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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首领取下面具,女子色若春晓,清媚无双,一双略长的桃花眼浓黑湿润,压低眉目时却又威严异常。
    陆云眠端坐于大殿之上,奴隶举着烩食的小鼎进来。
    祭司殿大长老道:“请首领进祭食。”
    陆云眠嗅到那股腥味,肠胃条件反射地痉挛,在长老的注视下,她才举起筷子勉强吃了一口。
    在人走后,陆云眠立马便将食物吐出。
    那根本不能算食物。
    那是刚才被放在祭台上的祭品。
    每年祭祀之时,陆云眠总要消瘦几斤下去,这是巫族传统,到她这儿她不喜欢,想要取消,却被祭司殿反对。
    过了许久,陆云眠仍能在大殿中闻到那股腥味。
    褪去华服羽衣,陆云眠从大殿后溜出,月色朦胧,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关押那姒族女子的地方。
    剑下挑开的一眼,火光月色交错,星光眸光流转。
    陆云眠想那女子的确生了一双很灵秀的眼睛。
    女子手脚都锁链束缚住,身旁一株姣白梨花,女子容貌似也如梨花般娇媚无瑕。
    姜璎百无聊赖,正想办法能不能偷跑出去找陆云眠,谁知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她想唤人,但张了张口,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没奈何,姜璎一弯眼眸,朝来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陆云眠疑心那女子是看到了什么旁的人才那么高兴,可周围并无其他的人。
    空气中飘散着浅淡的花香,好像能驱散所有令人作呕的东西。
    看着对自己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子,陆云眠阴郁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第47章 首领
    关押姜璎的偏殿四处尽是残垣颓壁,围墙久年失修,哪里都是一副凄惨破败的感觉。
    陆云眠在院外见那姒族女子对着自己笑,不仅有几分好奇,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
    就好像她们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陆云眠问:“你叫什么名字?”
    姜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嗓子,接着又摆了一下手,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陆云眠瞧着那笑容,一怔。
    这姒族女子难道不知自己的处境吗。
    如果不是祭司殿的占卜结果暂且救了她一命,她今夜就会被烹于大鼎中杀掉祭神。
    陆云眠想问问她为何要笑,继而又想起姜璎不会说话,便也没问。
    寂静的夜里,不知谁的肚子因为饥饿而悄悄叫了一声。
    姜璎本能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发现不是自己的肚子在叫,而是陆云眠的。
    陆云眠显是习惯了这样的状态,神色冷淡,什么都没说。
    姜璎不能说话,便用现在少得可怜的信息推测陆云眠的身份。
    陆云眠褪下了华服羽冠,衣着不算多么华丽,至少比姜璎先前看见大祭司和首领穿的衣服要朴素很多。
    而且深夜还在宫中行走,经常连饭都吃不饱,想必身份不会太高。
    这么想着,姜璎就狠狠怜爱了,看向陆云眠的眼神也愈发柔软。
    察觉到姜璎目光,陆云眠愕然,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姒族女子的眼神是在......可怜她?
    一个祭品,居然同情她。
    陆云眠有些想笑,可是看着姜璎的目光如此认真,她竟没有觉得厌烦。
    “我是很饿。”陆云眠淡道,“那些老东西给的食物实在恶心,我吃不下去。”
    她才登基的时候便想取消人牲,但祭司殿不同意,说她这样不敬神明的君主,死后是要受烈火之刑的。
    每日处理政务的是她,开疆拓土的是她,怎么到头来就成了一切仰赖神明护佑了。
    “我看,连祭司殿也一并取消好了。”
    年少气盛的君王在祭司殿冷冷说出这句后拂袖而去。
    首领一心想抹去祭司殿的存在,祭司殿则说陆云眠不得神明认可,不会得到庇护。
    被断言不得神明庇佑的首领在巫族历史上一贯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些年祭司殿和首领的关系异常僵化,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陆云眠冷笑:“迟早把这些神神叨叨的老东西都杀了。”
    从姜璎视角听起来,便是陆云眠穿过来后不单身份不高甚至还有可能被职场霸凌了。
    只是她现在没有修为,没有身份,把人都杀了这句话恐怕短期内难以实现。
    为了安慰陆云眠,姜璎吃力地抬起手上叮叮当当的锁链,摘了一枝梨花给陆云眠。
    一束梨花枝姣白如雪,隔着矮墙递过来。
    陆云眠一楞,下意识接过梨花枝,指尖在梨枝上摩挲了一下。
    “......走了。”陆云眠捏着梨花枝道。
    姜璎点点头,目光殷切温柔。
    快回去吧,说不定一会儿回去晚了又要被霸凌了。
    那束梨花枝被陆云眠随意插在寝殿花瓶中,她向来觉少,一夜只能睡一两个时辰,最近祭祀更是如此。
    陆云眠翻了个身,忽然嗅到一股浅淡的幽香。
    梨花倚瓶而立,洁白柔软,无端想起姒族女子柔润的眼眸,躁意莫名拂平了些许,渐渐地生出些困意来。
    第二天起来时那花瓶里的梨花枝却不见了,将它取而代之的是宫廷花园中更为精美珍贵的花。
    见陆云眠盯着花瓶看,伺候的宫人诧异,原以为是底下人不懂规矩,那般粗劣的花枝怎能放在首领殿中,她便叫人丢了出去,如今看来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