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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关你屁事,要动手,就亮家伙!”彪形大汉狂的很,加上刚才轻松战胜古越,更是不可一世,仰着脑袋,撇着大嘴,用眼角余光睨着唐寅。
    “呵呵!”唐寅被他的模样气乐了,他本性就够狂的了,而这名大汉比自己还要狂。
    他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你谁啊?”彪形大汉顺话问道。
    “唐寅!”
    “唐寅?对不起,大爷没听过!”彪形大汉脸上的轻视之色更浓。
    唐寅含笑说道:“我是平原县的新任县守!”
    彪形大汉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的长‘哦’一声,笑道:”我想起来了,是有听说县守换人了,想不到信任县守就是你啊……“
    他正摇头晃脑地说着,唐寅猛地镶嵌近身,双刀不知何时出现在掌中,分刺大汉的咽喉和心口。
    招呼也没打一声,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他的速度又极快,彪形大汉吓了一跳,本能的挥枪格挡。
    可哪里想到,唐寅攻出的两刀只是虚招,在他挥抢得瞬间,唐寅身形一扭,如同陀螺一般转到他的身后,双刀横挥,斩他后腰。
    唐寅的身法太快也太诡异,完全出乎大汉的预料,后者实在闪躲不开,无法全身而退,无奈之下,只好施展灵铠化,顺势也将手中长枪进行兵之灵化。
    当啷!
    双刀砍在灵铠上,火星四溅,发出铁器碰撞的金鸣声。
    唐寅的刀快,可彪形大汉的灵铠化更快。
    只看他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的速度,唐寅便能判断出来,对方的灵气修为应该达到灵元境界。
    很难想象,修为如此高深的修灵者竟然会是匪窛。
    对方的修为有可能在自己之上,唐寅也不敢马虎,攻出两刀后,紧跟着也完成了灵铠化和兵之灵化、
    他将灵化后的双刀合二为一,组成镰刀状。
    连续两次的兵之灵化,令彪形大汉吃惊不已,他凝视唐寅,不服气地说道:“你的灵武是学的不错,但刚才出手偷袭,可见你这个人的德行太差。”
    “尔等匪窛,也敢与我谈德行二字?何况,你没听过兵不厌诈吗?”唐寅冷笑出声,挥舞手中的镰刀,又与彪形大汉战起一处。
    这一次,两人都看出对方的厉害之处,皆拿出真本事,各施所学,打斗起来也异常的激烈。
    唐寅的预料没错,这名大汉的修为确实达到了灵元境,比他要高出一筹,但唐寅身法灵活,出手敏捷,与大汉打在一处,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常常把对手弄的手忙脚乱。
    见兄弟一人战唐寅有些吃力,在后面观战的另名大汉沉不住气了,生怕兄弟吃亏,他大吼一声,提枪窜了过来,原本的单挑变成这对孪生兄弟合战唐寅一人。
    以一敌二,对方的修为又都在自己之上,加上两兄弟的枪法精湛,各有独到之处,唐寅开始落于下风,渐渐的,他出招少,招架多,形势颇为被动。
    可是他的身法太快太诡异,即使不敌两兄弟,但对方要想伤到他也很难。
    往往两兄弟的杀招马上要击中唐寅的要害时,后者的身子却好似鬼魅,神奇般地避了出去,气的两兄弟哇哇怪叫,但又拿他毫无办法。
    正在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之时,冷然间,只听管道上叫喊连天,奔来一队打着风国旗号的官兵。
    这对官兵足有上千之众。此时天色又黑,远远望去,道路上黑压压的一片人,也非不清个数。
    匪窛门见状同是大惊,与唐寅恶战的两兄弟自然也有察觉,他二人对视一眼,心灵相通,不约而同弃开唐寅,跳到圈外,两人回头望了望,然后开始向后急退,同时对唐寅大叫道:“你的帮手来了,算你小子走运,下次再碰上我们兄弟,绝不饶你!”
    说完狠话,两兄弟吹声尖锐的口哨,带着数百匪窛,快速的钻进树林之中,逃之夭夭。
    第74章
    匪寇想要逃走,古越等人作势就要追上去,唐寅横刀拦住他们,沉声说道:“不要追了!”唐寅机警,穷寇莫追的道理自然明白。现在天色已黑,而己方又不熟悉环境,万一追进树林里中了匪寇的埋伏,得不偿失。
    时间不长,官道上行来的那队人马跑到众人近前,为首的那名将领三十出头的样子,身穿黑铁铠甲,头顶红缨,胯下高头大马,看起来还算是威风凛凛,而后面跟着的士卒们一个个盔歪甲斜,其中不少人的甲胄还不齐全,只穿着风病的单衣,模样又落魄又狼狈。
    那将领催马上前几步,环视唐寅等人。随后客气地说道:“我是平原县第一兵团团长张周,请问,你们可是唐大人的护卫?”
    闻言,唐寅上前两步,仰头说道:“我是唐寅!”
    “啊!”那名将领闻言身子一震,急忙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唐寅身前,插手施礼,正色道:“属下张周来迟,让唐大人受了惊吓,望唐大人不要见过。”
    唐寅上下打量这名将领。他对他的名字不陌生,在来平原县之前,他对这边的情况已有所了解,平原县内有三个兵团,第一个兵团的兵团长就是张周。
    张周相貌平平,中等身材,与唐寅站在一起稍矮一些,身上确实有将领该有的威严,只是为人看上去倒是挺老实。
    “张将军,你不知道此地有匪患吗?”刚才那波匪寇人数不少,尤其是为首的两人,皆是灵武高手,如此规模的匪群,张周要说不知道就真该撤职了。
    “哦……”张周面露难色,蛮蛮垂下头,说道:“属下已有耳闻。”
    “那为何不剿灭?”唐寅冷声说道。
    “不是没有围剿,而是匪寇狡猾,围剿过几次,但最终都被他们逃脱掉了。这是属下无丶能!”张周垂首低声答道。
    他的能力怎样还不知道,但好歹他还算是勇于认错,这点让唐寅稍感满意。
    他向张周身后望了望,后面的士卒大约有二千多人,称不上老弱病残,但精气神令人不敢恭维,不仅甲胄不整,还都无精打采,看上去如同被寒霜打过的茄子,由于不少人都穿着单衣,外面还没有皮甲,冻得脸色惨白,站在原地不停的哆嗦着。
    这是平原县的第一兵团,它尚且如此,另外两个兵团的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他暗暗皱眉,说道:“现在已是深秋,马上就要进入冬天。”
    “是……是啊!”张周不明白唐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寅挑起眉毛,问道:“难道你就打算让下面的兄弟们穿单衣过冬?”
    “哦……”张周一时语塞,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唐寅还要质问,邱真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
    张周毕竟是名兵团长,唐寅虽然是他的上司,但初来乍到,不宜把关系搞得太僵。
    他冲着张周呵呵一笑,语气柔和地问道:“平原县处于寒地,深秋时天气便已寒冷,张将军为何还不给将士们发放棉衣呢?”
    张周不是邱真是何许人也,不过见他站于唐寅身边,想必身份不低,加上他长得文质彬彬,说起话来细声慢语,让人不由地对他心生好感。
    他答道:“并非是我不想发放,而是军库空虚,郡里还没有补给棉衣。”
    唐寅眉头皱得更深,问道:“前任县首没有向郡里申报吗?”
    “报过了,只是郡里还没有把物资送到。”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送到?”
    “这……”张周面露苦涩,垂下头,又不说话了。他也想知道郡里什么时候能把物资送到,不过估计短时间内是没有可能了。
    见他总是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唐寅顿感不耐烦,他走过张周,行到士兵们当中,远距离观瞧,这群士卒就够落魄的,离近再看,他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有些士兵身上没有甲胄,即使那些身穿甲胄的,也都是破烂不堪,许多人的甲胄都已破损,在破口的两侧穿出小窟窿,再用麻绳将破空系拢,这等甲胄早就该作废了,而他们竟然还穿在身上,还要上战场去和蛮兵作战,声明哪有保障?这样的士兵又哪能取得胜利?
    甲胄不全,有的也是旧的,那新的甲胄都哪去了?唐寅虽然刚刚见到张周,但也不认为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寇军资。他猛地转过身,怒视张周,问道:“士卒们要么没有甲胄,要么就穿着残破甲胄,难道这也没有向郡里申报?”
    “这……”张周依然打不出话来。
    唐寅故意冷笑一声,说道:“还是说张将军你把新甲胄私吞,都拿去换钱中饱私囊了?”
    听了这话,张周的脑袋嗡了一声,两脚发飘,险些坐在地上。
    私吞军资,这可不是开玩笑,是要杀头的重罪。
    他惊骇地看向唐寅,连声说道:“冤枉啊,唐大人,属下任职期间,绝未私吞过军中的一毫一厘……”
    “那东西都哪去了?”不等他说完,唐寅厉声质问道。
    “唉!”张周无奈地叹口气,事情想隐瞒也瞒不下去了,他低声说道:“郡里已有三年未向平原县发放一盔一甲,导致甲胄奇缺,兄弟们在战场上战死了,身上的盔甲便留给新兵,如果新兵又战死了,盔甲还要留给下一批的新兵,所以兄弟们现在穿的盔甲,都是以前牺牲的将士们留下来的,看上去是……是有些破旧……”
    “岂有此理?!”唐寅说完,两眼顿现火光。古越、乐天等人也是大皱眉头,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事。
    “此话当真?”
    “属下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难道郡里没有新的盔甲?”
    “属下不清楚。”张周面露难色。
    他不愿意提这个问题,因为提了也没用,县管不了郡,郡里不肯发放物资,谁都没办法,历任县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不认为初来乍到的唐寅能处理好。
    唐寅直视张周,良久,一句话都不说。
    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张周浑身不自在,头垂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对他而言仿佛有一世纪那么长,终于听到唐寅开口说话了。
    “张将军,带上你的人,跟我走一趟!”
    “唐大人要去哪?”
    “顺州!”唐寅快步走到自己的马前。按住马鞍,纵身上马。
    “去……去顺州?唐大人去顺州是要……”
    “要军资!”唐寅面无表情地答道。
    甲胄是士兵们在战场上最后一层保护,没有甲胄,一仗打下来得有多大的伤亡?不管郡首余合有什么理由,若是不能给他个满意的交代,他不会善罢甘休。
    唐寅要原路返回,找郡守要物资,这大出张周的意料,他在平原县从军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的县守,甚至唐寅连县城还没到过,还不算正式就职呢!
    “这……唐大人,这不妥吧!”张周急忙催马跟上去。小心翼翼地劝道。
    “不妥?”唐寅挑起眉毛,脸上露出笑容,但眼中却闪烁出害人的寒光,他笑呵呵地柔声道:“如果余合敢在我面前提‘不妥’二字,我就砍下他的脑袋!”
    啊?听了这话,张周在马上一阵摇晃,险些一头栽下去。
    他不知道唐寅是不是在说笑,但即使是说笑,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唐寅当然不是在说笑,也许别的县守怕郡首,但是他不怕,不仅仅是因为他有镇北将军的封号,克扣军资,导致战事不利,也是重罪,即使他真把余合杀了,也是有理可寻,不至于说不清楚。
    路上,他又向张周打听军内还缺少什么。
    张周的回答让唐寅气的两眼发绿,军内武器、盔甲、冬夏军装、战马等等的军用物资竟然无一不缺,无一不少,更可恶的是连军饷也缺。
    平原县本有三个兵团,而郡里发放的军饷只够一个半兵团所用,现在,三个兵团的实际兵力只有二万人左右,缺少了三分之一。
    唐寅越听越气,最后问道:“张将军,你告诉我有什么是不缺的。”
    “这个嘛……只有粮草是不缺的。”张周小声答道。
    好啊,粮食不缺,总算是余合有点良心,不打算把平原县的将士们都饿死。唐寅心里嘀咕。
    哪知张周又补充说道:“郡里给的粮草其实也只够一个半兵团所用,但平原县本地的大户都有捐赠粮草,所以,军中不缺。”
    腾!唐寅的火气又向上顶了顶,抓着战马缰绳的手握得紧紧的,余合这人真是该杀啊!
    他现在倒是想听一听,等自己见到余合,他要如何向自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