厨师长，让索菲亚姐姐担任这个总厨师长，总厨师长下面再设两个主厨，分别负责两家餐厅的厨房。索菲亚姐姐自己兼任绿宝的主厨，然后紫罗兰那儿再另外找一个主厨。”
    “那猪肉分配怎么办呢？”李穆问，“还是让索菲亚来分？那和现在不就没分别了？”
    “以前那些二厨三厨在索菲亚面前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们的绩效是索菲亚评的。有了新主厨，他们自然就不怕了。”艾莉丝说，“紫罗兰主厨的绩效，由我来打分。”
    “好啊，就这么办吧。”李穆说。
    “嗯……怎么忽然说起索菲亚姐姐来了？刚才我们明明在说你干嘛要在你父亲的公司里面任职！”艾莉丝说。
    “没事的。”李穆说，“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
    这时候王平带了一帮人过来敬……可乐，先敬李富贵，再敬李穆。虽然李穆并不怎么喜欢喝酒，还是觉得喝可乐可真是没什么气氛。喝了两轮之后，李富贵就说：“好了好了，我在这里你们战战兢兢的都是吃不尽兴的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己吃高兴点。吃完以后你们自己去唱k吧，算在公司的账上。”
    此话一出，顿时欢呼一片，李富贵还没有离开，就有人着急着叫服务员上酒了。李富贵对着李穆招了招手，把李穆叫出了房间。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小桥流水人家里面到处都是欢歌笑语，李富贵沉默着，带着李穆一直走到停车场，上了他的奔驰s350。
    “穆仔啊，”李富贵终于开了口，“看到你上了大学之后会自己做生意了，不在女人堆里瞎混，还赚了钱，我这做爸爸的很高兴，你终于懂事了。”
    李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
    李富贵继续说：“不过呢，做人一定要谦虚。可千万不要取得了小小的成绩，就骄傲自满，做人要谦虚，要谨慎，明白吗？”
    要谦虚谨慎你怎么搞出100亿的窟窿来呢，李穆在心底吐糟，要是10亿8亿的，我把王市长答应了的另外30层楼建起来，钱就够了，剩下两年还可以到处玩一玩。这几个月虽然说赚了不少，可真是忙得要死啊，没一天有空的。李穆不是那种看着存款资产上涨就能获得满足感的人，要是天天都忙着批文件跑批条喝酒唱歌桑拿处理各种事务，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就算钱再多，李穆也不会感到幸福。
    “你听到没有？”李富贵眼看李穆没动作，很不满地叫了一声。
    李穆自己是一点都没有骄傲自满的，不过他只能再次点头。
    “那个王平是个人才，社交能力管理能力都很强，不过他桀骜不驯，看不起人，不磨练一番，是没有法子大用的。”李富贵说，“分公司和总部合并之后，我打算把他明升暗降，晾起来一段时间。看看他这一段时间的表现，要是他能沉得住气，磨砺了心境，我再用他。”
    李穆心想原来你知道王平桀骜不驯看不起人的啊，那你怎么会被他用假古董骗了呢，看起来被晾了一段时间后，王平根本没有磨砺什么心境嘛。“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又不能透露上辈子的事情给李富贵知道，李穆只能这么说。
    “他今天都在拍你的马屁，”李富贵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你真的那么厉害，能够折服他。也许他是想通过拍你的马屁间接讨好我。也许他是另有目的。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现在你可不要被他的马屁迷住了眼睛，什么事都信他。”
    我当然不会了，李穆心里说。
    “还有……”李富贵一脸的凝重，“那个……”他想了好久，才说，“你泡个外国女朋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来了，始终还是来了！该来的始终会来，在酒桌上没有说，这时候来说了！李穆心中一凛，慢慢地说：“没有啊，没有什么问题。艾莉丝人很好啊，”长得漂亮身材好那就不用说了，李富贵自己也看见了，“她会说中文，沟通上完全没有问题。”其实艾莉丝的中文粗听上去很标准，在一起呆久了还是会发现她其实还是没有达到母语使用者的标准。艾莉丝的中文就和李穆的英文差不多，能读书看报，能听能说，可是在很多惯用短语和习惯用法方面，还是隔着一层。“观念上也没有什么冲突。”至少在做李穆女朋友的这一段时间里面，艾莉丝都尽心尽力帮李穆做事，没有红杏出墙，刚才见到李富贵，也能和睦相处，对女朋友还能要求什么呢。
    “谁和你说她人好不好了！”李富贵撇嘴说，“我是说……我是说……”他的声音越压越低，“我听说洋人下面都很大，男的大，女的也大。我们去搞，就是小小竹排江中游……”
    “什么？”李穆一时没反应过来。
    “筷子撩竹筒！”李富贵说。
    李穆终于反应过来了，这都什么龌蹉思想！“当然不是了！”李穆严重抗议。这一辈子上一辈子加起来，除了艾莉丝以外，李穆其实还试过其他几个外国人，虽然构造有些差异，也没到小小竹排江中游或者筷子撩竹筒的地步啊。当然，被外星科技改造过的李穆，就更加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那我就放心了……以前我到国外去都不敢那什么呢。”李富贵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以后就不会有这个顾虑了，下次出国我一定要好好试试！好了好了，我先走了，飞飞还在等我呢。你的女朋友也等着你呢，快带她回去过二人世界吧。”
    那个飞飞究竟是谁啊！李穆很想问，不过算了，不问了，反正都是那么一回事。李穆本来还打算和李富贵商量商量他进富贵集团的事情来着，下次再说好了。
    第一百零九章 唱歌
    李穆很快地走回房间去，回到了也不进去，现在外头偷看几眼。刚才是没有酒所以没喝，现在有酒了，迟一些进去就能少喝几杯。虽然说酒能乱性，可是李穆自己感觉，喝了酒之后兵疲器软，不一会儿就会丢兵卸甲一败涂地，实在是不怎么爽利。
    李穆和李富贵的谈话其实也不是进行了很长时间，可就这么一会儿，在酒精的刺激下，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变得炽热起来了。拼酒的唱歌的乱成一团，到处都是称兄道弟互相灌酒的，桌面上杯盘狼藉乱七八糟。
    主位上，李富贵和李穆都不在，就艾莉丝坐在最上边，谁来敬酒都是一口干了，喝完了还要回敬一杯——用的是水杯。今天他们喝的是38度的水井坊，度数也不低。一大水杯起码三两，酒量小的还真喝不下去。就算是那些酒量比较大的，多数也不敢一口喝下去这么大一杯。几个不信邪的被灌了几杯昏头昏脑的下了去之后，看着若无其事的艾莉丝，其他人都不敢上了。
    这是一个好法子啊，要是让那些人轮流敬酒，说不定比现在喝得还多呢！以后要不要也采取这个策略呢？李穆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策略风险太大，何况李穆也没有这么大的酒量。光是艾莉丝刚才喝的那几杯，就足够把李穆灌到了。可是真的喝了那几杯的艾莉丝，却似乎还没有喝过瘾，没人来敬酒了，就主动出击，拉着王平要和王平连干三杯，当然，说的是水杯。要是抡起酒量来，李穆真的是小小竹排江中游了。
    “不行！我真是不行！”王平连连告饶。
    “哎，你是哪里不行啊？”艾莉丝掩着嘴看着王平。自从跟了李穆之后，看了无数的猥琐笑话，已经明白了在中文里说一个男人‘不行’。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王经理不行了啊！”“王经理真的不行了啊！”“以前王经理不是很行的吗？”“以前在分公司里面是老大，当然行，现在要合并了，不是老大了，当然就不行了！”
    “当然是喝酒不行！”王平连忙辟谣以正视听。
    王平其他的问题李穆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分公司总经理其实喝酒很行，50度的白酒喝一斤下去毫无问题，两斤喝下去能忍住不吐，三斤下去还能摇摇晃晃找到回家的路。这三水杯加起来还不到一斤，何况是38度的，王平喝三水杯的水井坊下去毫无问题。不过今天除了李富贵和李穆，王平就是职位最高的人了，也是被酒杯集火的目标，还要留着酒精容量对付分公司那一大帮人呢。况且这一顿喝完，等一下去卡拉ok还要再喝一顿，虽然那里多数是喝啤酒或者掺水红酒，但也要喝不少。
    眼看他们越说越不像样，李穆赶紧进去，把艾莉丝拉开，然后对王平说：“不好意思啊王叔叔，我们也还有事，先走了。”
    “太子爷你还有事啊？”王平看终于不用喝酒了，松了一口气，“不和大家一起去唱歌吗？我听说太子爷你可是影视巨星啊，盼望着聆听太子爷的歌声很久了呢。”
    巨星乃个头……李穆忍住吐糟，“不去了，还有事。”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他想回去和艾莉丝做爱做的事情而已。现在是晚上8点多钟快9点了，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要是唱完歌回去，起码也得11点，那时候人的精神就开始萎靡了。
    “去嘛，去嘛~”艾莉丝却说，“我都很久没唱歌了。”
    李穆倒是头一次听艾莉丝说想唱歌的，同居了两个多月了，除了洗澡的时候之外，他都没听艾莉丝唱过歌。而且卡拉ok这种东西，起源于日本，兴盛于东亚，欧美都不流行。上辈子李穆逃出国呆的那个城市里面，唯一的一家卡拉ok，还是中国人开的。“你要唱什么歌啊？我们这的卡拉ok可没有西班牙语的歌。”李穆说。话说西班牙语都有什么出名的歌啊？李穆还真是一个都不知道。意大利的话他还知道“我的太阳”什么的，不过那是歌剧。
    “不是啊，我要唱中文歌！”艾莉丝说，“学习语言的时候，唱歌是很好的途径啊。我的中文老师就教我唱了很多的中文歌。”
    “太子爷，艾莉丝小姐都说去了，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王平说。
    “一起去嘛！”艾莉丝拉着李穆的手说。
    本来李穆打算和艾莉丝过二人世界来着，不过既然艾莉丝说要去唱歌，那就一起去好了……李穆也很久都没去唱歌了，不是很久没去卡拉ok，陪完领导经常要接着去卡拉ok的，不过去到都是叫陪唱小姐然后李穆看着人家唱。李穆要亲自陪的，一叫都是4，5个陪唱小姐伺候一个，轮着唱都轮不过来，李穆不想唱，也不会被逼着唱。
    “好吧，一起去吧。”李穆说。
    太子爷一声令下，虽然有些人都还没吃饱喝足，也立即把剩下的菜和酒一起打包拿去卡拉ok。省城有很多的卡拉ok，有正经的有不正经的，本来30几个人有男有女，应该去正经的。不过正经的都不贵，公款消费没限额，还去不贵的地方，这不是浪费吗？于是去了省城最贵的一家卡拉ok东海龙宫。
    东海龙空是十几年前开的，虽然换了几次设备，可还不算是最好，装修也略显陈旧，房间格局也有些小气，之所以最贵，是因为这里的陪唱小姐素质最高。普通的就要300块钱一晚，相当于别的地方‘模特’的价钱。而他们的‘模特’要600，‘真模特’要1000，还有真正的唱过几首歌的小歌星，真正的走过秀场的模特，甚至还有些俄罗斯乌克兰的外国妹子来走穴的。（这是光唱歌其他什么也不做的价钱，要做其他事情的话当然也可以，你们自己商量，和东海龙宫完全无关。）
    当然了，今天他们这么30多人来，最大的房间也只能勉强挤下，再叫陪唱小姐就不好办了。先要了一个最大的房间，再要了5打啤酒10瓶芝华士，点了歌就开始唱了。李穆不想喝了，艾莉丝对这些芝华士很好奇，拿起来看了又看，喝了一口说：“假的！芝华士不是这个味……这压根就不是威士忌！”
    “卡拉ok哪里有真洋酒的。”李穆不以为然地说。什么芝华士啊红酒啊，都是用酒精兑色素，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酒味，男人用来骗女孩子喝，灌醉了欲行不轨。陪唱小姐也用来骗男人喝，喝醉了给小费就大方了。
    “那你们还要？800多块一瓶啊！”艾莉丝很惊讶地说。
    “这个，当然有别的用途。”李穆说。要是不喝酒，或者只喝啤酒，然后一直唱歌，一首歌算3分钟好了，这么多人一人唱一首，也要一个半小时才能轮一次。就算是男女合唱也要快一个小时。这么搞法，1，2点才能尽兴散去……那么跑到东海龙宫来不就白费了吗！所以赶紧上芝华士，把公司里的女同事都灌醉送走，剩下的就是男人的天下了！到时候模特歌星大洋马一起叫来，全部算是公司的账。
    当然李穆这个时候不会去和他们说，你们这帮煞笔，这是李富贵的阴谋！就等着坑你们呢。李穆记得上一辈子省城分公司和总部合并之后，不久就传来消息，合并之前他们最后一次用公司的公款去玩卡拉ok，居然花了十几万！证人证言证据一应俱全，铁案如山不容分辩。于是严查，查出了分公司无数问题，虽然都是些报销没有及时上缴单据啊，出差吃个2、30块钱的工作餐没有发票之类的小事，但是配合那一次十几万的卡拉ok，可以看出分公司的问题十分严重，合并过程中顺理成章的就让分公司的人靠边站了。
    整个富贵地产集团大约有1000多人，公司总部就有有300多，省城分公司30多人。省城分公司人虽然少，可却是省城这里的地头蛇。到了省城，不但要用分公司的办公室（暂时），还要用分公司的人际网络资源。所以合并的时候就要拆散了控制使用，否则的话，很容易被分公司的人窃取公司总部的实际权力。
    在上一辈子，一年多以后，李富贵曾经得意万分的把这件事告诉过李穆，作为他作为集团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成功无比的御下之道的一个例证。还告诉李穆，这是他听了一个讲座之后悟出来的道理——不是管理学讲座，不是mba讲座，甚至都不是和经济有关的讲座，而是……党史讲座。那个讲座是控诉文革的，说的是白区地下党的遭遇，结果就被李富贵学去了。
    当时李穆就很想吐糟，现在想起来，就更加想吐糟了。这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啊！省城是白区吗？这么说子乌是解放区？也没见子乌的天气特别明朗啊！让省城分公司的人掌握住一点权力怎么了？还不都是给公司干活的？都是打工，哪里有什么可靠不可靠的问题？就是总公司的人，有机会一样要贪污的啊！
    本来李富贵建立省城分公司的目的，不就是给总公司打前站外加做好铺垫的吗？他这么一搞，省城分公司的人哪里还会努力干活啊？以前建立的人脉网络也没什么用了。在上一辈子，被李富贵这么一搞，有好几个人离职了，其他的人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不择手段的坑客户坑领导坑公司冲业务数据。富贵地产100多亿的窟窿，他们的贡献为数不少。
    第一百一十章 唱歌(2)
    富贵集团省城分公司是一个很年轻的公司，许多都是刚大学毕业工作了几年的新人，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七八岁左右。现在这帮人还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命运是这样的，还在很开心的在嬉闹。有的人把遥控器抢来抢去争先点歌，还把别人的歌切来切去，把自己点的歌按到最优先，有的人抢麦克风，有的人四五个聚集在一起玩骰子，有的人在拼酒。每唱完一首歌，大家就大声鼓掌。李穆坐在一边，不时有人过来敬酒。李穆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仔细回想着记忆中涉及这些人的一鳞半爪，感叹着他们的命运。
    “太子爷怎么干坐着啊，不要这么闷啊。来唱一首歌吧？还是和艾莉丝小姐合唱一首？”王平走过来问，“要唱什么呢？我来点……喂，你们别闹了，把遥控器给我拿过来，太子爷要唱歌！遥控器呢？”
    “在这里呢！”正在抢遥控器的几个人说，“不过电池不知道被谁拿了。”
    “电池在我这儿。”另外一个人说。
    装配好了之后，他们立即把遥控器给了李穆，同时还给了歌集。国内的流行歌曲很多，这里收集得很全，集合起来厚厚的一大本，卡拉ok里面灯光又故意弄的有些昏暗，虽然字很大，可是看了几页就有些恶心了。
    李穆摇摇头说：“我等一下再唱吧。”说起来，李穆还真的不会唱歌，虽然说不是五音不全刺耳的那种，可是也不能说有唱歌的天赋，唱慢了像说话，唱快了吐字不清，只能仗着自己身材高肺活量还好，去唱那些需要飙高音的歌，反正除了真练过唱歌的，谁唱这些歌都像是杀鸡，人家也听不出来。可是这些高音歌唱多几首，就容易哑嗓子，要是唱的时候喝了啤酒润喉，那就更惨了，起码一个星期之内喉咙都是沙哑的。
    “太子爷唱一首吧！”王平说，“太子爷要唱一首，大家鼓掌。”
    噼里啪啦的鼓掌声响了起来，“唱一个！唱一个！”大家都起哄说。这下子不唱歌也不行了。“艾莉丝，你想唱什么啊？”李穆问。
    “我们来合唱吧。”艾莉丝说，“唱个……唱个月亮之上？”
    这也太恶俗了吧，李穆本来还觉得这首歌挺好听的，节奏感很强，可是到处都听到，听的多了就觉得腻歪了。特别是那些用来做手机铃声的，声音奇大无比，一有电话，“我在仰望，月亮之上”的声音就把人的耳朵震得发慌。“这个我不会唱。”李穆睁开眼睛说瞎话，怎么可能不会唱呢，大街小巷上听都听了不知道几千遍了。
    “那……那就唱香水有毒好不好？”艾莉丝问。
    一样恶俗，月亮之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高尚有内涵的歌词，可不像香水有毒那么低贱，特别是那句‘擦干眼泪陪你睡’，你这是小姐还是二奶啊！“再换一个吧，我还是不会唱。”李穆说。
    “那……那就唱两只蝴蝶好了。”艾莉丝又提出一个建议。
    “你怎么就会唱这样的歌啊！”李穆说。
    “这样的歌怎么了？”艾莉丝问，“要学习语言，当然是找最流行的歌啊。很多缩略语和特殊用法都能在歌里学到的。我在股沟和百度上都查过，这些的确是最流行的歌没错。”
    “流行是很流行没错啦……”李穆忽然想起了那个比喻，“流行性感冒也是流行啊。”
    “那怎么能一样呢！”艾莉丝明显没听过这个比喻，和李穆认真分析，“流行性感冒是被动流行的，没人想要主动得感冒。流行歌曲是主动流行的。大家都喜欢听，所以才会流行。”
    “对我来说就是被动流行的。”李穆说。中国人实在是太多了，省城这儿就有好几百万人，稍微热闹点的地方，路上到处都是人挨人人挤人。100个人里面有一个把手机铃声设定成了这些歌曲，就到处都能听得到了。
    “我不管！不会唱你就跟着我唱好了，反正我就是要唱两只蝴蝶，我点了啊！”艾莉丝也不等李穆答应，就点了两只蝴蝶。王平接过遥控器，就把两只蝴蝶换到最前，然后把正在播放的歌曲切掉。
    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李穆无奈，只好开玩笑说：“两只蝴蝶，两只蝴蝶，跑得快，跑得快……我只会唱这样的两只蝴蝶。”
    “不是说这个啦，是庞龙唱的那个两只蝴蝶。”艾莉丝指着屏幕说，“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带刺的玫瑰那个啦。”
    “我倒是很想知道两只蝴蝶跑得快这歌是怎么唱的。”旁边有一个人插嘴说。
    李穆抬头一看，原来是杨局长，“杨局你怎么来了？”
    “有个老板请我吃饭，吃完饭我们就一起来唱歌了。”杨局长说，“后来在外面见到小王，谈了几句，才知道你也来了。”虽然他说话一如平常，但双眼通红，酒气冲天，走起路来脚打偏，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规划局是地产公司的衣食父母，身为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的总经理，王平没少和规划局打交道，自然也见过杨局长不少次，不过是点头之交——就是偶尔遇到他冲上去叫杨局长好！杨局长吃完了饭王平去结账，杨局长缺什么东西了王平送上去，杨局长都点点头不说话这种。后来王平通过李穆的关系和杨局长搭上了线，才算是真的认识了。王平从此对李穆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卡拉ok偶遇，还能把规划局副局长叫道自己包厢来，这是王平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待遇。公司里其他人并不认识杨局长，杨局长事先也吩咐过王平不要把他的身份说出去，要不然房间里30多个人全都过来给他敬酒了。
    “对了，小穆啊，你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杨局长对李穆说，“我在另一间房，你跟我过来一下吧，我介绍郝老板给你认识认识。”
    “好啊。”李穆和艾莉丝说了一声，就跟着杨局长去了他们的房间。没有得到钦点的王平只能惆怅着看着李穆离开，虽然他其实是认识郝老板的。
    杨局长的房间是一个和李穆他们一样的超大房，却只有7个人在，其中倒有6个是陪唱小姐，都是所谓的模特——省城娱乐场所的惯例，把所有一米65以上，身材不算很胖，长得还算可以的就叫做‘模特’，要是真正上过秀场或者给杂志广告公司拍过照片的模特，那叫做‘真模特’，价格还要高一倍，而那些经常上秀场，拍过不少杂志广告照片的，叫做‘职业模特’，价格再高一倍。
    剩下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郝老板了。他是一个满脸胡须的胖子，脸圆圆的，剃了一个见棱见角的平头，躺在沙发上，用热毛巾盖着脸，显然是喝多了。
    “杨老板怎么去了这么久啊，还带了一个小帅哥回来？”一个‘模特’凑上来说。
    “这个是李老板，”杨局长说，“可厉害了，20岁不到，还在读大学，就有自己的公司，多元化经营，别的不说，光是建的一栋20层大楼就价值上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