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18章

      “陆诚死了,所以你更应该活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安镜,现如今沪海的局势太乱了,绝非报仇的绝佳时机。我们先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养精蓄锐……”
    “徐伟强,”安镜没有表现出视死如归的样子,她反抓住他的胳膊,似请求般地说道,“去找安熙,带他走。”
    “好,我陪你去找安熙,我们都一起走。”徐伟强毫不迟疑地答应。
    安镜不知道的是,徐伟强这个时候来安家,本就是安熙找人联系上了他,怕安镜不肯走,让他来安家强行带安镜走的。
    安宅不安,多留一分钟都危险。
    安镜让老李把家里值钱的还没当出去的那些古董文玩都打包装好,又把家中保险柜里的备用金给了老李、张妈、晚云他们三个一人一万。
    “安家遭难,陆诚已去,不能再让你们也跟着受牵连了。李叔、张妈,这钱你们拿着,当做是我和安熙孝敬你们二老的。还有晚云,这次切不可再被他人蒙骗了。今日一别,此后各自谋生去吧。能进租界就进租界,能离开沪海就离开沪海,去乡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找个安全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保重自己。”
    “大小姐。”张妈老泪纵横,纵有万般不舍,却也知当下不得不离别,“你…你和少爷也千万千万要珍重啊。”
    五年了。
    从安镜接管安氏企业的工厂那日起,她就是雷厉风行的当家人——镜老板,而不再单单只是宅邸里高枕无忧的大小姐。
    为了撑起安氏,安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们最清楚。
    老李握住安镜的手,语重心长:“大小姐,你和少爷可千万要沉住气啊。陆诚用性命给我们换来的时间,我们要珍惜。凭你跟少爷的能力,报仇雪恨和重振安氏指日可待。到那时,还望大小姐和少爷别嫌弃我们一把老骨头,我,我们都等着那天,等着再为大小姐和少爷持家管账,等着,再团聚。”
    晩云的脸上挂着泪水:“大小姐,我就当你是心善给我放长假了。李叔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等你和熙少爷重振了门楣,不管我在哪里,只要你不嫌弃,我都愿意回来。”
    安镜拍拍她的肩,道了一声:“好。”
    三人都心知肚明,安镜回答晩云的那句“好”,遥遥无期。这一别,很可能就此生不见了。
    是了,他们都没有说再见。在这乱世,再见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离开前,最后再劳你们跑一趟。帮我把惜惜和这些值钱的东西都送去唐家,就说是我还给唐大小姐的,如果不够,日后…有机会再补。也请她代为照顾惜惜,如果家里不方便养,就为它找一个能爱护它的人家。”
    院子里,老李坐在驾驶位,张妈坐在副驾驶,晩云则抱着惜惜坐在后面,怀里还揣着一封信。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生活过十几年的房子,很是不舍。
    老李:“大小姐放心,我们一定送到。”
    安镜颔首:“走吧,别再耽搁了。”
    目送车子驶离安家,安镜对徐伟强道:“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几分钟就好。”
    她孤零零地走回宅子,站在二楼阳台,看着外面的草地和花园。
    这片地不再是她的。
    这座房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资金的匮乏,商界的排挤,道德的舆论,甚至还有国贼敌寇的威胁。安氏坠入前所未有的深渊。
    这是谁的错?
    卡恩?梁旭?蔚正清?
    这些人纵然可恨,纵然该死,可她自己难道就一点过错都没有吗?
    不。她有错。也有罪。
    方才收拾东西的时候,安镜才发现床头那张她和音音的合影竟不知何时被人拿走了。
    是安熙吗?
    可那份婚书明明还在。
    去掉外壳,安镜把婚书折叠放进口袋,拿着安爸安妈的灵位牌埋在了后院陆诚的旁边,走前又倒了一盒鱼食进池塘。它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等安镜跟徐伟强一行再来到安熙养伤之处,已人去楼空。
    桌上放着一张安熙留给她的字条——
    姐,原谅我不辞而别。别找我,别去蔚家,立即和强爷离开沪海,卡恩交给我来解决。等我的好消息,等我来找你。只有我们都好好活着,才有相见之日。
    第45章
    转瞬又是数日, 梁旭率军入驻安家的当天,卡恩也拄着拐杖在安家现了身:“怎么样啊梁中将,这安宅做你在沪海的根据地, 够气派吧?”
    “还算他安家人识时务, 晓得在我大开杀/戒前跑路保命。”梁旭对此处非常满意。
    “我们可有言在先,安氏在老城区的工厂, 就请您费神了。”
    “好说, 好说,哈哈哈……”
    卡恩在医院设的局本是想抓安熙,送给梁旭当见面礼的,不料被戮帮坏了好事。
    海帮金宝路也是他拿高额赏金做诱饵, 让他们活捉安镜。安镜到了他手里, 就不怕安熙不落网。
    可金宝路就是个废物。
    早知是放虎归山,当时在蔚家就不该得意忘形放他们走。
    这大概是他迄今为止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一进一出, 卡恩脸上虚伪的笑就没停过。但他走后, 屋子里,梁旭脸上的表情与卡恩截然不同。
    行军打仗这些年,他过河拆的桥,可不止一座两座的数量。他虽是亲洋派, 但他亲的是整个工部局的势力,而不是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