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似乎不是曲子？”
    虽然是在演奏，但玉珍老人觉得，更像是另一种曾经在沧澜子那边见过的道术体系。
    “灵膳？”
    当玄通上人闲着无聊，把伏衡华的擂台战斗转播给其他劫仙看后，沧澜子犹豫着回复：“他使用的，好像是白玱那边流传的食仙手段。油爆琵琶，这不就是油炸术？”
    油炸术生效后，可以让鸡鸭之类裹好面衣的半成品，直接变成炸爆后的状态。
    “这也可以？还有专门用来做饭的道法？”玄通上人暗暗称奇，自己在遗洲隐居的几百年，看来东莱修真界进步很大啊？
    能有心思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道法，并衍生专门一类修真者职业。这说明修真界和平且富足。唯有在满足基本的生存条件后，修士们才有心思研究这些超出生存本能的高层需求。
    “也就是近百年吧？唔——更确切说，是伏衡华跑去白玱修行一段时间后，那边才突然冒出好几种稀奇古怪的修行方法。”孟晨说得隐晦，但劫仙们都不蠢。
    从伏衡华来三大水域修行开始，经常给人讲道，还鼓捣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道术和新型职业。
    再加上，极光城最初的食仙宗门所制作灵膳是延龙风格。
    大家谁不知道，白玱修真界如今越走越歪，背后始作俑者之一就是伏衡华？
    但孟晨对白玱修真界的这种变化却十分乐见，甚至有心思拉伏衡华入自己私下建立的组织。
    这样的事，可以多在三大水域弄一弄嘛。
    ……
    “等等——有些不对劲。”
    洪昌乙闪躲红衣玉女的攻击。
    可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无法从《霓仙五重奏》构成的虚拟领域吸取五行之气。
    “乐声越来越小了？”
    似乎……五位玉女构建的乐道领域已经消失。
    但回荡在擂台上的五行元气依旧存在，五位玉女的力量依旧借助五行山而笼罩这片地界。
    “这不是消失，而是她们将乐曲改变为另一个五行道术。”
    “纠正你一个认知。五霓仙乐，护道玉女。指的是玉女们施展霓仙之曲。护道玉女才是我显化的道法本质。而现在，玉女们正联手施展另一个五行道术。”
    洪昌乙看到黑衣玉女再度杀过来。
    笛声喧嚣，水浪在火星中翻滚，变成沸腾的白水，并引发更强烈的爆炸。
    将热水倒入滚油……
    洪昌乙有做饭的基本常识，他迅速施展土遁逃走。
    隆隆——
    擂台被两位玉女的组合攻击炸碎一大截。
    暗中看护的紫皇阁长老快速出手修复。
    “所以，这五个玉女不是弹琴奏乐的工具。而是她们用乐谱这种方式来针对敌人。她们可以改变其他手段？”
    擂台下面观摩的人闻到越来越强烈的食物香气。
    油爆琵琶后，玉水汤笛的效果逐渐展现。
    五行山领域宛如一口正承载高汤的沸锅，而洪昌乙正是里面的食材。
    “等下，你不会真把我做成食物吧？”
    洪昌乙从另一个角落钻出来。
    他一出来，铃声回荡在身边。
    白衣玉女出手了。
    此谓“悬铃抽丝”。
    在铃声操纵下，洪昌乙感觉自己的法力正一点点被引走，在空中变成一条条淡白色的丝线。
    不——那分明是面条！
    白衣玉女在山顶起舞演铃，一条条白丝飘然而来，宛如轻柔的云帛在舞动。
    洪昌乙看到这美妙的舞姿和美景，心情有些慌了。
    在弟弟那边被雷火糊脸也就算了。怎么到了哥哥这边，待遇更惨了？
    这是真要把我当成食材啊？
    洪昌乙见过伏衡华如何炮制那些妖兽的。
    烤鸡咒，烤羊咒……
    如果用在自己身上……
    “你变成凤凰试一试？”衡华收起书，站到五行山的半腰。
    “用凤凰为食材，这碗五羹烩就可以叫做凤凰五羹烩了。”
    五羹烩，伏衡华在食仙一道创造的灵膳菜谱。
    具备恢复法力、增进气血，增强防御，五行道法攻击增幅等等效果。
    堪称当今灵膳食谱中效果最为全面的一个，而且威能极强，堪比地级道法。
    “老师不愧是老师啊！”
    远处，一群人正在观望这边的战斗。
    马洞仁、陶红绯等人思慕仙道，也赶来参与这场盛会。
    一来，就看到伏衡华拿修士做菜的“伟业”。
    “你们觉不觉得。老师这种方式比较眼熟？在白玱，似乎……”
    “那位吗？”
    胡博彦严肃道：“《食仙经》必是先生所传。”
    想到那位建立美食城，直接把食仙灵膳推广到整个白玱的修士。马洞仁突然升起攀比之心。他一个当厨子的，可以凭借一本《食仙经》做出这等影响。我立志当演法师，自然要追随先生的脚步，把善财商行的三千道法传承出去。当然，我建立的宗门也要发扬光大。谁说白玱就不能有一个仙门了？
    ……
    洪昌乙被五位玉女施展庖厨之术折腾。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法力被抽去当食材。
    热油一炸，一颗颗红彤彤、焦香四溢的丸子出现在空中。
    沸水一滚，云锦般轻柔的法力丝面迅速落入黄衣玉女制作的大碗中进行调和。
    青衣玉女把法力变化为各类时蔬落入碗内。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五羹大烩”就完成了。
    当五位玉女托起比一个人还高的汤碗出现在洪昌乙面前时，他面色苍白，早已没有反抗之力。
    法力彻底被抽空，根本没有一丝遁走的力气了。
    “这玩意，你是吃，还是直接扔了？”
    “你这玩意能吃吗？”洪昌乙盘坐在擂台上，没好气道。
    “当然可以。这是用你的法力为食材，通过道法调和构成的灵膳。你吃了，可以恢复一些法力。”
    这是造化之妙！
    “不吃。”
    看到五位玉女把大海碗放下，洪昌乙扭过头去。
    “你不吃，那就扔了吧。”
    五位玉女合力托起烩碗，缓缓飘荡在半空，合力把制作好的“灵膳”投向擂台下的玉振老人。
    段四景化身瞧见这一幕，随手一指，那海碗在空中直接引爆。
    轰隆——
    五色光晕在空中层层递进。
    玉振老人脸色陡然一变：“不对，这玩意是金丹自爆？”
    他不假思索，拂袖把在场所有人护住。
    阵阵琴声自袖袍拂动间回响。
    隆隆——
    空中爆炸，不远处的松柏、山岩统统被气浪炸得粉碎。
    坐在擂台上的洪昌乙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
    “你害怕什么？这是把你八成法力抽走制作的灵膳。效果如何，你应该清楚。”
    “可我全力施为，也才有这种效果……你你这是……”洪昌乙有些后怕，更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没吃，这种法力制作的灵膳真的能吃吗？
    “用修士做菜，用修士的真元做菜？”
    龙星河站在远处，也感觉到强烈的劲风吹过面颊。他喃喃道：“这个咒，或者说食仙这个体系，有些不似善类啊。”
    他隐约记得，有些古籍记载。在昔年人妖大战时，许多妖王会研究一些奇怪的，用以烹制修士的妖术。
    貌似——原理一致？
    通天楼方向，几位劫仙看到这个咒术，彼此面面相觑。
    “禁了？”
    “不至于吧？”
    “修士为目标，这还不禁？真等着他把活人做成菜呢？”
    “先等等，总要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吧？”
    “现在把他叫过来，算了，直接吩咐他，不许继续用这种法子过擂台。不然，取消资格。”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人家自己研究的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