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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以色侍人(四十)

      任意有些惋惜,听漂亮少年弹琴也是一种享受啊。
    宋少言得了回答,起身道:“陛下政事繁忙,臣先告退了。”
    御书房重新恢复安静,任意抬起头把墨迹凌乱的宣纸扯过来揉成一团,想了想对若琴招了招手:“找个不起眼的人去太后那里,说宋相最近和秦将军闹得闹得很不愉快。
    若琴听着她的命令,越来越诧异,听陛下的意思,是要让太后注意着宋相。刚刚那些话是欺骗宋相的?
    任意吩咐过后,又想起林侍君来:“还有林侍君,就病故算了。”
    若琴脸色顿时就变了:“病故?”
    任意斜了她一眼:“想什么呢?你让他拿钱出宫,对外面说病故了。”她眨了眨眼,玩笑道:“朕也是要面子的。”
    进宫的妃子和侍君是不能出宫的,死也要死在宫里面,要想出宫就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林侍君本来就是被任意随手留下来给宋少言添堵的,她当然不可能把人一直留在宫里,正好宋少言提了这个要求,直接把人放出去好了。
    若琴尴尬道:“是奴婢想错了。”她看到的皇宫中的阴私太多,再加上女帝这些天变化太大,她以为女帝的意思是要把人杀了。见任意没有那个意思,若琴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并不希望女帝变成冷血无情的人。
    她觉得每天都笑着,虽然看不出心中所思、却十分宽容的女帝更好一些。
    任意看着若琴出去,笑了笑:【挺好的。】
    233提醒道:【宿主,宋少言的好感度还没有满。】
    任意在脑海里的语气懒洋洋的:【知道……帮我看着点他的动向就行。他肯定想要快点把朝堂上的局势稳定下来,这种时候很难不露破绽,太后如果特意让人看着,是能抓住把柄的。如果抓不到,我就直接给她送信。】
    233:【等等,这跟攻略有什么关系?】
    任意道:【不是还有一个娶他的任务吗?不让他跌落谷底他是不会考虑进宫的。】
    233:【攻略对象不是说要宿主等他吗?宿主不是答应了吗?】
    任意微笑:【你看我有说话算话的打算吗?】
    233:【……】对不起,是它太天真了。
    任意打开一旁的熏香炉,把揉成一团的宣纸扔进去。白色的纸团瞬间变红变黑,成为一团灰烬,被暗金色的香炉盖子遮住。
    她道:【让他什么都得到就没有意思了。错事做了,伤害也伤害过了,最后还能人生圆满……我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233:【严格来说,不算是发生在宿主身上。封乐清已经把身体交付给宿主,但宿主并不是封乐清,现在的封乐清只是一个由宿主演绎出来的虚拟人物……】
    任意:【……乖,你去看看宋少言干什么呢?】
    正在探讨“我是谁”这种哲学问题的233哦了一声,乖乖去看监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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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拜师仪式没起什么波折,任意恭敬地给程容敬了一杯茶。下午听曲子看书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变成了每天听课议事。程容的确博学,考虑到任意的年纪,没有把经义拆开来讲,而是引经据典地给举例子,把治国的道理融入进去。
    如果是真正的封乐清在的话,在他的教导下应该也能成为合格的帝王。
    可惜真正的封乐清在的话,她根本没有被教导的机会。在封乐清的人生轨迹中,教导她的老师是宋少言。理所当然,宋少言不会教她帝王权术与治国之道。
    与此同时,柳逸也入朝为官,是由一个在朝堂上很低调的文官举荐的,在翰林院任职。
    朝堂上的局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有时一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都要争执不休。随着时间流逝,任意在朝堂上的话也越来越多了起来。秋闱过后,许多直属于皇帝的职位都换了人。
    因为有程容做幌子,并没有多少人对任意的变化起疑,只以为是程容教导得好。
    宋少言偶尔会进宫,但两人独处的时候,绝口不提前朝政事。
    时间流逝,正值金秋九月,这一天正好是沐休。天气难得凉爽起来,层层叠叠的龙袍穿起来总算没那么闷热了。任意扯了扯衣袍的带子,抬头问道:“宋相说出去?”
    宋少言面容温柔,带着淡淡的笑意:“臣记得陛下很喜欢出宫游玩,千风园的桂花开得很好。”
    任意看了他一眼:“游园?”
    宋少言微微笑了笑,眼中情绪深沉:“陛下邀臣的牡丹,臣没有能与陛下同赏。今日沐休,陛下愿不愿意同臣共赏?”
    任意想了一会儿,说道:“出去也好,千风园是谁的园子?”她不记得皇家园林里有这么一个园林,应该是私人的。
    宋少言回答道:“是一个淮洲商人的。”
    任意也追问名字,宋少言显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好了。她道:“朕让若琴去准备。”
    宋少言却道:“陛下微服出行过吗?”
    任意顿了顿道:“不曾。”
    宋少言道:“不如这一次微服出游,侍卫太多也会扫了兴致。”
    这话听起来像是蛊惑帝王的佞臣说出来的,任意有些诧异,面容上不免泄露了几分。
    宋少言认真道:“陛下放心,不会出事的。”
    就是说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任意并不担心她会有生命危险。就算不看好感度,宋少言没理由把她置于险境。
    任意没有多想便答应道:“也好。”
    宋少言微笑着,在转身退下去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他虽然准备了许久,也觉得女帝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他还是担心女帝会拒绝他。
    任意答应之后才发现,宋少言是真的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包括出游的衣衫,是一条蓝色的衣裙。
    任意换好衣服从皇宫中出来,看到宋少言站在马车边,长发束在身后,白衣上绣着墨蓝色的修竹,竹子的颜色与她身上的衣裙是一模一样的颜色。
    宋少言转过头凝视了她一会儿,对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