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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哭什么?

      洛云这时才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手里滴血的皮鞭,发现鞭头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口子,里面露出金属的光芒。
    她一把丢下手里的凶器,绕到顾承昭的正面,仰脸碰住他面颊,紧张地声音都发颤:“顾总,顾总……你没事吧?”
    顾承昭还沉浸在刚才的快感中,茫然了片刻,才刚感觉到疼似的,骤然皱起了眉头。
    “这、这鞭子怎么会破?”洛云发现自己已经把血抹到了他脸上,慌忙又改用手背帮他擦,“对、对不起……我太用力了……顾总……”
    她手背也不干净,他脸上的血混成一团,越擦越多,而疼痛尖锐地漫上来,他开始不能自控地倒抽冷气,整个人也阵阵抽搐。
    “放……放我下来……”顾承昭已经连声音都抖了。
    洛云吓得眼里全是泪光,摸索了好久才找到开关,放下吊架开始拆手环。
    她笨手笨脚的,而他已经根本站不住,软绵绵地往她身上倒过来。
    她顾不上地毯干不干净,抱着他几乎是一块儿摔在地面上,又一骨碌爬起来,边哭边看他腿上交错的伤口,手足无措地问:“怎么办?去医院好不好?”
    她当然知道不好。
    这种隐秘的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顾承昭比她冷静,半趴着扭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势,咬着牙命令她:“书柜有医药箱。处理包扎一下就行。”
    洛云匆忙跑出去,拿出医药箱以后还重重地撞到了书柜的门。
    顾承昭的血令她不能思考,跪在地上颤抖着叫“顾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还是顾承昭自己清理了流着血的伤口,涂了凝血愈合的药膏,再用纱布一圈圈地把大腿绕起来。
    皮鞭的金属内芯极其结实,顶端微尖,像把小刀一样,在他身上划开了十来道长长的口子,但顾承昭冷静了下来以后好像完全不怕疼似的,下手专业又稳定,只在裹纱布的时候让洛云帮了下忙,又指导她去衣柜给他拿裤子,穿上了以后甚至想爬起来清理现场。
    洛云终于醒过神来,拦住他哽咽着说:“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明天我来弄吧,这里……反正没有别人进来。”
    顾承昭靠在墙边,思考了一下说:“你先走,我自己回去。”
    洛云差点儿又要哭了。
    他每次跟她留下来的时候都会打发司机先走,结束以后自己开车回家,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连坐都坐不稳,要怎么开车?
    顾承昭似乎觉得她的眼泪烦人,皱了皱眉冷淡问:“你哭什么?流血的又不是你。”
    洛云咬紧了嘴唇,忍了一下问:“你是不是住哪里都不肯让我知道?”
    她赌气道:“你放心好了,我送你到家就走,不会缠着你的。”
    洛云的小脾气起了作用,顾承昭又看了她一会儿,居然答应了。
    她跑去洗手间先把自己身上的血迹大致擦干了,走回来扶他站起来。
    顾承昭只是能忍痛,但生理上的伤势还是在的,他摇摇晃晃地几乎走不了路,洛云比他矮足足一个头,费尽了体力才扶稳他,一步一挨地往电梯走。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的姿势像足了拥抱,她正面搂住他,让他把体重压在肩头,自己则忍不住把脸埋到他肩上,悄然又说:“对不起……”
    顾承昭没有搭理她。
    洛云的车是一辆两人座的Smart,对顾承昭来说小得可笑。
    她小心至极地把他扶进车里,让他侧过一点身,不要压着屁股和腿后的伤口,自己跑回驾驶座,问地址开导航。
    一路上顾承昭都面朝着她的方向,看着她开车。
    她其实很紧张。
    他的呼吸清浅而急促,明显是忍着疼的。
    洛云是个苍蝇都不敢打的人,怎么能把一个人伤成这样,何况还是她喜欢的人。
    强烈的负罪感让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盯着前方的路不敢侧头。
    顾承昭一个人住在郊外的别墅区,房间还偏偏在三楼,又没装电梯。
    洛云扶他踉踉跄跄地上楼,帮他躺到床上,感觉他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顾总。”她蹲在他床头小心翼翼地问:“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万一伤口感染……发烧了……”
    顾承昭看她的眼神虽然平静,但是却冰冷极了,她害怕地说不下去。
    (哼,人家白天拼命干活,晚上回来拼命码字,结果你们都不投珠。人家不开心了!宝宝有小情绪了!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