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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节

      第934章
    唐寅在吸纳献祭的时候,不仅要吸纳凌夜等人献出的灵气,同时还要吸纳并融合他们的灵魂,这个过程可是凶险异常。
    他很可能因为自身灵气的暴增而导致身体不堪重负,支离破碎,也有可能在灵魂融合的时候因继承的记忆太多而让他疯掉。
    值得庆幸的是,唐寅先前有过数次灵气暴涨的经历,身体也经过数次的脱胎换骨,另外,幽暗等人的记忆太单调,也太统一,虽说有数十人,但记忆却是一模一样,和一个人没有什么分别。
    这两点无形中帮了唐寅的大忙,他在血球当中又完成一次脱胎换骨的过程,同时,他的修为也完成了一次质变的飞跃。
    偏殿内,悬浮于空中的血球越来越小,所散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微弱,渐渐的,血球只剩下一只暗红色的皮囊,紧紧包裹在唐寅的身上,他在空中也慢慢落回到地上。
    此时的唐寅趴伏在地,其状与怪物无异。由于被包裹于皮囊之内,他整个人看上去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嘴巴,就如同一只红色的肉球在地上缓缓蠕动。
    在旁观望的夏瑶三人无不看得心惊胆寒,三个人业已退缩到偏殿的墙角,目光眨也不眨地落在唐寅身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在地上蠕动的唐寅竟慢慢站了起来,他弯着腰身,好像喘过气似的,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脸上乱抓。
    沙!他狠狠扣破嘴巴处的皮囊,紧接着,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缓了片刻,他的双手又在脸上乱抓乱挠,将面部的皮囊全部撕扯掉,露出他本来的样貌。
    此时再看他,就如同刚出娘胎的新生儿,没有眉毛,没有须发,皮肤红晕还带着褶皱,他又喘息了半晌,然后微微睁开眼睛,在他眼帘挑起的瞬间,如同有两道电光射出,煞是惊人。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双手,再瞧瞧自己的身体,歪了歪头,似乎在琢磨什么,随着他意念转动之间,浑身上下呼的一声燃烧着浓烈的黑色火焰,在黑火的焚烧之下,紧紧包裹他周身的暗红色皮囊一瞬之间化为乌有。
    焚掉贴在身上的皮囊,唐寅这才收起黑暗之火,仰起头来,将空中飘荡的最后一丝灵气也吸入体内。
    这时的他,可谓是寸丝不挂,但却不会给人*秽或龌龊之感,那是因为他的眼神太洁净了,清澈得如两潭湖水,从中找不出一丝一毫的邪念。
    他双臂抬起,十指交叉,伸个大大的拦腰。在他伸展筋骨的时候,就听他体内嘎嘎的脆响声不绝于耳,仿佛浑身的骨骼都在移位似的。
    “啊——”
    静丹和佩兰再忍不住,双双惊叫出声。她二人的叫声也终于让唐寅注意到了她们的存在,他目光流转,看向夏瑶、静丹、佩兰三女,洁净又深邃的眼神中找不到任何的变化。
    审视她们好半晌,记忆似乎才一点点的被重新拉回到唐寅的脑中,他冲着三女微微一笑,而后转过身形,环视地上那一具具已不成人形的干尸。
    唐寅的神情立刻黯然下来,凌夜这些暗系修灵者太可怜了,生的时候,他们过着非人的生活,而到死,却又死得如此凄惨,只剩下干尸,连生前的样貌都已看不清楚。
    他缓缓走到一具尸体近前,蹲下腰身,动作轻柔地搬动尸体,将松垮的衣物从它身上拉下来,接着,穿到自己身上。
    因为上衣已经破碎,唐寅干脆把分裂开的布条当成腰带来用,往腰间一系,然后赤膊着上身向夏瑶走去。
    等他在夏瑶近前站定后,他伸出手来,说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夏瑶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地挑起目光,看向唐寅,说来也奇怪,他刚刚烧掉红色皮囊的时候,肌肤还很褶皱,好像个小老头,可是这一转眼的工夫,他的肌肤也全部展开,白皙又光滑,找不到一丁点的伤口、疤痕或是瑕疵,细腻得犹如瓷器一般。
    她的目光从唐寅的身上移到他的脸上,颤声问道:“你们这是……他们……”
    明白她在问什么,唐寅幽幽说道:“这是‘死亡献祭’,他们并没有死。”
    “什么?”都已变成干尸,人还能活着?夏瑶、静丹、佩兰三女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看着唐寅。
    他抬手点点自己的胸口,说道:“他们都活到这里!”说话之间,他也不管夏瑶是否同意,直接抓住她的手腕,说道:“我带你走。”说完,他迈步便向外面走去。
    夏瑶惊叫一声,急忙说道:“不可……”
    与此同时,静丹和佩兰也双双冲上前来,可是她二人还未接近唐寅,已再难靠前半步,在她们面前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她俩死死的阻隔在外,无论两人怎么用力,就是再难靠近半分。
    灵压!好强大的灵压!
    静丹和佩兰脸色顿变,她二人作为圣女的贴身侍女,一身的灵武所学即便放在神池都不算弱者,可是唐寅仅仅是施放灵压便让她俩难以靠近,修为上的差距也就可想而知了。
    唐寅转头看向满脸惊色的夏瑶,柔声说道:“你若留下来,早晚都会变成广寒听的陪葬品,如果今日你不随我走,以后,我即便想救你怕是也救不出来了。”这次,圣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就算广寒听不责罚夏瑶,也绝不会再让她继续呆在圣庙,十之八九会把她虏到王宫,就近看管,毕竟对广寒听而言,掌握着圣女这个神池人的精神领袖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夏瑶皱着眉头,沉思半晌,然后看向唐寅,为难地说道:“我……我会拖累殿下……”
    “不试试,又怎知不行呢?”唐寅淡然一笑,松开夏瑶的手腕,单手直接搂住她的腰身,身形晃动之间,人业已如箭般射出偏殿。
    在他一走一过之间,地面上都像刮起一股劲风,到了院落中,唐寅只略微向四周望了望,接着,直向院落一侧的院墙窜去。
    被他夹于肋下的夏瑶就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飞倒,迎面而来的强风吹得她快要睁不开眼睛,她费力地抬头向前方望望,惊道:“殿下,那边没有下山之路!”
    唐寅但笑未语,来到院墙前,连停顿都未停顿,飞身跃起,单脚一点墙面,人也向上窜去,顺势站到了院墙顶端,紧跟着,他飞身跳到墙外。
    他刚刚翻过院墙,就引来十数名守在附近的神池子弟。人们纷纷大喊着:“什么人?”
    唐寅没有说话,靠墙而站,目光环视着快速奔来的众人。很快,跑过来的神池子弟也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一个即没长须发也没长眉毛的怪人夹着圣女冲出圣庙。
    “圣女被挟持了!圣女被贼人挟持啦——”一时间,神池子弟们像疯了似的连声吼叫,同时,有两人冲到唐寅近前,二话不说,举剑就砍。
    唐寅微微一笑,身子横移,轻飘飘地滑了出去,他人还在滑动中,周身上下散发出黑色的雾气,灵铠于他身上凝结。
    “暗系修灵者?挟持圣女的贼人就是我们要擒拿的暗系修灵者!”周围的神池子弟叫喊声更大,最先向唐寅出手的二人更是卯足了劲,挥舞着灵剑向唐寅猛砍猛刺。
    罩起灵铠的唐寅步伐轻灵的左右躲闪,让过几招后,当对方再次持剑刺来时,他未在躲避,只等灵剑业已刺到他的面前,他才不慌不忙的抬起手,嘭的一下,将刺来的灵剑死死抓住。
    他的灵铠竟然能阻挡得住灵剑,这让对方也大吃一惊,那人用出全力拔剑,哪知唐寅紧紧抓着灵剑的手突然一松,那人收力不住,怪叫一声,身子后仰,连连倒退。
    还不等他稳住身形,唐寅已如旋风追了上来,立掌为刀,恶狠狠地插向对方的胸口。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唐寅的指尖穿透对方的灵铠,整只手掌都没入到对方的体内。
    他的手还没有拔出来,黑暗之火已先施放而出,由内而外的焚烧,让那名神池子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叫,接着,失去精华的尸体在唐寅面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眼看着同伴被唐寅一掌刺死,另一名神池子弟怪叫着扑向唐寅,手中剑直取他的脖颈。此人用出了全力,感觉自己的动作已经够快,可是在唐寅眼中,他就像是在做慢动作。
    注视着灵剑一点点的刺到自己近前,唐寅嘴角扬起,脸上的笑容更深,他身形微侧,让过灵剑的锋芒,下面轮出一脚,正踢在那人的小腹上。
    就听嗷的一声怪叫,那人的身子好似射出膛口的炮弹,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圣庙的院墙上,发出轰隆一声闷响。
    院墙被他撞出个近乎尺深的凹坑,他整个人像被镶嵌在墙上似的,身体抽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举手抬足之间,唐寅连毙两人,这份超乎寻常的实力也让在场的所有神池子弟心头发颤,面露惧色。
    第935章
    很快,又有数十名神池子弟闻讯赶了过来,人们把唐寅团团包围,陈藐也从人群里快步走出来,看到夏瑶被唐寅夹于肋下,脸都快吓绿了,怒声吼道:“大胆贼子,竟然挟持圣女,还不快把圣女放开?”
    唐寅仰面而笑,转目看向陈藐,悠然说道:“想救她,你得自己放马过来!”
    陈藐握紧拳头,凝视唐寅片刻,单脚猛的一跺地面,飞身向前窜去,手中的剑顺势直取唐寅的喉咙。现在圣女在对方手上,他不敢施放灵武技能,只能凭身手与对方一拼高下。
    单比身手的话,唐寅还从没怕过谁,他微微一笑,身形好像陀螺,提溜一转,由陈藐的身前直接绕到他的背后,同时一记手刀砍出,取陈藐的后脑。
    暗叫一声好快,陈藐连头都没回,把手中剑背于身后。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唐寅的手刀结结实实砸在剑身上,受其惯性,陈藐不由自主地向前抢出三大步。
    见头领吃亏,周围的圣山守卫们纷纷呐喊一声,一拥而上。其中一人手持灵枪,最先来到唐寅近前,二话没说,抖枪就刺。
    他快,唐寅的速度更快,后者身如风中杨柳,摆动之间让过灵枪的锋芒,不等对方收枪,他抬手将枪身抓住,与此同时,下面一脚蹬出,正踢在对方的面门上。
    啪!那名守卫怪叫一声,身子后仰着摔倒在地,再看他,面部的灵铠业已被唐寅踢了个粉碎,满脸都是血。
    他挣扎着还想从地上爬起,唐寅单手持枪,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砸了下去。
    扑!这一枪,直把那名守卫的脑袋砸成肉泥,鲜血和脑浆都溅射出好远。
    “杀——”另有数名守卫冲到唐寅周围,有的用剑,有的用刀,各施全力,攻向唐寅的周身要害。别看唐寅一手还夹着夏瑶,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身法和出手的速度。
    沉重的长枪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仿佛化为一条灵蛇,上下翻飞,左右摇摆,随着一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周围袭来的数把灵兵被他纷纷挡开。
    刚接住这一轮的攻击,就听身后又有人大喝一声,原来是陈藐反杀回来,他高高跳起,跃过一干守卫的头顶,人还在空中,双手轮剑,恶狠狠劈砍下来。
    见对方使出全力,唐寅眼中绿光一闪,站在那里不躲不避,单手横起灵枪,硬接陈藐的全力一击。
    等到陈藐的剑和唐寅的枪接触到一起时,就好像晴空炸雷一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时间,现场是飞沙走石、劲风呼啸,唐寅脚下脆响声不断,地上的山石竟被他踩出一个半尺多深的大坑,石头的裂纹都蔓延出数米开外。
    可再看唐寅,站在那里丝毫未损,他的周围如同有一层保护罩似的,尘土和碎石皆难近他的身,将他和夏瑶保护的严严实实。
    反观主动出击的陈藐,倒是被震退出数步,持剑的双手微微哆嗦着,仔细看,不难发现他虎口处的灵铠已布满条条的裂纹。
    好高深的修为啊!陈藐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寅,普天之下,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暗系修灵者,实在是匪夷所思。此人的修为,只怕和长老院的长老们比起来都丝毫不差。
    他压下心头的惊骇,没有再贸然冲杀上去,而是对左右喝道:“上!无论如何也要救下圣女,擒下此贼!”
    “杀——”众守卫再次齐声呐喊,一股脑的扑上前去。这回人们没有再一味的使用武器,也不打算能一招致对方于死地。
    一名位于唐寅身后的守卫最先扑上前来,一把唐寅的腰身搂抱住,见到有机可乘,立刻又冲上来两名守卫,分从唐寅的左右攻击他的太阳穴。
    唐寅哼笑出声,也没见他有蓄力的准备,只是单脚轻踏下地面,整个人业已向前窜了出去,而那名在后面搂抱他腰身的守卫像是对他毫无影响,如同一条尾巴似的被他拖着走。
    嘭!闪过对方的攻击,唐寅把手中的灵枪戳在地上,而后单手向后面一抓,将那名守卫的脖子扣住,冷声道:“想死,我成全你!”
    说着话,他的手掌散出黑暗之火,顷刻间便让那人陷入黑色的烈火中。
    黑暗之火焚化他的灵铠,直将那名守卫烧得吱哇乱叫,那人放开唐寅,手脚挥舞着连滚带爬的向己方同伴冲去,想求同伴的救援,可是在黑暗之火下,谁又敢上前去救他?
    人们如同见了鬼似的纷纷向后退让,眼睁睁看着大量的雾气从那名守卫身上散出,最后,他摇晃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挺挺地倒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现场的众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黑暗之火的恐怖也让他们从心眼里生出寒意。唐寅吸气,空中的灵气好像有生命一般,凝聚到一起,然后顺着他的鼻孔钻入他的体内。
    “暗系内宗修灵者,老子和你拼了!”随着一声怒吼,一名神池子弟直冲冲地奔唐寅而来。后者冷笑着抬起手,黑蒙蒙的雾气不断从他掌心里散出。
    那名神池子弟不知道他又要用什么恶毒的技能,本能的放慢脚步,只见唐寅掌心里的黑色雾气渐渐凝聚成一团,而后化为一只像袖箭一样的东西,只有巴掌长,但却极细,通体漆黑,黑得发亮。
    他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唐寅猛的一抖手,黑色的袖箭业已飞射而出。
    那名神池子弟想要闪躲,可是袖箭的速度太快,根本没给他闪躲的机会,随着扑的一声轻响,袖箭正中的心口窝。
    那人下意识地怪叫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本以为自己胸口受到攻击,自己必死无疑,可是过了许久,他没有感到身体有任何的异样,他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心口处的灵铠和衣服确实破了一个大洞,可是却没有一丁点的鲜血流出,他的脸上流露出迷茫之色。
    他不明白唐寅在玩什么鬼把戏,可是有人看懂了。陈藐见状,脸色顿变,惊叫出声道:“是暗影魔种!那是暗影魔种!”
    那名神池子弟从地上爬起,带着一脑子的茫然,看向陈藐,边向他走去边问道:“陈大人,小人……小人这是怎么了?”
    见他向自己走开,陈藐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连连后退,他表现得如此慌张,周围人哪里还敢怠慢,也随着他一同后退,一个个充满戒备地看着那名神池子弟。
    “什么是暗影魔种?谁来告诉我,什么是暗影魔种?”他眼巴巴地看着周围众人,伸出手来,不停的向人们求助。
    “他被种了暗影魔种,别让他靠近!”陈藐厉声吼道。
    陈藐的话以及周围人的态度快要把这名神池子弟*疯,他冲着四周大叫道:“谁来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耳轮中突然想起嘭嘭、嘭嘭的擂鼓声,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而且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到最后,都几乎分清个数。
    他急忙散掉身上的灵铠,撕开身上的衣服,低头再看,他的左乳处已变得一片漆黑,而且还在快速地扩散着。他疯狂地抓着胸前的肌肤,想把黑色的印记抹掉,不过,却是徒劳无功,哪怕他把皮肤抓破,抓得鲜血淋漓,黑色的印记依然存在,而且扩散得更快。所过的时间并不长,原本只是左乳处的黑色印记扩散到他的周身,整个人都变成了黑色,随后,他的身体不可思议地开始膨胀,就如同一只人形的气球被不断的充着气,越来越涨,越来越鼓,到最后,看上去就是一只黑色的大球上长了人头和四肢。
    嘭!
    那具不堪重负的身体终于爆炸开来,黑色液体和血肉四处飞溅,落到地上,把地面的青石都烧出缕缕的青烟。
    好在陈藐提醒的及时,周围人早已退得远远的,没有人受到它的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