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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秦思言这些天一直在暗中帮着秦子渊和秦子晨周旋着。一切都没秦子渊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他以为手中的证据足够扳倒秦子晨,但秦纨钟乐于看到两虎相争的局面,哪怕都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本来已经明朗的局势,现在又阴晴不定了。
    秦思言经常忙到深夜,他回到病房的时候,黄佳予已经睡着了,或者她在假装睡觉。秦思言一般不会戳穿她,而是直接把她扯入自己怀里,手指在她身上游走一会儿。当黄佳予气息不稳的时候,他又会停下手上的动作,把她乱动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口,一条腿跨过她的身体,手轻拍着她,哄她睡觉。
    这天秦思言依旧像往常一样,拍着她沉沉睡去。但半夜时候他被身边的光晃醒,发现黄佳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或者她可能就没睡着,偷偷在被子里玩着手机。应该是怕手机灯光吵醒她,她还专门把被子拉到了头顶。
    秦思言把她脸上的被子拿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眯着看她。被发现的人像是考试作弊被抓一样,立刻把手机放到枕头下,滚烫的身体贴到他的身上,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手不自觉地去找他半软的肉棒。
    秦思言实在太累了,任她在自己身上胡闹,他的胳膊轻搭在她身上,又睡过去了。不过这一夜他总被灯光吵醒,黄佳予每次在他睡着之后,就会拿出手机继续看。最后在天已经有点微微亮起,窗外鸟叫声响起的时候,秦思言忍无可忍,把她的手机强行拿走,手脚并用把黄佳予圈在自己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
    “赶紧睡觉,天都要亮了。”他带着些怨气,声音沙哑地说。
    秦思言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时候,疲倦地看下时间,还很早。他把换窗帘的事情提上了日程。身边折腾了一晚上的人,倒是没受阳光的影响,睡得很沉。秦思言揉着酸胀的眼睛小心起床,看到她手机的时候,他犹豫了。很想看看她一晚上到底在看什么,但强烈的道德感束缚了他,最终只是帮黄佳予把手机充上电,就起身去卫生间了。
    白天,秦子渊找到秦思言的时候,他正在沙发上补觉,被秦子渊叫醒的时候,看了看周围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昨天晚上那么激烈?”秦子渊戏谑地问他,不过眼底的一些怨气还是没逃过秦思言的眼睛。秦思言冷笑一声,“托您的福,她提前来姨妈了,每天什么也干不了。”
    “她......怎么这个时间来姨妈了?”秦子渊怔了几秒,但看着秦思言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肚子疼不疼?有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
    “你自己问她吧.......我不负责帮你俩传话,你又不是没有她电话,我也没限制她和别人联系。”最后一句话像是特意说给秦子渊听的,他的耳朵红了,白了秦思言一眼,坐到了他身边,手指拿出手机,随意乱翻着
    “找我什么事?你决定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秦子渊手上的动作停下,身体猛得转向秦思言。
    “放松......我没跟踪你,只是那天帮黄佳予办护照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既然说到黄佳予的护照.......”
    “你想都别想。如果你是送她回国,我不会阻拦。但去唐琬琰那里,你就放弃吧,我绝对不允许你带她去。”秦思言打断他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刚刚带着些戏谑的眼神,此时也透着些寒光。“秦子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不会真的以为唐琬琰是出于兄妹情帮你吧?她早就变了。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我没兴趣参与,但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把黄佳予牵扯进去。”
    “你都不问问她?”秦子渊低着声音说,随意搭在腿上的手,握得很紧,关节处都在泛白。
    “你非逼着我把你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吗?秦子渊,之前我一直不说,是看在你真心对她好,而且你那些毛病也都收敛了,我就没再提。但如果你非要把事情搞成这样,那你之前怎么做局留她到这里的事,包括唐琬琰是怎么操作她户籍,你们怎么劝说她家里人去给她销户,这些事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她。”
    “你够狠!”秦子渊听着秦思言一条条细数着他做过的各种事,猛得一挥手,桌上放着的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玻璃渣散落一地。秦思言在旁边坐着没动,看着秦子渊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调整着他的情绪。
    “就像你多高尚一样,”秦子渊声音很轻,但带着深深地嘲讽,“当初先睡她的人,可是你。”
    “我自始至终没想过让她留在这里,要不是你们,她现在早就回到学校上学了。不说她了,你刚刚找我,到底什么事?”秦思言手揉了揉眼眶,看向秦子渊。
    “没事了。”秦子渊的手摸了摸裤兜,把把嘴边的话咽下去,迈过那一地狼藉,走向门口。在他马上要开门的时候,秦思言叫住他。
    “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带她去送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明天下午五点。”
    秦思言以为第二天才会见到的人,他当天晚上又看到了。当他带着黄佳予喜欢的蛋糕回去的时候,看到病房里不止她一个人。秦子渊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两人正在小声说着什么,黄佳予脸上带着些泪痕,手在他的掌心,被他握得死死的。
    看到秦思言进来,黄佳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坐直身体,想要从秦子渊怀里出来,但身后的人抱得她很紧,她动不了。黄佳予瞟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秦思言,低着头不看再看他,脸颊耳朵都红的不得了。
    “你别骂她,是我非要抱她的,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抱到了。”秦子渊直视那双冒火的黑眼睛,手依然没有松开。
    “你和她说什么了?”秦思言看了眼桌子上的护照,眼里愠色渐浓,声音很平静,但黄佳予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的头更低了。
    “就是告诉她,我要走了。还有.......给她带来点止疼药,和暖宝宝。不过看来我送来晚了,你把她照顾的很好。宝贝,对不起,让你难受了。以后我可能没办法一直在你身边,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的电话你也知道,有事打电话给我,如果有人欺负你,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秦思言拽住她的手腕,把黄佳予强行从秦子渊怀里拽了出来。
    秦子渊盯着空空的怀里看了一会儿,站起身微弯腰站在黄佳予面前,看着她闪躲的眼睛,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我要走了,宝贝,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思言,有些事情你还是提前打算比较好。这些给你,我知道你一直在找。”秦子渊从裤兜里拿出一些纸张和照片给了秦思言,就转身离开了。
    “哦对,明天不用来送我了……”他的脚步停在门口,背对着身后的两人,肩膀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微微颤抖。
    房间里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静,黄佳予在秦思言身边呆立着,一动不动。她看着脚下的地砖缝隙,脑袋想着怎么和身边的人解释。不过秦思言的怒火似乎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消失了。他拿着带有秦子渊体温的纸和照片,反复对比研究着,全然忘了身边还站着一个正瑟瑟发抖的人。
    当他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才想起黄佳予的存在。满脸歉意地领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帮她把蛋糕盒子打开,“佳予,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你自己乖乖在这里,可以吗?会不会害怕?”他知道她怕黑怕下雨,有点犹豫地问她。要不是事情紧急,秦思言是没打算在窗外闷雷声不断的时候出去。
    “思言哥,你注意安全,外面快下雨了。”
    “宝宝,我尽快回来。”
    两人都有心事,所以没发现对方的不对劲。黄佳予因为他没有生气而觉得有些奇怪,而秦思言则因为黄佳予过于的乖巧而有些心疼。他把自己微凉的薄唇快速在她的嘴上贴了一下,就拿着纸和照片匆匆离开了。
    电闪雷鸣的雨夜,秦思言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淋透了。他看到黄佳予闷在被子里,想到她因为害怕而捂着被子瑟瑟发抖,心里很不舒服。秦思言迅速洗个澡,走到床边去安抚她。但掀开被子迎接他的,不是看到他回来,满脸惊喜的小脸,而是心虚的眼神。“思言哥?你回来了?”声音过于平淡,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同时秦思言还注意到,她的手在悄悄往枕头下藏着什么。
    “我是不是回来太早了?还是........我应该提前告诉你,我要回来,给你些准备时间?”秦思言瞳孔沉了沉,手伸到她的枕头下,摸到一个有些烫的手机。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介意我看看吗?”两个手指捏着她的手机,在黄佳予眼前晃晃。
    “可不可以......不看......我保证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声音像蚊子叫一样轻,外面的雨声太大,秦思言把自己的脸和她几乎贴在一起,才听清她说了什么。同时阻止了她拉高被子的举动,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是......秦子渊?”他的声音也很小,但每一个字都敲在黄佳予心头。
    “不是!不是!二哥离开之后,我就没和他联系过!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把他的电话拉黑的!”
    “那到不用,你和谁联系是你的自由。那你......紧张什么?”秦思言把手机顶在她的心窝,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我.......思言哥!我能不能有点隐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也没要求看过你的手机.......”
    “给你,随便看。密码是你的生日。”话音未落,一个黑色手机就被扔到她脸旁边,黄佳予瞪着眼睛看着他。秦思言看她不动,自己解开手机密码给她。让她更惊讶的是,他手机的屏幕背景是她。秦思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她画画的背影。窗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头发被随意绑在脑后,一些散落的发丝垂在她的脸庞。
    “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
    “别转移话题,你手机密码,或者你自己解开给我。佳予,最近形势有点紧张,你这样的状态,让我很不放心。”秦思言调整了下语气,尽量耐心地和她解释。
    “那.....你看了,不许生气......”
    “只要不会让你受到什么伤害,我不会生气的。我看下,就还给你。”
    手机终于被解锁了,秦思言低头查看的时候,黄佳予把被子盖在头上不敢看他,现在她不止脸在发烫,身体也开始微微冒汗,同时趁秦思言没工夫管她的时候,身体在往和他相反的方向挪。
    “黄佳予!你每天到底在看什么?!你给我出来解释解释!昨天晚上不睡觉,是不是也在看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