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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 人生与人情

      刺鼻的药水味充满了位于一座大厦二十八层的层面间,走廊里满是病床,以及最惹人怜悯的不时痛苦**的病人,身穿白衣的天使穿梭,手术车过一会便推着一位病人进入左折走廊里的电梯。
    这里是医院,更是医院的外伤科,不仅病人数目另人诧异且堂目结舌,而且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多的病人。
    因为现代人所居住的城市,和平充斥着一座城市,人人健步而行,如果说街道上是人类社会居群最幸福的一群人,医院就是最痛苦人的积聚地。
    所谓不到医院不知道病人这么多。
    一间优雅的干净病房内,只摆放一张床,这样的房间在医院是很昂贵的,也很难住进的,并非是想进就有,首先得排号。
    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有电视空调,显然床上躺的人身份不简单。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穿着短裤,**上身,胸膛上贴满了白色药布,刺鼻的药水味道渗出,但均匀的线条顺着身躯流露而出,右手臂被包裹了一层石膏,左手臂无聊的笔画着什么,对空气笔画。
    此人正是韩珞。
    韩珞惆怅的望着窗外的蓝天,心里满是挣扎,是对束缚于此的挣扎,他想出去走走,见见外面的空气,可是医生不让。说现在处于风险期,要住院十天。
    暗劲拳师的拳术果然无敌,几近鬼神之境,手臂被那位大黑势力的年轻人用爪功撕破一条血管,血管断裂,如果不做手术将来就会肌肉萎缩,而韩珞庆幸没有被其扣断筋,否则会影响将来的拳术。因为筋断了即便修好,也会因为受过创伤而无法发挥全力,对于武人这是致命的。
    而胸膛左侧,被其一拳轰中,造成胸骨轻度微裂,还好被他避开心脏位置,否则被拳击中心脏位置,必死无疑,医生说不需要做手术让胸骨自然好即可,虽是如此,韩珞说一句话便嗓子难痛,嗓音都沙哑无力了,说话久了自然而然咳嗽。
    所以他现在需要静养。
    白莹正住在另一间病房内,她也受了那位年轻人暗劲的攻击,千幸万幸她没有被击中致命要害,身躯虽然受到重创,但总能好过来,而当时韩珞以为白莹就那样救自己而死了,为此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白莹的状况。
    白莹父母亦来过,韩珞也见到了她的父母,一对优雅的中年夫妻,很有深度,俩对夫妻父母对子女的行为责怪一番,其中更多的是担心,见过韩珞后,夫妻二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白莹的父亲白齐云吩咐了多多养伤,好早日回学校。
    在韩珞的强烈要求下,远方青酋镇的父母并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状况,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而母行千里儿不忧,但韩珞很担心父母知道后会伤心!他很怕父母伤心,人生有三过,不孝父母为一过,起码最基本的,就是报效父母的生养之恩。
    社会上很多年轻人在成年后对父母不照顾,或许与父母当年的苛刻与打骂极度有关,但韩珞觉的,无论父母怎么做保他们衣食之事是最基本的。
    出了这桩事,周天修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同时兄弟李密,边北,陈雪冬都知道了,薛红亦是急匆匆赶来。
    不出意外,边北叹息握着韩珞的手,告诉他快快恢复,李密有着农村的厚实,陪着韩珞熬了几夜,陈雪冬则每日给韩珞送饭,一顿不差。
    薛红也留在医院照顾起韩珞,不仅如此,同学们都来看望韩珞,问寒问暖,让韩珞倍感人间温暖,甚至有点怀恋这点温暖。
    徐傲冰来了,常年给人冰冷印象人难近的她,一张冰神般的面孔也是流露出些许担忧以及同情韩珞,这样的她让韩珞了解到其实徐傲冰并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而是外冷内热,甚至谈话间韩珞嗅到了一丝徐傲冰对人的警惕!
    徐傲冰为什么在心底有排斥任何人的一条心理封锁线,韩珞知道她会解开的。
    陈武象因为回到老家没有来,打了电话过来嘘寒问暖。
    韩珞错过了大一的期末考试,等他基本康复出院时,已经是暑假中期。
    半月来第一次走出医院,外面的阳光更毒辣许多,夏天彻底进入愤热,但对韩珞来说,天是明朗的,空气是舒服的,终于告别了那讨厌的医院,还有每次打针时那面无表情的护士。
    陈武象的老家是太极圣地,想必这次回去他的功夫一定大有长进。
    周兵林告诉韩珞,由于他的功劳,在让他们抓住大黑势力的大鱼,已经申请向政府给予他功劳奖金,而医院的费用自然是政府出的,否则住院半月的开销,让韩珞可以跳楼去了。
    周兵林首先是致歉,然后告诉韩珞,这次的破案线索被断了,两条大鱼已经脱线,韩珞幽叹一口气,一些话没有说出来。
    而那个有鱼尾纹的中年男人,他一直在想,他究竟是何人。
    出手那般鬼魅,一刹那就灭掉一位暗劲拳师以及一位不知深浅的同伙,而那句“来迟了”更是印入他的心扉,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救自己?那句来迟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专门来救自己?
    可是,那样的功夫韩珞隐约觉的已经很恐怖了,自己根本不认识他,而且自己何地值的对方做?
    如果说韩珞不会武功,那位年轻人与其同伙也不会武功,就是路人跟**,那中年人身为普通路人救了他,这可以理解。
    偏偏拥有那一身通天的功夫,不可能是路过随便救自己!
    韩珞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东湖畔,一名中年男子伸了个懒腰,坐在湖边,望着波光鳞鳞的远方,放开手中鱼杆,担忧道:“被他察觉到了,掌门吩咐的是他现在还不能知道我们的存在。”
    “他最后那抹眼神,看着这块玉佩不可置信,看来老掌门给他见过这玉佩。柳宗元啊柳宗元,一走这么多年音信全无,你去了哪?为什么门中弟子寻遍世界,都没有你的丝毫踪迹?你去了北美?还是南非那边?”
    “想当年,你以一剑断万缘,一剑问先辈,悍然离去,可想过人在江湖哪能离的了呢。”
    “这些年我的功夫日渐神化,有一拳想问问你,是否是你说的‘上证天道’?”
    “天道天道,蝼蚁怎知鲲鹏?这横跨天人之线的道,武学,道学,佛学,科学,都在寻找,谁找到了?天人之间,这‘上证天道’的道,是一个虚幻的理念还是存在?”
    湖边男子自言自语,眼角的鱼尾纹像是岁月的银勾金勒,使的湖面有些萧萧然。
    他的话委实另人惊骇,柳宗元拳学已经位于颠峰,于天下于自己已是无敌,但这位中年男子还有一拳要问?
    韩珞回到阔别半月的房间,接到了一个惊喜。本是寂静悄悄的房内突然窜出一群人,李密高呼:“师傅归来!”
    一群群年轻的面孔激荡,正是韩珞收的学生,但有些是陌生的面孔。
    李密大笑着给了韩珞拥抱,道:“回来了,师傅您定个时间,咱什么时候开始?”
    韩珞讶惊的望着一副副面孔,道:“继续教?”
    李密正色道:“助理李密和学生们,没有因为您受伤住院放弃拳学,一直等您回来,既然回来了,不要让我们在等你。”
    韩珞心胸颤荡,豪情感动生于心,人间有真情,韩珞压住激动,点头道:“明天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