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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伪帝张邦昌

      历史上,张邦昌是一位极具争议的人物。他在宋史、金史中都有传记。人们一般认为张邦昌是一个卖国求荣的人,不过细数张邦昌的所作所为,他并非是个彻底的坏人,有些事张邦昌也是迫不得已。
    张邦昌(1081—1127),字子能,北宋永静军东光(今河北东光县)人。张邦昌的名字寓意深刻,邦,社稷也,昌,昌盛也,单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张邦昌当年心系国家、修立治平的理想和初衷。张邦昌出身进士,有着较高的文化素养,然而在黑暗腐朽的北宋末年,其才干却难以得到发挥。为了加官进爵,出人头地,张邦昌通过“专事宴游,党附权奸”来迷惑皇帝,一味地熘须拍马,粉饰太平,因此得到宋徽宗的赏识和器重。十几年时间,张邦昌官运亨通,历任大司成、光汝知州、礼部侍郎、尚书右丞、尚书左丞、中书侍郎。
    宋廷苦于辽国屡屡进犯,遂采取联金抗辽之策,与日益崛起的金国缔结海上之盟,共灭辽国。宋廷遵照协议,欲遣重兵北伐辽国燕京。在军事讨论会上,主战派与主和派罕见地达成一致,力主出兵配合金国一举灭辽。张邦昌却态度暧昧,“无所可否于期间。”他虽然明显得罪了战和两派,但无意中为自己留下一条活路。
    童贯率20万北伐军大败而回,为了挽回面子,童贯乞请金兵代取燕京,再以百万贯赎回。金国彻底看清了宋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孱弱本质。1126年春,金太宗即位后,撕毁军事合约,大举南下攻宋。
    宋钦宗被父亲宋徽宗禅位架到火山口上后,采取攘外必先安内的套路,默许主战派暗杀曾反对自己成为皇太子的王黼,又诏数童贯十大罪状并诛杀,张邦昌侥幸逃过一劫,宋钦宗拜张邦昌为少宰。
    靖康元年(1126)正月,金兵进逼东京,北宋政权摇摇欲坠,软弱无能的宋钦宗决定与金军求和。金将翰离不趁机提出四个苛刻条件:其一,向金国纳贡;其二,向金帝称侄;其三,对金国割地;其四,向金国派出亲王和宰臣。在求和派的怂恿下,无计可施的宋钦宗答应了这些条件,并命康王赵构为计议使、少宰张邦昌为计议副使,前往金国负责和谈事宜。张邦昌虽然力主求和,可没想到皇帝会派他出使金国。由于君命难违,加上“康慨请行”的赵构不断为他打气,张邦昌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赵构,迎着萧萧北风进入金营。
    深入虎穴,最容易检验一个人的胆量和意志。在杀气腾腾的金营中,张邦昌“恐惧涕泣”,失魂落魄;而赵构却“意气闲暇”,谈笑自若。这种巨大的反差,让金将翰离不产生怀疑,认为赵构不像是真正的皇族宗室,而是冒充亲王而来。于是赵构和张邦昌被原封退回,翰离不要求北宋另派真正的亲王前来。无奈之下,宋钦宗另派肃王赵枢代替赵构,与刚刚被封为太宰的张邦昌再次入金营。
    张邦昌奴颜婢膝,委屈求全,答应了金人割地的无理要求。金人暂时退兵后,钦宗以为张邦昌有功,竟然由副宰相提升为正宰相,而一大批主张抗金的大将却受到朝廷的排挤和打击。
    北方的少数民族向来是贪得无厌、出尔反尔的,靖康二年(1127)春,金人的铁骑踏破东京,北宋灭亡,徽宗钦宗被俘。
    这时斡离不与粘没喝商量:如果不把赵官家全族都俘虏去,他们早上离开汴梁,赵家晚上又会出来一个皇帝,中原依然是大宋天下。必须像契丹灭了后唐后立石敬塘作后晋皇帝样。另立个中原天子向金邦称臣,金邦就无须周年半载发兵南下了。要些甚的,不怕那个儿皇帝不给。于是授意北宋群臣议立伪政权,但不许重立赵姓为帝,勒令别立异姓。
    群臣无人甘心做汉奸,“莫敢出声,相视久之,计无所出”。有个聪明人脑洞大开:“诸位,张邦昌当过宰相,姑且推举他去搪塞一下。反正今天必须推选出一个人!”
    消息传出,北宋军民哗然,以秦桧为首的宋臣上书金人,强烈要求另立一位赵氏皇室成员为新帝,结果遭到翰离不的拒绝。翰离不将另立新帝的意思传达给张邦昌后,张邦昌吓得“欲引决”,干脆上吊死了算了。最后金国人放出狠话来,说张邦昌如果不当皇帝的话,就血洗开封,要把开封城男女老少杀个鸡犬不留。这样一来,中国历史上非常吊诡的情景就出现了。当初金军南下时,开封军民不管男女老少,在李纲的指挥下奋起抵抗金兵;而今汴京城被攻破,金国人说张邦昌要是不当傀儡,用我们今天的话说,要是不当汉奸的话,就把城里的老百姓全部杀光。这么一来,老百姓都把矛头指向了张邦昌,说你不能连累我们,你不当皇帝我们就全完了,坚决要求张邦昌当汉奸。群臣也一再上表劝进,说就你合适,你必须当这个皇帝。
    强敌压境群臣劝进,老百姓呼声也很高,张邦昌只好接受大楚皇帝的册命,赶到皇宫去接受群臣朝贺。
    张邦昌就这样结结实实被扣上遗臭万年的屎盆子。翰离不强迫王时雍写了一份推荐书:
    宋室无道,上干天讨,义师所至,罪人折伏。虽赵氏不容复存,而中原未可无主。臣等谨敬协议,拟共立前太宰张邦昌继承大位,伏乞赐予国号,以资臣服上邦云云。
    写好后翰离不又强迫宋臣在推荐书上签字,然后他顺从民意,同意张邦昌称帝,国号“大楚”。
    张邦昌将办公地点设在文德殿(皇帝的办公地点为紫辰殿和垂拱殿),将办公桌椅西向放置(皇帝的座位是南向放置的)。他坚决制止朝廷官员向他跪拜行大礼,当有的官员为了巴结讨好而对其跪拜时,他必定“东面拱立”。他与朝廷官员开会聊天时自称为“予”而不是“朕”,公文往来时用“手书”而不是“圣旨”。凡此种种,都充分证明了他坚持为臣而非为君的礼制,始终与朝廷官员们以平级关系相处。
    王时雍是推举他成为皇帝的首席功臣,也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和死党,可是当王时雍以皇帝专用的“陛下”称呼他时,他丝毫不留情面地将其狠狠训斥了一番。张邦昌得知金人进宫时才换上龙袍。卫士们也很同情他的遭遇,议论道:“以前,艺人们常常穿着官服扮演假官。今天张太宰也就是个假皇帝。”
    张邦昌多次请求金国停止烧杀抢掠。金国搜刮已掘地三尺,再无油水可捞,于是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他的要求“罢括金银。”他趁机请求:“请不要毁坏赵氏陵庙、乞班师(金国回师)。”敌皆许之。
    1127年4月1日,金国携战利品徽钦二宗、北宋宗室及后宫佳丽、在京官员及金银财宝北归。张邦昌以宋臣之礼,率群臣“缟素出南薰门,设香桉,率百官士庶北望恸哭。”这个举动相当大胆,完全可能触怒金国。
    金兵刚走,张邦昌即刻“降手书赦天下”,并力排众议,“册元右皇后曰宋太后,入御延福宫”,请求元右皇后主持大局。四月十一日,元右皇后正式垂帘听政,张邦昌退位,存活了三十三天的“大楚”政权宣告结束。
    张邦昌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让人们体谅到他的苦衷和无奈。然而文武百官和各地军民都不买他的帐,卖国求荣的骂声和此起彼伏的反抗,让张邦昌如临大敌如履薄冰。再者,靖康之难并没有让大宋王朝的大旗完全倒下。当时康王赵构领兵在外,众望所归,元右皇后幸免于内位尊身贵,对宋朝感情颇深的臣民更是希望赵宋政权能够在赵构和元右皇后的联手下重新振作起来。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张邦昌退位后,仍以太宰身份处理政务,并将在位期间所有赦文全部追回,将所有官员一概废黜。不久张邦昌派人将传国玉玺和皇袍送到赵构手中,劝赵构登基。接着,张邦昌又亲自赶到赵构军营“伏地恸哭请死”,赵构“抚慰之”,免其死罪。赵构称帝后,任命张邦昌为太保、奉国军节度使、同安郡王,可以参决大事。不久赵构又升张邦昌为太傅,位列三公。赵构之所以如此厚待张邦昌,主要有三个原因:其一张邦昌曾与赵构一起入过金营,有患难之情;其二张邦昌主动放弃“大楚”皇位,有认罪表现;其三张邦昌将漂亮的义女献给赵构,赵构很满意,不忍心慢待张邦昌。
    张邦昌明知还政还的是身家性命,却依然毫不犹豫。且其人由始至终并未僭越其大宋臣子身份,因此某些对于他虚伪狡诈、惺惺作态的批评确有失当。毕竟没有人会舍了身家性命去惺惺作态的。而张邦昌还政当天伏地恸哭请死,也可能是半真半假的保命之计。
    宋高宗即位,再次启用主战派李纲,意图重振国风。李纲对张邦昌恨得咬牙切齿,复出后立刻弹劾张邦昌卖身投靠见风使舵。宋高宗顺水推舟将张邦昌贬为“昭化军节度副使、潭州(今湖南长沙)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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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邦昌对此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宠辱不惊坦然出京。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政敌必欲置其死地而后快,千方百计搜寻罪证。终于一份如山的铁证摆在宋高宗面前。
    以前张邦昌入主内庭的时候,金人把宋徽宗的嫔妃靖恭夫人李春燕赐给张邦昌,且立为伪后。归宋后张邦昌自然不能认这个名分,但二人情谊尚在。一天张邦昌喝高了,李氏裸着双臂扶着他上车载回家,又安排干女儿陈氏陪侍。张邦昌回东府时,李氏还念着旧情去私送他。
    徽宗是高宗的亲爹,当时虽然被俘,却尚在人间,张邦昌这是在招惹皇帝的小妈。虽然皇家嫔妃转赐臣子也不能说没有先例,但这个时候显然就被用做把柄。高宗先不动声色地抓了李夫人严刑逼供【既然认她是小妈那就不应该用刑】,让她指认张邦昌的罪状。最后张邦昌得了个比莫须有还莫须有的告发。
    九月,赵构下旨赐死张邦昌。接到诏书后,张邦昌耐人寻味地长时间“徘回退避,不忍自尽”。从他当初被逼称帝时曾想刚烈自杀可知,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现在徘回退避只有一种可能:不甘心承认这些夸大其词甚至无中生有的罪名,背上叛国罪名到地下愧见列祖列宗!
    特使见他迟迟不死,逼他登上平楚楼自尽。张邦昌见“平楚”二字,万念俱灰,“长叹就缢”。
    平心而论,张邦昌敢于屡屡拒绝金国赏赐的帝位,甚至打算杀身明志,只为拯救京城百姓才甘背恶名,的确很有胆色。且他在位期间的所作所为,自始至终未以皇帝自居,坚持自视为宋臣。说他是汉奸似乎有些冤枉,但傀儡皇帝的帽子毕竟摘不掉。
    张邦昌之死,实质就是权力斗争的结果,更是宋高宗维护政权纯洁性的需要。伪楚皇帝在历史长河中仅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在权力博弈中,也无非是一枚可怜的马前卒。
    张邦昌虽然当过皇帝,但他没当过真正意义上的一天皇帝。张姓家族公开宣布将张邦昌逐出张氏家族,《宋史》干脆将其划入《叛臣传》,这不能不说是历史对张邦昌的一大奇冤。
    对于张邦昌之死,包括南宋的史学家,都有为张邦昌鸣不平的,说张邦昌虽然僭越,当了逆贼,但实出胁迫。他不是非要赶着当这个伪皇帝,而且李纲能够举出的实证无非就是他淫乱后宫,跟先朝的嫔妃有过那么一回事儿。不过那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发生的,真的有私情也罪不至死。李纲这种决绝的处事态度遭到大臣们的激烈反对,最后李纲做了77天宰相就被罢免了。
    却说金军攻破汴梁城后,并没有在中原驻军,这得归功于张邦昌。当初金国撤军的时候问张邦昌,要不要留点人马帮你看场子?张邦昌当下拒绝,说我们大楚有能力保卫自己,所以金军都撤走了。
    赵构赐死张邦昌,金国皇帝知道后非常生气,于是命令大军再次南下。
    赵构作为靖康之变后宋徽宗唯一的子孙,在应天府继承帝位,建立了南宋王朝。但他在即位之后却忽视宗泽等重臣的建议,放弃对于河南地区的经营,将中原的大好河山拱手送人,自己一直南逃享乐,这让赵构的声誉出现了极大的下滑。
    这时杜充借“勤王”之名,行脱离危险之实,准备离开开封前往建康。
    岳飞接到杜充南撤的命令,向他苦谏道:“中原地不可弃,今一举足,此地非我有,他日欲复取之,非捐数十万众不可得也。”充不听。飞无奈,只得率军随之南下。开封于次年二月陷落。
    赵构对杜充放弃开封的举动不加责罚,反而命他负责长江防务,升任右相。
    看到金军南下,赵构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但皇帝不能叫跑,叫巡幸。从宋朝开始,中国的经济中心就转移到了南方,再加上江南地区没有遭到战火破坏比较富庶,民心还可以收拾,于是他决定去往扬州。建炎三年(1129年)二月,金人攻扬州,宋高宗既无御敌之志,亦无御敌之才,这时临安节度使苗傅、总兵刘正彦,差官送奏本入朝。因临安宫殿完工,请驾迁都。百官有言:“金陵楼橹残破,城郭空虚,迁都为妙。“有的说:“金陵乃六朝建都之地,有长江之险,可战可守,易图恢复。“纷纷议论不一。李纲听得慌忙进宫奏道:“自古中兴之主,俱起于西北,故关中为上。今建都建康虽是中策,尚可以号召四方,以图恢复。若迁往临安,不过是惧敌退避之意,真是下下之计!愿陛下勿降此旨摇动民心。臣不胜惶恐之至!“高宗道:“老卿家不知,金陵难以久守。临安南通闽、广,北近江、淮,民多鱼盐之利,足以休兵养马。待兵精粮足,然后再图恢复,方得万全。卿家何必阻朕?“李纲见高宗主意已决,料难挽回,复奏道:“既然如此,臣已年老,乞圣恩放臣还乡,偷安岁月,实圣上之所赐也!“高宗本是个庸主,巴不得他去,省得耳跟前聒噪,遂即准奏。李纲也不通知众朝臣,连夜出京回去了。
    岳飞闻得此信,慌忙同众将入朝奏道:“兀术新败,陛下宜安守旧都,选将挑兵,控扼要害之地;积草屯粮,召集四方勤王兵马,真捣黄龙府,迎还二圣以报中原之恨。岂可迁都苟安,以失民心?况临安僻近海滨,四面受敌之地。苗傅、刘正彦乃奸佞之徒,不可被其蛊惑!望陛下三思!”高宗道:“金兵入寇,连年征战,生民涂炭,将士劳心。今幸兀术败去,孤家欲遣使议和,稍息民力,再图恢复。主意已定,卿家不必多虑。”岳飞道:“陛下既已决定圣意,今天下粗定,臣已离家日久,老母现在抱病垂危,望陛下赐臣还乡。”高宗准奏,众将一齐启奏乞恩,俱各省亲省墓。高宗各赐金帛还乡,岳飞和众将一齐谢恩退出。正是:
    盖世奇才运不逢,
    心怀国愤失孤忠。
    大勋未集归田里,
    且向江潭作困龙。
    赵构一年多来一直颠沛流离,亲眼目睹了田园的荒芜、百姓的涂炭,如今终于可以歇一歇了。但是扬州毕竟在长江以北,金兵能过黄河就能过淮河,于是赵构派大臣护送太后、皇后、嫔妃和皇太子去了长江以南的杭州,那里有长江天险做屏障,相对安全一些。而他自己则留在扬州,摆出一副不忘进取中原的架子。
    金军马上要打到扬州城了,内侍匆忙来报,赵构一听金军来了,什么也顾不得了,穿上衣服就跑。与之前相比,赵构的这次逃亡更加仓皇。据说皇帝跑的时候只带了十几个护卫,他的龙袍、玺印、国家的机密文件全都扔在了扬州,就连从东京请来的太祖、太宗神位也没顾得上带,最后都落在了金国人手里。
    赵构出逃时在一个神祠后面看到一匹马,他就翻身上马往南方跑。不过这个马太厉害了,竟然驮他过了长江。赵构过了江才发现马是泥做的。我估计马的身上可能全是泥,但肯定不是泥做的。
    赵构就这样狼狈不堪地一口气逃过了长江,直奔杭州而去。有人说赵构可能受到过度惊吓,所以丧失了生育能力。
    却说粘没喝人马到了扬州城下,闻知高宗已自南渡,即率胡兵直赶到扬子桥。哨马报高宗车驾去去远,粘没喝下令就在瓜州屯扎。次日长驱入扬州,将一城生灵尽皆剿杀,接着又放起火来,不分官府衙门军民人家都尽行烧毁。可惜繁华宫阙一旦尽成灰尽,城中号痛之声彻于内外。高宗回望扬州烟焰烛天,已知宫室民家皆被金人所焚矣。
    后人有诗讥高宗君臣云:
    门外飞尘谍未归,
    安危大计类儿嬉。
    君王马上呼船渡,
    丞相堂中食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