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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色侍人(八)

      比起之前的懦弱小心,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宋少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宋少言站定,回答道:“臣想来看看陛下。”
    任意面容上划过诧异,看了一眼他:“看我?”
    宋少言声音清越,不急不缓:“臣昨日才知陛下曾邀臣饮酒赏花,却被臣错过了。今日臣想邀请陛下出游,陛下可愿赏脸?”
    任意的眼睛亮起来,难掩惊喜之色:“出宫?”
    宋少言唇边凝着笑意:“陛下可想出宫游玩?臣今晚在镜湖上设宴,请些公子贵女游船对诗。陛下若能驾临,是臣的荣幸。”
    这么一个温润公子,含笑凝望着你,诚恳客气地邀请人赴宴,大多数人都是没办法拒绝的。任意也没有拒绝:“朕很想看看游船对诗是什么样的。”
    “晚上的时候,臣来接陛下。”宋少言如是道。
    说罢,他就要告退,任意却叫住了他:“宋卿,侍中之位……”
    她观察着宋少言的神情,接着说道:“朕今日,是想让刘明接任的。”
    宋少言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情,他道:“臣知道,陛下不必放在心上。侍中之位并不急,陛下可以好好想想。”他当然知道任意今天在早朝上打算说出的是刘明的名字,是他没有让她说出来。他虽然想要让刘明担任侍中,却不想因此失去任意的信任。
    他与任意昨天是不欢而散,即便她今天遂了他的愿,也是因为惧怕和妥协,并非心甘情愿。这样一来,他就把原本大好的筹码推了出去,失去了她的信任,得不偿失。
    他要的是女帝信任他,心甘情愿地帮他。这样,秦修远才没有办法跟他抗衡。
    宋少言躬身一礼:“陛下好好歇息,臣告退。”
    任意看着他退出去,坐下来接着写准奏,她越写越快,看都不看就在奏折上写个准字。不多时,她就把笔放了下来,她看了看身上的袍子。暗绣龙纹的帝袍,青色和金色交织,威严而庄重,
    但穿这个去游船对诗,肯定是不行的。
    任意起身把含墨招呼过来:“含墨……”
    含墨立刻上前,恭声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宫外,到成衣铺买几件衣裙,要京城里流行的那种。”
    含墨心下了然,女帝是想备几件出宫玩乐穿的衣服。女帝身为女子,还是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不想穿着暗色的龙袍。她应了下来,转身出去挑衣服了。
    任意在她出去之后,在御书房里转了两圈,又让人取了镜子过来。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对若琴招了招手:“你上次拿的那个胭脂,颜色不够正……”宫里当然是有胭脂的,但京城中有闻名天下的金雀轩、也有最好的成衣铺。
    受宠的妃嫔公主想是遣人出宫去采买胭脂首饰的,封乐清虽然没有实权,但也是正经的皇帝,想要出去买个胭脂衣服什么的,不需要问过任何人。
    若琴立刻会意:“奴婢这就拿去换,陛下想要再深一点的、还是颜色浅一点的?”
    任意道:“颜色浅一点的吧,好看。”她把胭脂盒递到若琴手上,若琴感觉到了瓷盒的冰凉,和瓷盒下面一团稍硬的东西。任意对他笑了笑,说道:“去找上次那个伙计,他知道我想要什么颜色的。”
    “是。”
    若琴什么都没问,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拿着胭脂盒离开。转瞬间,任意身边的贴身宫女就走光了,剩下的人吸取了昨天的教训,赶紧上来磨墨倒水。
    有个小太监问道:“陛下可要回寝宫歇息?”
    任意心不在焉地点头:“回去吧,朕好像有一套首饰……”
    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挑不出毛病来。陛下毕竟是个女子,关心首饰和衣服,也是正常的。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含墨才从外面回来,带回来好几天成衣,用的全是不输于宫中的衣料,做工精美。不一会儿,若琴也回来了,她带回来一个新的胭脂盒,对任意道:“奴婢找到了您说的伙计,换了一盒颜色浅的胭脂。”
    任意接过来,把盖子挑开,看了看里面。粉红色的胭脂颜色光鲜,细腻无比,一看就是上好的胭脂。
    任意用小手指指尾挑出来一点,在唇上点了点,发白的唇色瞬间亮了起来。
    她笑了笑:“你做的很好。”
    等晚上出去的时候,任意换了一身衣裙,跟宋少言去了镜湖。
    所谓的游船对诗,就是在湖上摆上几艘船,让歌姬和舞女在其上跳舞唱歌,受邀赴宴的客人则看着江中美景吟诗。
    任意过去的时候,船上已经坐满了人。不过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她,还以为她是宋少言的远房妹妹。
    宋少言带着她到最大的那一条船上坐下,两侧坐着几个相貌气质俱佳的公子小姐,好奇地打量着她,其中有人眼底滑过了然的神色,只是十分识趣地没有叫破任意的身份。
    坐在离任意最近的一个位置的,是一位端庄美貌的少女,气质十分温和,跟宋少言十分相似,只是她眼底的情绪一目了然,她用一种嫉恨的眼神看着任意。
    任意坐下来,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神,好奇地看着其他人对诗。
    宋少言在一侧温声给她解释诗句的典故,体贴无比。听了一会儿,任意兴致阑珊,小口饮着酒,目光却落到了身侧美貌的少女身上。
    宋少言拿杯饮酒,冷不丁问了一句:“陛下对华三小姐有些好奇?”
    任意慌乱地摇了摇头:“没有……”
    宋少言微微一笑:“陛下对谁好奇是她的荣幸。”
    这时候对诗的人已经热闹了起来,没有了之前那般拘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互相吟诗罚酒。
    华三小姐这时候起了身,也端了一杯酒过来敬宋少言:“丞相,青黛请您以东风为题吟一首诗。”
    她没看去看任意,仿若根本没有认出任意一般,浅笑吟吟地看着宋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