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自己感觉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
    由纪的态度明显转变了，明显他们俩之间经历了什么事。
    怎么想都只能是他醉酒的期间发生了什么。
    而自己唯一回想起来的记忆就是抓着由纪的手,让她触碰自己,说了一句“用触感记住自己”。
    总之是一段还不如别想起来的糟糕记忆。
    可是自己自制力应该很好……就算真醉过头了,应该不会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
    没做吧？！
    在诸多指向一种可能的线索之下，他现在也陷入深深怀疑自己的阶段。
    如果,可能，大概,万一，真的发生……
    “由纪昨晚和我睡在一起。”
    在客厅里传来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的对话。
    哦好的，没事了。
    五条悟怀着复杂又微妙的心情拉好拉链,穿好衣服。
    一推开门,就看到由纪被硝子和夏油杰用沉重的目光盯着。
    硝子：“但在我回来前，没发生什么吧？”
    由纪淡淡道：“有。”
    五条悟心中一提,脚尖不动，等她后半句。
    尾喰由纪慢吞吞喝了一口牛奶,喝完后,才接着说：“但我不告诉你们。”
    硝子：“……”
    “我现在就像是老父亲一样。”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这天迟早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要不是她已经戒烟成功，现在就特别想应景抽一根香烟。
    “硝子,太夸张了。”由纪又说,“我待会还要和五条去禅院家。”
    “去吧。今天之内别让我看到你们两个。”说完硝子觉得不对，补上，“晚上你记得回来。”
    她强调：“就你一个人回来。”
    五条悟：“……”
    这次出门五条悟没有主动提出可以用术式高速移动好省去路程的时间。由纪也没提醒他这么做，她出门就叫了一辆计程车,两人坐在后座。
    上车后，两人无端沉默一阵。
    五条悟全身懒散没有骨头靠在窗边。窗外风景连绵不绝，更主要的是他通过玻璃窗的映照，看到由纪的脸朝着自己，脸上表情却无法通过玻璃车窗看清楚。
    他没主动提出用术式，是带由纪一起去必须要身体接触。
    而现在心境无法坦然这么做。
    但现在心中又如挠痒似好奇她脸上表情。
    五条悟撑着下巴微微转过头，看到由纪笑吟吟看着他。
    像是自己不先出声就输了什么，他要做先开口打破沉默的人。只不过他现在又不想提昨晚的事。于是一向轻浮的五条悟，此时开口，将话题往正经的方面带过去。
    “你想到什么理由说服禅院那些老头了？禅院家的人都是保守派，不可能轻易听你意见。”
    “我原本也没想过这次会成功。”她说，“这次只是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之后禅院家在普通人眼里经营的产业我会垄断，在咒术界也会让他们接不到任务。切断他们的资金来源，他们到时候自然会主动来找我。”
    似乎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她脸上表情并不认真，只是随口一提。一边说，一边往五条悟的方向坐了过去，一下子两人的距离拉近许多。
    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问：“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五条悟抿直唇线，不说话。
    由纪笑着向他伸出手，要去摸他的脸。
    他直直看着她，没有动。
    就像是五条悟之前引导自己触摸的那样，她先是摸到他凸起的喉结，因为他咽了一口唾沫，带着凉意的手也随着他喉结动作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的指尖逐渐沾上属于他的体温，变得温热。喉结向上，是瘦削的下巴，再往上是柔软的嘴唇。
    五条悟想到自己昨晚说的那句“用触感记住自己”，他指尖动了动，终究没有阻拦她认识自己的这个过程。
    嘴唇再往上是高挺的鼻梁，她的指腹似乎能摸出自己鼻梁骨的形状，再这之上就是五条悟那双百年难得一见的六眼。
    昨晚因为酒精，他的眼角泛着红色。或许是当时灯光照射下的投影，也或许是他眼睛湿润，那抹泛红看起来十分荡漾。
    现在这双如青空般延伸的眼眸十分清明，不要说醉意，还有一丝神圣感。
    由纪的手停在他的眼角。
    其实很舒服。
    五条悟看她，沙哑着嗓音开口：“不继续吗？眼睛的表面也可以摸。”
    “不用了。”由纪像是昨晚看他有没有发烧那样，将头靠了过去，额头靠额头，“悟，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五条悟绷直的唇线放松，“什么？”
    “我其实已经用眼睛记住你了。”
    如果不是见到八九岁的五条悟，她可能都意识不到这件事。
    “你很重要。所以重要到除了眼睛，我也用触觉好好确认了一遍。”
    五条悟喉结滚动，声音从被压着喉咙里出声，“你……”
    他才刚吐出一个字。
    计程车突然刹车，他及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在摇晃的后座紧紧抱住她。
    拥抱是人与人之间最简单却最容易被忘记的相处方式。
    下车后，由纪率先说道：“昨晚其实应该我对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