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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不用了。”
    夜色里,厉延川的下颚绷得死紧,像是在狠狠克制自己。
    第239章
    男人的声音消失在夜色里, 010听清了,有点遗憾地点点头。
    两人进了院子,兄弟已经把油灯摸出来放在院子的桌上, 此时正到处找火柴, 厉延川见状, 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上。
    幽暗的院子里亮起一抹光亮, 天上黑云层层叠叠, 月亮被遮掩, 只有黯淡的月光撒下来。
    厉延川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好像要下雨了。”
    这天气一般都不怎么下雨, 但是夜风也凉了下来, 呼呼吹在院子里,带来几分两凉意。
    兄弟一下子跳了起来:“那我就不走了!”
    淋雨还赶路,哪里有这么惨的!
    010歪歪脑袋:“可以呀。”
    010坐在长凳上,刚刚吃完饭和零食, 原本平坦的小腹微微鼓起来一点, 接话时正舒服地眯着眼睛。
    010晃了晃腿说:“我家还有一个空房间。”
    厉延川猛地抬头。
    说这话的徐易没有察觉他的注视, 还说:“床很大哦~”
    厉延川放在桌下的大手猛地握紧。
    兄弟毫无所觉,也高兴道:“还是你好!”
    厉延川看向徐易, 徐易说完这句话后已经站起身进屋,他只看了徐易显瘦高挑的背影,还有在暖色火光下露出的一抹白皙脖颈。
    厉延川的目光追随着他,看见徐易弯腰打开柜子翻找着床褥, 显然是要去铺隔壁的床铺。
    他踢踢旁边的木凳:“你去我那睡。”
    兄弟:?
    “你有病?”
    兄弟说完,才后知后觉厉延川确实有病,昨天自己才陪人一起去看过。
    他站起身绕着厉延川转了两圈, 看这人火气很大似的,转去灶房看看药有没有好, 别到时候这人压着的火气撒自己身上了。
    他出来的时候端了药碗,放在桌上:“你自己睡,嘿,我就要睡这,可比你那点地方好多了。”
    厉延川看了他一眼:“你动静太大,起床会把他吵醒。”
    兄弟犹豫了一下,他起床动静确实不小,不是起床气,就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动静就哐哐响,他也没少因为这个在宿舍里和人吵架。
    人家小易是好心,他总不能不干人事。
    厉延川继续道:“他昨天才收完稻子,很累。”
    兄弟摇摇头:“那行吧,我今晚和你睡。”
    厉延川轻轻颔首。
    兄弟要转身去找徐易,让他不用给自己弄了,被厉延川拦下。厉延川说:“我来和他说,你明天要早起,冲个凉先睡吧。”
    今天下午兄弟是顶着太阳来的,一身的汗干了又湿不知道多少次,此时扯着身上的制服,所里的制服料子不错,但是太吸汗了,上面已经凝结出了些盐粒:“好。”
    厉延川说:“隔壁屋子后头有缸,自行车将就在门后头,明天打开门就能骑走。”
    兄弟笑嘻嘻道:“还是你贴心。”
    兄弟踢踏着步子离开。
    看着人的身影消失,厉延川才走进徐易住的那间房,垂眼看吭哧吭哧往外搬褥子的徐易。
    他神色不变,伸手给人接住了被褥:“还没弄完?天气热,直接睡床板上也行。”
    010摇头:“我睡隔壁,这里给他睡。”
    厉延川呼吸沉了点,明白徐易的意思了,原来徐家就三口人,这里是徐易睡的,隔壁肯定就是徐易爹娘住的地方了,徐易觉得让人睡那间屋子不好。
    他说:“顺子起床动静大,怕明天吵醒你,已经睡我那去了。”
    010动作顿了顿,从抱着的一叠被褥后冒出半个脑袋,眼睛看着厉延川:“那你还住我这里吗?”
    厉延川颔首,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我帮你铺,你去冲凉,晚上风凉,冲澡会感冒。”
    010点点头,放心地把褥子交给他,自己噔噔噔往外跑,把烧好的热水瓶拿出来勾兑凉水。
    厉延川抱着褥子,褥子用料足,都是松软的棉花一点点缝制的,抱起来和徐易一样软。
    厉延川走神一瞬,强行定定神,抱着被子进了隔壁屋。
    隔壁屋里显然经常被打扫,打开门的时候没有一点灰尘味。厉延川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番,看见角落放着的大床,抱着褥子过去给人铺好。
    他摸摸褥子,这时候又担心有些薄了,木床板太硬,中间还有空隙,说不定会把人后背弄青。
    厉延川面不改色地退出屋子,进隔壁抱了被子。
    他把被子藏在褥子底下,上面再用画布床单遮住,床单上有两朵鲜艳的红色大牡丹,是崭新的,看起来像是徐母留下来准备给徐易新婚用的。
    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徐易拿盆拿水勺的声音都一清二楚,厉延川扯床单的动作缓慢下来,一直等外面彻底安静了,他才慢半拍地把手下的床铺好。
    屋外吹进来的风还有凉,厉延川推开房门说:“小易,你快点上床,不然要——”
    他的话音断在喉头,天空浓密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只留下凉爽的夜风,站在井边的少年正踮着脚尖,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水,弯腰套着裤子。
    徐易身形比同龄人要瘦弱不少,但是却异常白皙,薄纱一般的月光洒在他细腻的脊背上,顺着清瘦的背部流淌而下,几乎是院子里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