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凯是楚凌云找出来的第一个需要调查的人，这么多资料，他会继续看，如果有嫌疑的对象，同样要调查。
    这么多资料，一天时间根本看不完。
    第二天一早，杨部长来到楚凌云这边。
    “兔同志，姜成凯我做了调查，他和王磬龙关系确实极好，两人可以说亲密无间，单独在一起的次数更多。”
    “姜成凯在杭州的经历我已经派人去核实，姜成凯平时不怎么出门，每次休息的时候才会出去，他喜欢到镇子上买点竹片之类的东西，回来编一些蚂蚱，青蛙之类的小东西，有时候也会去镇子上把他编的东西卖掉。”
    姜成凯手艺很巧，确实会编这些东西。
    “他去镇子上，有没有特定去哪些地方？”楚凌云再问。
    “没有，除了买东西，就是摆摊卖东西。”
    杨部长摇头，镇子上的百姓他们很熟，打听这点不难。
    “卖。”
    楚凌云若有所思，红党不准拿群众一针一线，但没说不准卖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只要不是训练或者作战期间，他们不做违纪的事，就不会有人管。
    “有没有经常买他东西的老客户？”楚凌云问道。
    杨部长微微一怔，随即摇头：“这个我还没问，我马上安排人去打听。”
    他确实没想过这点，他的心里还是认定王磬龙有重大嫌疑，姜成凯不过是和他关系好而已。
    况且果党的特务，不可能是个文盲，姜成凯不是文盲，但识字确实不多。
    “他杭州的经历什么时间能核实清楚？”
    “应该很快，他在码头做苦力，码头的人不少，我们以前在那边有同志，想打听不难，只是杭州沦陷后很多人逃了出去，没逃的又被日本人杀害了不少，现在正在找。”
    杨部长解释道，杭州沦陷的晚一点，有了南京的教训，杭州的人没对日本人抱有侥幸，能跑的基本上都跑了。
    跑到哪的都有，现在要去查，必须找到当时的人。
    “好，杨部长您尽快，另外给我安排两个人，带我去姜成凯那个镇子上看看。”
    楚凌云应道，杨部长没有反对，给楚凌云安排了两个好手。
    镇子不大，只有两个百多户人家，一千来人。
    整个镇子就十字两条街，没有城墙。
    楚凌云来到镇子外，并没有向里去，而是观察外面。
    他在找电线。
    特务肯定有电台，长期潜伏不可能依靠电池，必须要找有电的地方。
    可惜红党没有无线电侦测车，不然更容易确定。
    镇子上有电线，不过通电情况并不是太好，经常停电。
    每次停电都要停上半天，甚至一两天。
    不过对特务来说，有电就行，他们可以储备电池，没电的时候用电池发报，有电的时候，再给电池充电。
    “这个镇子上都是原来的百姓吗？”
    楚凌云没有进取，对锄奸部的同志问道。
    “一半是吧，也有不少逃难过来的人，见这里太平，就在这里落了脚。”
    “我们回去。”楚凌云点头。
    “回去，您不进去了？”
    锄奸部的同志很是惊讶，来到镇子外面，却不进去，这是做什么？
    “不进了，回去再说。”
    楚凌云摇头，他们三个人有点显眼，他自己还好，穿上军装，进到镇子随便买点东西，不至于引人注意。
    他已经知道了镇子的位置，随时可以自己单独过来。
    “杨部长，麻烦您对镇子进行调查，主要查在王磬龙和姜成凯来到这边后，外地到镇子上的人。”
    楚凌云叫来杨部长，杨部长愕然，姜成凯还没查完，又要查镇子？
    他不了解楚凌云的办案习惯，有点嫌疑的立刻调查，同时多方向调查。
    “有困难吗？”
    见杨部长没说话，楚凌云主动问道。
    “没，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困难没有，就是麻烦，不知道原因的去查，他怕有些同志会有意见，认为是浪费时间。
    “调查的时候，主要查家里有电的外来人，特别是用电大户。”
    楚凌云补充了一句，家里连电都没有的，暂时可以先不查，特务偷接别人电的可能性不存在。
    电台功率高，费电多。
    家里突然莫名多费了电，肯定会查，这个时代的电费可不便宜。
    “好，我明白了。”
    杨部长匆匆离开，交代锄奸部的同志，布置新的任务。
    整个锄奸部，现在都忙了起来。
    到了晚上，杨部长突然神情严肃的来到楚凌云这里。
    “兔同志，杭州那边的同志调查清楚了，姜成凯没在他说过的地方做过事，咱们的同志找到了那个码头的把头，根本就不知道姜成凯。”
    姜成凯的履历属于造假。
    他为什么造假，这问题有点严重。
    楚凌云眼睛眯了眯，姜成凯果然有问题。
    他说谎就是大问题，他这是在掩饰自己，什么事需要这样的谎言来掩饰？
    “镇子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查，明天会有结果。”
    “好，杨部长，姜成凯先监视，但和王磬龙一样，远距离监视，不要靠近。”
    楚凌云微微点头，狐狸再狡猾，不会是猎人的对手。
    这名特务有点意思，不管是王磬龙还是姜成凯，或者两人都是，他们掩饰的很好。
    可惜，无论任何事都会留下痕迹，哪怕抹掉了一部分，有些根本无法抹除。
    而楚凌云最擅长的就是这些细节，他能从细节中发现不同，然后从不同中找到线索，确定调查方向。
    只要方向没错，不管是日谍还是果党特务，一个都逃不掉。
    第二天中午，杨部长再次来到楚凌云这边。
    “兔同志，镇子上的情况摸清楚了，用电大户一共有五家，一家是镇子上唯一的饭馆加旅店，他们晚上营业，需要用电。另外两家是本地的大户，还有一家是个瓜子厂，他们也要用电，最后一家是咱们的人，绝对可靠。”
    “这五家里面，就瓜子厂是后来的，在王磬龙和姜成凯来到后不久。”
    饭馆经营多年，没有换老板，两个本地地主，他们在这生活了很久，唯一可疑的就是那个瓜子厂。
    “瓜子厂有多少人，老板哪里的？”
    “瓜子厂就几个人，小地方小厂子，主要卖给一些货郎，他们挑着去卖，老板据说是湖南人。”
    杨部长调查的很仔细，需要的东西都问清了。
    “姜成凯和老板平时有过接触吗？”
    杨部长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他真没问，主要是调查，没想到他和姜成凯的联系。
    “我马上让人去查。”
    杨部长知道自己工作疏忽了，现在姜成凯同样有重大嫌疑，必须弄清楚一切情况。
    楚凌云没有责怪他，等杨部长出去，他闭目思考。
    王磬龙，姜成凯，还有瓜子厂的老板。
    三者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姜成凯说了谎，王磬龙和向齐的死有很大的关系，瓜子厂是后来者办的。
    如果三人是一伙的，为什么要布置这么多人？
    不过案子查到现在，已经有了重大突破，嫌疑人一个个露面，就看还有没有其他嫌疑人，若是没有，随时可以收网。
    杨部长亲自去问，下午便返回。
    “兔同志，两人有过接触，瓜子厂的老板很喜欢姜成凯编的小东西，经常去买。”
    楚凌云眼神一凛，正注意他的杨部长很是惊讶，这眼睛，和他刚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人。
    “盯住瓜子厂，另外请许参谋长帮忙，让他想办法透漏给王磬龙，就说有我党高级干部，要从延州过来，嘉奖这次立功的战士。”
    “好，我马上去安排。”
    杨部长愣了下，随即恍然，这是要引蛇出洞，如果真有特务，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情报送出去。
    我党高级干部过来，果党肯定会有兴趣，得到情报的话，有可能半路拦截抓人，不让他们有机会来到这边。
    特务知道了这个情报，一定会想办法传递出去。
    能秘密抓到我党高级干部，对他们来说可是大功。
    杨部长秘密找到许参谋长，让他帮忙泄露这个情报。
    老许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第二天便把这个情报泄露，特意让王磬龙知道。
    知道的肯定不止他一人，否则容易引起特务的怀疑。
    楚凌云则带着人，直接在镇子外守着。
    两天后是姜成凯的休息时间，他像往常一样，带着自己编好的东西，来到镇子上，一边编着新的，一边卖着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