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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这半个月他也很幸福,他明明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的,所以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少年颤抖的身子,可怜的话语。女alpha无法拒绝,她抱紧他,温迪乖乖缩进他怀里。
    少年带了隔离贴,身上也打了清除剂。但离得近了,那股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还是被玉荷闻到。
    alpha之间有排斥,那味道对她来说并不好闻。甚至有些让她作呕,所以片刻过后女alpha便想松开怀里的可怜少年。
    可她想松开,对方并不想放过她。
    他将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她心口,听着她有力的心跳。眼泪止不住的流,再察觉到她要松开时,温迪的情绪再一次大爆发:“不要松开,不要离开我。”
    “他只是咬了我,我的身体很干净。没用过,不要。”说着说着,少年的声音也不确定起来。
    因为在他们这个社会,omega的干净不是指身体。而是腺体,他被一个讨厌的alpha咬了,并且被那人注入大量信息素,催熟到发-情。
    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解释不清,他也没办法解释。他脏了,他被别的alpha用过。
    玉荷不要他了,他爱的alpha不要他,要和别的omega在一起。他接受不了这点,明明是他alpha,所以怎么能让别人抢走。
    他哭的可怜,让人不忍。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被顾北标记,他们之间也结束了。不是玉荷要泼冷水,而是他们别无选择。
    当然,她也说不出什么让他接受的话。因为温迪是被强迫的,他并不爱顾北。
    如果那么说,对他太残忍了。
    可不说,也改变不了事实就是如此。被对方永久标记,那代表往后他每一次发热期,都要自己的alpha安抚,就连抑制剂也不行。
    只能是标记他的顾北。
    他们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温迪又怎么会不明白。所以他怨他恨,为什么要在他最幸福的时候这么对他。
    他明明已经有了互相喜欢的爱人,他明明马上就要脱离家族工具人的生活。为什么要将他拉入深渊,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他想要怒骂,却骂不出口,因为长久的斯文教育让他没有词汇。只知道哭,哭的痛苦。
    玉荷想要安抚,却没有理由。
    只能任凭他抱着,拉着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年的哭腔停止。
    玉荷以为他想明白了,便想借着这时的宁静和他好好告个别。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情侣做不成。
    加上温衍那件事,估计以后一辈子都见不到。所以,她想好好和他说几句话。
    可就在她要开口时,低着头的少年突然抬起头用一双眸子认真看她。那眼睛中的情绪很复杂,不止是喜欢,还有什么坚持,和下定决心。
    她意识到不对,想要阻止温迪说出口。但还是晚了一步,少年omega用一双异常坚定的眸子认真对她道:“我可以去做腺体拆除手术。”
    “只要做了手术,我就不脏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
    “不行,不可以做!”玉荷知道不妙,但没想到温迪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是个很复杂的手术,会很危险,甚至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那怎么办,你不要我了!”再次被拒绝,温迪已经破罐子破摔,他大着声发泄。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有什么错!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不支持我,你真的爱我吗?玉荷.你真的爱我吗?”他无措极了,像是个被抛弃的小狗。
    难过痛苦,不知所措。
    他只是不想和她分开,不想认命,但所有人都劝他认命。就连的女朋友都是如此。
    他哭得太狠,那双眼睛里都是绝望,难过到让玉荷无法忽视。
    “所以.我该怎么办?”
    “你要我和他结婚吗?”温迪问。
    玉荷沉默了,因为她想说“是的”,但她不能说。可她也不愿意让他去冒那个险,她将少年的脸扶正,用指腹去擦他眼下的泪。
    可太多了,根本擦不掉。
    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染湿她的手。“好死不如赖活着,温迪,我们要向前看。”
    在那些泪水的晕染下,一向冷心的女alpha也不由的为他心疼起来。一个omega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被标记。
    他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强行标记了,而她身为他的alpha,却要在这里劝他和那个人在一起。多么讽刺,让人难以接受。
    温迪笑了,笑的及其难看。
    “向前看,怎么向前看。和那个人在一起?”他说着讽刺的话,却没了生气。
    因为他最在乎的人,放弃他了.
    第229章
    “对不起, 对不起。”在少年绝望的眼神下,玉荷只能一遍遍道歉。
    她没办法支持他去做那个手术,那太危险。就算手术成功,余下的人生也会有一堆副作用等着他。
    那些痛苦漫长无法根除, 会伴随他一生, 所以, 她只能这么说。再则, 温家和顾家原本就要给他们订婚,如今只是又走回了原点。
    “别哭了,乖。”她用手捧着他的脸, 轻轻安抚,替他擦掉眼角的泪。
    但这些在此刻的温迪心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alpha不抛弃他, 愿意陪他撑下去。愿意支持他去做手术,不是现在所谓的为他好。
    他不好,和那种人在一起, 还不如杀了他!可他为什么要死, 错的不是他,是那些人。
    崩溃, 窒息一般的痛苦。
    让他失去理智:“滚, 滚, 你个骗子!你个骗子!你不爱我,你不要我。”
    “滚!”他嘶吼着, 痛呼着。
    玉荷被他推开, 无法上前安抚。她身后的门被人推开, 随后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赶紧进入。
    他们拿出针管,压住他的身体, 往他体内打镇定剂。一名按着他的医生看向她,急忙道:“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麻烦家属和朋友出去。”
    女alpha听到话后,脸色发白的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只不过她走的极其不安稳,好几次回头,看他。
    而这时那个满嘴让她滚的omega,又用一双蓄满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她。玉荷从那双眼中看到了绝望和一丝挽留.他其实是希望她留下来抱住他的。
    那是她没见过的温迪,不温柔,不可爱,甚至满嘴都是让他滚。可却格外让她心疼,他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辛福,应该开心。
    像小王子一样美好干净。
    而这一切,在今晚毁了干净。
    女alpha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因为心里压了一堆事,让她没看清前面有人,直到撞上才反应过来。
    随后赶紧低头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我知道。”那人打断了她的道歉,熟悉的男声让玉荷一愣。抬头就见是温衍,青年眉眼如画,漂亮的不像真人。
    是他的哥哥.
    她心很乱,乱的彻底。也没心思和温衍说话,便点头准备离开。
    也是这时那一向冷漠的青年又开口了:“要回去了?”
    发生了这种事,她和温迪已经没有未来。和温迪没了关系,和他温家那就更没有关系。
    自然没有理由在留在温家,女alpha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便当做回答。
    见她点头,温衍又道:“这里比较偏,很难打到车,我让人送你回去。”不是高高在上施舍一般的语气,而是平静甚至有些温柔。此刻的他和他表现的外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他并不冰冷,他很温柔也很体贴,就算到了这时也能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照顾到每个人。
    他说的有理,玉荷说好。
    随后就要往外走,只是这次玉荷主动停了下来,她叫住要进病房的温衍。
    再次向他道歉:“抱歉。”
    温迪的歇斯底里感染到她,让她知道那件事对omega有多大伤害。这场宴会不止温迪一个受害者,温衍也是。
    他是不是也和温迪一样痛苦,只是身份让他无法表现出来。玉荷脑中划过先前两人在那间小房间里的场景。
    性子清冷的omega青年坐在白色的大床上,脸色潮红,眉眼微凝。一双清淡的黑眸里都是她看不清的水雾,以及不堪的痛苦。
    标记对omega是伤害,强迫进入也是如此,他受辱程度不比温迪少。
    明明他可以不受那些罪,但就因为她没带抑制剂.她是个罪人,在温衍面前。
    心疼温迪,她同样心疼被自己伤害的温衍。甚至比温迪还多了一些愧疚,因为温衍的伤害是她造成。
    玉荷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烂人。她无法完全不在意自己闯下的祸。
    她眼中有愧疚,有怜悯。就是没有爱,明明目的达到,甚至效果比他预期的好,但温衍就是不高兴。
    因为没有喜欢,她对他只有怜悯。温衍眼中的光暗了一瞬,他收回目光冷淡道:“我先进去了。”
    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其它话。他只是岔开了话题,像是不在意,也像是排斥。
    怎么能不排斥,他被一个不爱的人强迫了。玉荷知道再留下来也是倒人胃口,便没在说话往外走。
    出了大厅,她才发现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打湿地面,她站在廊下,开着车的司机下车打开车门。玉荷没等他过来打伞,便径直穿过雨幕向车后座走去,很快来到车上。
    车子使动,行驶在柏油马路上。很快,进入-联邦军校区。玉荷下车进入电梯,她没有再去独立区,而是去了集体区。
    因为走前没有申报换区,那边的寝室她还有使用权。进入电梯,她脱下身上带了酒水的黑色西装外套,撩起衬衫两边袖子点上一根烟。
    女alpha秃废的靠在玻璃窗上,看着视线一步步伸高。明明在向上爬,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但玉荷的心就是很压抑。
    她以为的改变命运,落空了。
    不难过是假的,她读那么多书,历经千难万险来这里不是因为她有多爱这个联邦。她只是想要有个好前程,摆脱她贫瘠的原生星球。
    一根熄灭,她再点燃一根。
    与此同时电梯门打开,门外进入电梯的alpha闻到电梯内烟草味,忍不住抱怨一句:“这是多大愁,烟雾那么大。”
    随着他的抱怨,女alpha走下电梯。进入熟悉的集体区,穿过长廊,来到702门牌号前。
    这是她住了一年的地方,也是她拼命想要搬离的地方,可现在她自己又主动搬回来了。
    识别系统锁定她的瞳孔,在确定她身份无误,房门自动解锁打开。玉荷还没进入,就在这打开的房门缝隙里看到一个男人,魏承洲。
    他没有回魏家,也没有回军区。
    男人身上还穿着在温家那一套衣服,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像是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