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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果然回头家宴上,简妍瞧着庄二夫人神采不似先前、应对说笑之时也有些迟缓生涩,不由地脸上笑意更浓,殷勤地招呼着小王氏的母亲王姥姥,更有意引着庄老夫人跟庄二夫人说笑。
    待家宴散去,简妍与庄政航回了棠梨阁里。
    庄政航叫简妍躺在床上,自己拿了本《春秋》读给她听,读了一盏茶功夫,瞧见简妍依旧在笑,就道:“你今日可是有意的?有意叫二叔二婶大过年的心里难受?叫他们从年头就开始不顺?”
    简妍笑道:“说什么呢,我哪有那样坏心肠。”
    庄政航斜睨向她,忽地捏着简妍下巴,手指摩挲着她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软软的肉,先咬了她下巴一口,然后道:“那你老实跟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这是王府要骗人的?”
    简妍将他手推开,道:“也没多久。”
    “总该在二叔二婶后两回借银子之前吧?”说完,庄政航又扑哧一声笑了,心想庄二夫人就是活该,瞧她先前兴成那样,蓦然听到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箫声,就对简妍道:“瞧你办的好事,大过年的二叔又要遣情了。”
    102整装再发
    庄二老爷夫妇足足从大年三十抑郁到正月十五,庄二老爷还好,寻摸到一些蛛丝马迹,见果然陛下生了要整治忠勇王府亲家的心思后,就只从庄政航、庄敏航那边要了些山石花草玉盆,然后自己个在院子里做些盆景怡情;庄二夫人急着去侯府打探,不动声色地问了两回,侯府老夫人夫人也不动声色地回她,再问两回,庄二夫人就觉侯府夫人们与她疏远了一些,因此再不敢故作亲热地问了;因先前忠勇王府的园子也请了庄二老爷去指点,庄二夫人又催着庄二老爷去打探,庄二老爷先推辞不肯,后头过去了,王府那边又说世子妃有孕,不敢动了水土,又说请庄二老爷多担待。
    庄二老爷回去将话说给庄二夫人听,庄二夫人立时就看出这是王府有意拖延,又对庄二老爷道:“老爷去说说,就说咱们亲家有难,如今急等着要银子,就不要利息了,叫王爷先将咱们的银子给了吧。”
    庄二老爷蹙眉道:“原先我就不乐意这事,谁叫你说什么这世道就没有怕皇亲国戚欠债不还的道理。如今听说那银子没了,你又催着我去要。”
    庄二夫人急道:“此时老爷还跟我掰辩这个,将银子要回来是正经!”
    因气急,庄二夫人的嗓音比之平时更显尖利,庄二老爷蹙了蹙眉头,只说:“大过年的,你去寻谁晦气就上门讨要银子?你安心在家歇着吧。指不定王爷的女婿好了,过两年就有银子还你呢,人家那可是肥缺。”
    庄二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也觉有道理,于是稍稍安心,因过年家宴连连,就一边忙着应酬,一边暗中求神拜佛,盼着忠勇王府的姑爷能够安然无恙。
    十五那日,侯府因府中有孝,就并未大肆请人过去共度佳节,只请了族内亲近的几家,庄二老爷虽也在其列,但瞧着侯府众人对他们二人也不特别亲近,且贤妃赏赐下来,连族内堂弟家的女儿都有份,庄五姑娘、庄六姑娘却什么也没得,庄二老爷夫妇心里又不平起来;庄二老爷埋怨庄三老爷,却又因庄二夫人强买绣品的手段太过狠辣,有些理屈词穷。
    过了年,到了惊蛰之时,忽地传来消息说忠勇王爷亲家被迅雷不及掩耳地抄家了,朝堂之上,忠勇郡王、庄侯爷等人求情也无用。
    这一消息传来,庄二夫人不由地就觉头晕眼花,想想也知自己借出去的银子不是叫抄了,就是叫人拿去疏通关节了,回了屋子里躺着,过一会子又觉鼻塞嗓子疼。
    因庄敏航不在家,庄政航陪着太医来给她瞧了,太医看了只说是过年时累着了,歇息几日就好。
    庄政航对庄二夫人为何病倒心知肚明,送了太医出去,回头就跟简妍幸灾乐祸地道:“看二婶日后还勤往侯府去不。咱们这算是亲的一家人都彼此算计着,她还想着跟侯府一家亲。”
    简妍笑道:“可不是吗?定是我家没了银子,王府那边没及时将银子补上去,这才七早八早地就叫抄了家。”
    庄政航跟着又嘲笑了庄二夫人几句,忽地看见简妍的手不住地在自己肚子上摸着,就道:“你没事摸它做什么?怪冷的,还不拿了手来给我捂着。”说着,就去拉简妍的手给她暖手。
    简妍笑道:“没事摸那小东西手脚呢。”
    庄政航一愣,随即在简妍肚子上摸去,果然摸到有小东西在动,不由地骂道:“我才忙了几日,你瞧着他会动了也不跟我说。”
    简妍道:“谁叫你自己摸不到呢。”
    “我早出晚归的,就随便摸一下,能摸出什么?”庄政航说完,又伸手摸了一遍,“哪里是手?哪里是脚?”
    简妍牵着庄政航的手摸索一遍,问:“摸出来了吗?”
    庄政航悻悻地道:“巴掌大的地方,哪里能分出什么手脚。”
    简妍得意地道:“这就是当爹的跟当娘的不一样的地方,我就能摸出来。”
    庄政航手在简妍肚子上又摸了摸,然后那手就滑到她胸口,涎着脸道:“妍儿,你更有风韵了。”说着,就向她身上贴去。
    简妍轻轻打他一巴掌,道:“天还凉着呢,若是着凉了可不得了。”
    庄政航道:“你以为我那么不知道轻重?我就是没事想一想罢了。”说着,又道:“妍儿的手有点凉了,就手上动一动吧,热乎热乎。”说着,就向简妍唇上亲去,手伸进简妍衣裳里摸了摸,又砸吧着嘴赞叹道:“女人还是胖些好,瞧这软绵绵的,难怪皇后是赵飞燕,温柔乡只能是赵合德。”
    简妍啐了一口,道:“你原先还说不能说这些话,如今说的最多的可不就是你。”
    庄政航道:“没事,那小东西跟他老子一样孝顺,知道什么时候叫他老子舒坦。”
    简妍瞧着他那死皮赖脸模样,笑道:“您老往床上躺着,今日妾身服侍您老,可好?”
    庄政航闻言喜不自禁,忙拉了简妍上床。
    过了足足小半个月,庄二夫人才又重新出门,也不见她多往侯府去了,只安心在家。许是丢了的钱财太多,就一心开源节流,要重振家业。
    姚氏过来跟简妍说话的时候就道:“旁的不说,我最佩服母亲的就是她够识时务,知道忠勇王府那边定然是讨不回银子了,就想法子另寻财路,将漏子补上,不似张舅妈还以为能将银子要回来,话里藏话地撺掇母亲去出那个头。”
    简妍心想张老爷那边应当也出了不少银子,笑道:“二婶要挣银子是好,只千万别走了歪路。”
    姚氏笑道:“有三叔盯着,她哪敢?不过是要买些屋子收租罢了。前头侯府二夫人还说替咱们五姑娘说亲,母亲如今也不信她,自己个跟朱姨娘商议着呢。”
    简妍道:“二婶聪明的很,先前是瞧着一股东风吹来,就轻飘飘的想随着那风上青天。如今心里清楚那风终归是有主的,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地凑上去。”
    姚氏心疼道:“到底这教训花了十几万两银子呢。”
    简妍笑笑,心想总归不是她的银子,她不心疼。
    过几日,果然庄二夫人过来问外头买卖的事,简妍就将自己所知一一说给庄二夫人听。
    庄二夫人听了,就道:“听说你家关了几间铺子,掌柜的和伙计可还在?我盘算着开间当铺,正好用了那几个人。”
    简妍一怔,心想庄二夫人脑筋真活泛,要了她家的掌柜伙计,就好比她家才拔了萝卜,庄二夫人就赶紧拿了自家萝卜将那坑填上,也算是接了地气了,于是就笑道:“我回头替二婶问问吧。只是二婶可有空闲开这个?”
    庄二夫人道:“若是有,甭管多少只要是有能耐的都给我留着。说来我们那房人口简单,也没什么好操劳的。”
    简妍连声应着是,心想论起人口,最复杂的就是二房了,这是庄二夫人压根懒得管才说没什么好操劳的;又想庄家二房当真阔绰,被诈去那样多的银子,回头要做大买卖,又是一句话的功夫,笑着问:“二叔可知道?他同意了?二婶家不比我们家,你侄子是白身,又分了家开间花草铺也无妨,大老爷、大嫂子那边弄间小小的花草铺子也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二婶夫君是做官的,儿子也是做官的,娘家兄弟又是做官的,瞧着二婶要开当铺又是要做大的,这岂不是留人话柄,惹人非议?”
    庄二夫人心疼地吸了口气,道:“白丢了那么多银子,总不能叫家底空着,我跟你二叔说总要想法子将家底填补上。如今听你大哥三叔说四处的人都等着抓你二叔的短处呢,你二叔也想不出什么生财的法子,只能由着我了。虽说我们家不好抛头露面去开铺子,但是迂回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如今就放了我一个陪房出去,叫他们家去操持,如此也不露我的名,我也只是拿了红利,不算是东家。”说着,语气从一开始的怅然,复又成了欢喜得意。
    简妍心想庄二夫人这是因祸得福了,他们房里“丢了”嫁妆,就能办私产;如今二夫人叫人骗去那样多的银子,不知道怎么逼得庄二老爷,也得了庄二老爷的话能在外经营铺子,可见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话倒也没差。
    简妍捎信回简家,简老爷果然还留着那几个掌柜并伙计,虽是用了许多年的舍不得给人,但瞧着是庄二夫人要,也就给了。
    于是庄二夫人又兴冲冲地忙着叫陪房买铺子、宴请掌柜伙计、开铺子,并且频频上了简家的门,又跟简夫人讨教生意经,若不是碍于男女有别,恨不得立时就去与简老爷说话。
    简夫人好歹跟了简老爷几十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
    如此,庄二夫人反倒显得跟简妍更亲近了,更因这生意的事不好跟旁人说,一则怕露了风声,二则满口银钱也惹人鄙夷,于是心觉简妍是商家女儿,必不会与旁人那般见识狭隘,就隔三差五地来跟简妍说话,不是骂王三老爷自不量力,竟想着跟她攀亲家,就是说侯府不地道,有意要将庄六姑娘说给王三老爷不成器的儿子。
    简妍听着庄二夫人说话,见她虽是骂人,嘴角却带两分傲气,心想庄二夫人这是自觉比满家子女人都有用都有见识,哪里能不得意,又瞧着庄二夫人踌躇满志的模样,心里也艳羡,回头对庄政航道:“原先我说自己学医术呢,如今都叫你学了去,我又跟先前一样一无是处、无所事事了。反倒不似二婶,丢了银子,就顺势要挟二叔叫她在外头开铺子。”
    庄政航笑道:“谁说你一无是处了,你行医能治些小毛病,上考场能考个小秀才出来。只这两样,天底下的男人都不知比你差了多少。二婶也是,女人家家的,就在家看着儿子女儿有什么不好?只会四处乱搀和。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男人还怎地了,比个男人还会折腾。”
    简妍听庄政航说庄二夫人,不由地撇嘴。
    庄政航又道:“你多那个事,叫岳父岳母帮二婶做什么?就叫她老实在家呆着岂不好?”
    简妍道:“二婶就不是能闲下来的人,与其叫她到侯府钻营,就叫她忙着自家赚银子去。”
    庄政航垂着头哼哼了两声,又去摸简妍肚子,然后问:“奶娘都寻好了吗?”
    简妍笑道:“请好了,也不是旁人,就金钗,阮妈妈不放心,说是也在一旁看着。我瞧着,就叫人将后头抱夏里收拾了,叫阮妈妈她们在里头歇着,便宜也宽敞。”
    庄政航为难地道:“你怎就叫了她,她年纪轻轻的,若是喂奶的时候叫我撞上了,这岂不尴尬?”
    简妍不由地望了眼庄政航,道:“不是还有阮妈妈看着吗?你便是想撞上去也没那个时运。你当阮妈妈不防着你,就放心叫自家儿媳妇当着你的面宽衣解怀?”
    庄政航讪讪地笑笑。
    再过两月,庄政航伸手搁在简妍肚子上,就能觉到隔着一层肚皮,那小东西用背来蹭他的手,因天暖和一些,就时常趴在床上一边摸着简妍肚皮,一边读书,将书读腻了,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拿了在茶楼里听来的段子跟肚皮里小东西说。
    简妍道:“人说养胎该夜则令瞽诵诗书、道正事,你倒好,就拿了那段子来说,是指望着子继父业?”
    庄政航道:“别胡说,我这是逗他玩呢。你没瞧着我说这话,那小东西动的比先前勤快了?”
    简妍笑道:“白叫你辛苦一场了,想来这小东西天生不是正经人,你若拿了《飞燕外传》这等香艳的书读给他听,指不定他动的更欢。”
    庄政航听了,就直了身子要打她,道:“还不啐一口,若是当真那样,我也不怕什么,就领着他四处寻美人看,父子两个也算是志同道合,就看你怎么办!”
    简妍抿着嘴哼了一声,道:“果然说漏嘴了吧,有这功夫惦记着寻美人,就别在我这耽搁了。算算人家柳昭昭小姑娘也快长成了,你还不赶紧去人家门外守着,去迟了,就没你的份了。”说着,将庄政航手推开,就支着头转了身子躺着。
    庄政航瞧着她如今越发丰腴的胸臀,伸手掐了一把,道:“看你小气样,我都忘了柳昭昭是谁了,偏你还记挂在心里,可见你这人满心就想着我,也没有功夫跟二婶一样瞎折腾。”说着,又去摸她小腿,见那小腿还是跟先前一样细,并没有浮肿,就伸手给她捏了捏,半响道:“要不拿了《飞燕外传》来试试?”
    简妍听了,想也不想就踹了出去。
    103小试牛刀
    岁月无波,庄二夫人忙着经营铺子后,庄政航夫妇也就没了操心的事,虽前头传来消息说庄敬航如今爱与陈兰屿等人厮混、三不五时就跟庄大老爷要银子使,也因事不关己,全不放心上。
    到了清明时节,眼看着简妍肚子越来越大,外头又连天下着毛毛细雨,庄政航也不耐烦每日出去了,去普渡寺也不及先前那般殷勤。
    何夫人因这两年跟庄政航夫妇越发亲近,就时时过来看看简妍,顺道指点庄政航。
    一日,何夫人才走,庄政航送了何夫人回来就瞧见简妍坐在炕上、对着窗口、就着外头的天光笨拙地拿着小银剪刀剪脚趾甲,也不过来帮忙,就抱着手臂靠着百宝槅子看着。
    简妍听他嗤嗤的笑声,不由地恼羞成怒起来,啐道:“我知道我如今不比旁人窈窕,瞧着满眼都是苗条的美人,正难受呢,还搁得住你来嘲笑我?”
    庄政航笑道:“若是我跟你这样,指不定你笑得更欢。”说着,走过来接了她手中剪刀,细细地给她剪脚趾甲,边剪边想着方才简妍抱着肚子够脚趾的模样,不由地又笑了,口中嘀咕道:“万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连剪脚趾甲都要求人的时候。”
    简妍啐了一口,就在炕上依着,透过窗口去瞧外头如丝细雨。
    庄政航给她剪完,正催着她离了这风口,忽地听到外头玉环跟胡姨娘说话,心想这会子下着雨,胡姨娘怎还来串门,就叫玉环领着胡姨娘进来。
    胡姨娘湿了小半幅裙子,进来道:“二少爷赶紧去瞧瞧吧,老爷中风了。”
    庄政航一愣,简妍忙问:“老爷身子骨好好的,怎会中风?”
    胡姨娘道:“三少爷在外头问人借了上万两银子,如今债主讨债上门,老爷打发了债主,就等着三少爷回来教训他。谁知道三少爷吃醉了酒,回来就闹着要银子,老爷不肯给,三少爷就说大少爷这长子都分出去了,他这小儿子哪有不分出去的道理?喊着立时就要分了家。与老爷顶了几句嘴,老爷就瘫倒了。”
    庄政航咳嗽一声,心想酒壮怂人胆,这庄敬航喝了酒,也变了性子。
    简妍也要随着过去,庄政航道:“路上滑,那边有不知道挤了多少人,你去做什么?”
    简妍道:“那我就留着等你消息,你将你的药匣子也带去吧,想来路上不好走,大夫也要许久才能到。”
    庄政航答应着,就与胡姨娘一同向前头去了。
    一路上也顾不得撑伞,庄政航与胡姨娘急匆匆进了前头书房,就瞧见庄敬航一身酒气、此时清醒过来呆呆地在一旁站着,庄家其他男人都在了。
    庄二老爷、庄三老爷闻信快一步赶来,瞧见庄政航过来,就叫他赶紧给庄大老爷瞧瞧。
    庄政航进去了,掀了庄大老爷眼皮子瞧了瞧,又给他把了脉,然后道:“等太医来了,就叫太医给父亲施针吧。”
    庄敏航问:“伯父这病凶险的很,不若我再去催着太医。”
    庄政航闻言,连声对庄敏航道谢。
    庄敏航出去后,那雨势就越发大了,等了小半个时辰,瞧着庄大老爷脸色越发不好,庄三老爷道:“三戒,你在外头也替人瞧过病,既然你说要施针,就由你来给大哥下针吧,再拖下去,不定何时太医才能来。”
    庄政航心虚道:“三叔,我只给人家看过小毛病……”
    庄三老爷道:“你师父方丈都说你有慧根,你就给你父亲下针吧,若拖延下去,叫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就看你以后怎么办。”
    庄二老爷也随着庄三老爷劝道:“三戒,你就给你大哥看看吧,聊胜于无,权当用大哥练手吧。”
    庄政航听着庄二老爷这“鼓励”的话,不由地干笑两声,手心冒汗起来,心里惴惴地道:“医家不自医,父亲这……”
    庄三老爷喝道:“啰嗦什么,难不成你是个庸医,只敢去害旁人,就怕在自家里显露了真本事?”
    庄政航听了这话,又瞧着庄大老爷那模样,心想再迟了,日后庄大老爷能好,也得瘫了半个身子,于是答应了,就忙叫小童摆了银针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