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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明晚陪我

      尽管过往的相处经常肉麻骨痹,但现在更多是吉光片羽掺杂其中。大概是因为他们成熟了,羽翼渐丰,不像中学生那么青涩而难舍难分,所以他们从民宿出来后没有手牵手,也没有亲吻搂抱,好像刚才的事情是浮光掠影。
    邓仕朗并不期待她会像中学那样捏着他的手踮脚亲他脸一下,他顺其自然,停在距离街口几米的地方,背身人来车往,上手拢她的发丝,说:“我走了,好好吃饭。”
    姚伶看他一眼,没有表示。就在他准备移开手的时候,她把他擦过耳畔的两根手指捉住,往自己嘴唇轻点一下,复而盖上他的唇,像是一个间接的飞吻。
    邓仕朗愣了愣,她现在稍微一个轻巧而不着痕迹的动作都可以把别人弄得心荡神迷,脸上不带那些娇俏的表情,淡淡的若即若离,却媚中带丝。她就是这么信手拈来才会唾手可得,更何况现在越来越成熟,什么都要更上一层楼。
    他忍不住想要亲她,因而低头,顿一顿,很轻地啄她的嘴角,再慢慢松开,唇与唇粘了粘。
    沉雨在茶餐厅等了几分钟没见到人,吩咐梁立棠来催促。梁立棠拐进巷子刚好撞见两人这一幕,他立在那里,不是看戏也会是上课,第一次那么直观地看到两个表面互不相容的人,情难自禁起来有那么多踟蹰和踟蹰后的突破。
    很不一样的感觉,有风度有大方,有克制有纵情。沉船前难抑,堪堪浮于表面,沉船后是波浪和泡沫,有顿挫迭荡。
    他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能够互相吸引,也理解了姚伶的话,他们就是控制不住。除此之外,陈礼儿说得没错,如果他和她是邓仕朗,都忍不住要靠近姚伶。
    邓仕朗亲完,直起腰转过身,见到梁立棠,倒是不介意他守在这里研究。
    梁立棠已经从一个立着的树桩变成双手环胸的电灯泡,“看得我都饱了,不用吃饭。”
    邓仕朗听出他还是有意见,“好了,你面青青过来就是忍不住挨饿要叫她去吃饭,我回去整理几份draft,你们慢慢吃。”
    梁立棠的肚子刚好咕噜叫,他哎一声,面色复杂地摆手让他去,“不服都不行,谁让你是Hayden。”
    邓仕朗跟他们道别,往港铁的方向走去。梁立棠见他离开,转向姚伶,“要我跟舅妈舅父保密吗?”
    “不用了,已经不是学生,”姚伶摇头。
    “世界翻天覆地,只有我一如当初。”梁立棠感慨角色和关系的转变。
    “还好吧,你也变了,由旺角转到中环。”姚伶因他伤春悲秋的语气而浅笑。
    他们朝茶餐厅那条路步行,并肩经过盏盏垂吊的五金、药档、西饼、按摩和律所招牌。一身中环full  suit和简洁针织衫穿梭,从小牌走到大牌,从细窄街道走到日落大道。这一带左及当铺,由平入奢,右靠大马路,巴士风光亮眼。
    姚伶察觉他有意放慢步伐,可能是因为她要离开香港,他在陪她浅逛。
    梁立棠一边走,一边跟她聊近来发生的事情。停在茶餐厅门口,热炉蛋挞香飘来,他刚好说道:“我觉得你并不care很多事情,就好像你从来不问我,我和他认识多久,怎么认识的,他这五年做了什么,跟谁接触,你完全不好奇,然后就跟他在一起了。”
    “以前不问是因为不需要了解,现在即使要问,我也会亲自去问他。”姚伶弯腰,眼近蛋挞箱,看一眼热腾腾冒气泡的蛋挞,接着说:“我不擅长对男朋友刨根问底,懒得,没兴趣,而且我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打算围着他的过去转。我想要的是现在,中间那五年可能有一两年跟我有关系,其余的我没有很强烈的欲望想去知道。”
    “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Hayden。”梁立棠判定她和陈礼儿在这一点完全不同。
    姚伶睨他一眼,没有理他,让他作为老板娘的儿子戴手套拿其中一个有焦糖感的蛋挞给她吃。梁立棠无奈受命,一取取四个,送到桌上。他们两个落座,对面长辈都快吃完。
    梁立棠玩手机,怒敲几个字,放下,拎起蛋挞咬一口,酥皮落碟。姚伶刚喝一口水,手机响了,收到邓仕朗发来的消息。
    【DCHayden】:明晚陪我。
    【RosalieYL】:为什么不是你陪我。
    【DCHayden】:刚刚梁立棠说你可能不喜欢我,我要再确认一下。
    她读完,在沉雨他们面前笑了,点个心,把手机放一边,吃饭。
    姚伶已经清楚她还有两天就要走,后天晚上会跟父母一起,而明晚却不打算在民宿过夜,于是说道:“妈咪,明晚我有一点事情,可能不会陪你们。”
    梁立棠搓搓指腹上的酥皮屑,“Rosalie要陪男朋友。”
    “有男朋友?”姚申和问。
    姚伶点头,公开:“邓仕朗。”
    沉雨听后,串联之前见到的种种,明白道:“原来是他,可是我记得你以前并不想要异国恋。”
    “很麻烦吧。”姚申和担忧。
    梁立棠附议:“我看好又不看好。”
    正在这个时候,邓仕朗进来一条消息,让她明晚七点在民宿楼下等他。
    姚伶望一眼屏幕上的消息,再看向父母,说:“可能我们应该试一试。”
    梁立棠单手撑脑袋听他们聊天,无意暴露,“认识Hayden那么久,没见过他会考虑异国恋。”
    换言之,姚伶是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姚伶在晚上七点等邓仕朗。邓仕朗来接她,带她去吃了晚饭,直接回他的公寓。她才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一起洗完澡,姚伶在镜子前问他要吹风机,他贴着她后背,双手环她腰,拉开她身前的抽屉找吹风机,拿出来插电,轻握她的头发,开始帮她吹。
    吹风机发出声音,姚伶的耳边有微微的热风经过。她靠着他任由他吹头发,光滑的屁股蹭到他的阴茎,风抖一抖,把发丝吹到她眉眼前。
    他右手拿吹风机,左手划过几根发丝,又到她下颌托起,让她转过脸来。他低头,一吻就吻中她柔软的唇,吸吮她的清甜。在她张嘴时,他使坏退开,晃一晃右手的吹风机,继续吹她湿湿的头发。
    姚伶定一定,亲他嘴角下面的位置,然后报复性地咬一口,疼得他哑道,“乖,不能亲了,一不留神就吹坏你的头发。”
    “又是你先亲的。”她扭过头,让他专心吹。
    可是吹到一半,她塌了腰,双手扶着朱白陶瓷,用最柔软的肉临摹他的轮廓,令他不由得握紧吹风机。她画一圈的时候,他把她从指缝流走的发丝也攥了攥。没多久,他放弃,把吹风机的线拔掉,放到一边,捞着她的腰,打开她的双腿。
    邓仕朗插进去的时候,一手固她的腰,另一只手横过她的胸乳,插一下,她的腰就更塌一下,手抠住陶瓷,刚吹干的头发因为蒸汽和热度再次粘在后背。
    姚伶被后入得最深的那刻,脸抵在镜子前,一呼一吸,时雾时净。刺到敏感位置,她惊叫,伸手往后绕他的脖颈,让他慢点,却换来重碾,碾进她的穴肉,揉搓她的那里的每个神经。
    邓仕朗被她抱着脖子,每插一下都喘息,他想要融进她身体,唇印她的肩胛骨,“很香,都是我的味道。”
    “自恋……”姚伶浑身微颤。
    他笑了笑,重述很久以前他经常对她说的逻辑,然后逻辑便化为甜言蜜语,“说明你很漂亮。”
    姚伶为他温热的呼吸痒得松开手,他却不满意,要她黏着自己越多越好,最好什么都跟他分享,什么都和他一起做,极为亲密。
    “不许推开我。”邓仕朗低哑一声,舔舐她的肩胛。
    姚伶此刻被撞得腰软无力,双膝有些弯,快滑下去的时候被他捞起来。她侧过脑袋,又被他亲上,一边撞,一边紧紧地亲吻,互相啃咬,交换舌头。镜子里映着极其色情的一幕,她看不见,可是却能感受到,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那不可磨灭的情欲,以至于大脑瞬间冲上快感,热液淋漓。
    邓仕朗在她高潮时冲刺,泄出来后,吹风机被他们弄得掉在地上,砰一下坏了。
    事后,姚伶拿毛巾擦仅剩一点未干的发尾,又让他来擦。擦干之后,他抱她上床,裹进被子里挠她痒,她好久没试过被他这么挠,笑得肩抖,拼命躲。
    “梁立棠说的是假的,对不对。”邓仕朗挠完,问。
    姚伶只是道,“你猜。”
    “假的。”他肯定。
    “那你还来问我。”她笑。
    邓仕朗松下来,都快觉得自己没出息,“假的就好。”
    姚伶跟他亲密一番,被他揽到怀里,圈进臂弯。她赤裸与他相拥,咬他耳朵,发现他好像在这时不觉得疼。他被她咬着,咬到出血也没关系,因为他喜欢她这样,这是肉紧、在意、紧张的迹象,至少证明她对他有不能控制的冲动。
    只剩下一天,她就要回米兰,他真想把她嵌进怀里,让她多陪自己几天。他们才确认关系几天,还没互相陪伴一段时间就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