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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童话故事(二十七)

      两个人都有着极为出众的容貌,看起来宛若画中的场景。男子在低头,眼眸深邃,女孩仰着头,笑意灿烂,塞缪尔却觉得这样的场景让他有一丝的不悦。
    因为苏格跟她走得太近了吗?
    塞缪尔的手指按在窗户的玻璃上,思考自己情绪的起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了。在他视线角度,他的指尖刚好落在梁薇的面容上,触碰着她的脸颊,仿佛只要一和手,就能把她抓在掌心里。
    原来她笑起来是这样的,塞缪尔想。
    【塞缪尔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
    然后他的手指僵硬在了玻璃上。
    不对。
    塞缪尔感受着自己陌生的情绪,他介意的不是苏格靠近了梁薇,而是梁薇靠近了苏格。
    他不想梁薇跟苏格靠得这么近,也不想梁薇对苏格笑。
    塞缪尔平静心底掀起一阵波澜,他活得太久了,就算没有喜欢过谁,也知道喜欢人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他居然会喜欢梁薇吗?
    塞缪尔忽然想起最初的时候,他注意到梁薇,觉得自己被人设计引诱一般地注意着梁薇。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感情的吸引。
    塞缪尔因为这个猜测笑了一下,笑意未及眼底。楼下的男女还在说笑,塞缪尔觉得有点碍眼。
    不管他打算怎么处理他对梁薇生出的好感,他都不想看到这种场景了。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也有这个实力肆无忌惮。
    塞缪尔把手放下,神色淡淡,转身对旁边等候着的血族说道:“叫苏格过来。”
    血族应声而去,塞缪尔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忽然想到梁薇最近的情绪的确很低落,他让苏格过去就是想让他缓和梁薇的情绪。
    他想把她彻底变成血族,却没想就此毁了她。
    先到这儿,塞缪尔皱了一眉,他的计划里,是打算在梁薇被众人围攻,深陷绝境之后出来救她的,让她知道人类不是她的同伴,血族才是她的同胞。
    计划却出了纰漏,居然有一个方向只有一个猎人负责围剿,而梁薇偏偏就选了那个放向。梁薇虽然动手杀了人,对于血族却还是没有归属感,甚至加深了仇恨。
    真是得不偿失,塞缪尔现在想。
    不过总要有人去平复梁薇的情绪的,塞缪尔想到了唐凌。
    比起血族,梁薇应该更愿意看到人类。
    塞缪尔脚步一拐,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
    任意站在窗边,两道细长的眉皱起,她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苏格。在那天苏格被临时叫走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他了。
    她并非依赖苏格,看不到苏格也没关系,但是她有些担心苏格会出事。
    毕竟塞缪尔看起来,不像是会纵容手下的人。
    他想要逼迫她屈服于血族,苏格却想要帮她,这跟塞缪尔的目的相悖。
    任意正想着,听见门被敲响了。除了送餐的血族,就只有苏格回来找她。
    任意不免脚步轻快了些,在这座别墅里,在苏格面前她才能有片刻的放松。
    然而打开门之后,外面站着的却是许久未见的唐凌。
    唐凌还是跟之前一样穿着精致的洋装,被塞缪尔照顾得很好,双眸如水。
    她望着任意的眼神明显十分惊喜:“塞缪尔准我来看你了,梁薇。”
    任意是不怎么想听到塞缪尔的名字,她轻轻恩了一声,然后说道:“要进来吗?”
    唐凌重重地点了下头,跟着任意走进了房间。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任意单刀直入:“塞缪尔跟你说什么了吗?”
    唐凌道:“他说让我过来陪陪你,说说话。”
    任意扯起一抹讽刺的笑,在唐凌面前却有很快淡下去了,她道:“我挺好的,不需要人陪。”
    唐凌瞟着她的脸色,觉得她跟以前很不一样。她斟酌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梁薇?”
    她被塞缪尔圈养着,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任意想了想,告诉她道:“塞缪尔和猎人协会开战了。”
    “开战?”唐凌长大了嘴巴,“和猎人协会?”
    最后她低着头喃喃道:“怪不得他最近很少来看我,因为忙吗?”
    她语气听起来有些放松释然的意味,让任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唐凌对塞缪尔……
    唐凌自语了一会儿,抬头对任意苦笑了一下:“我好像有点在乎他了。”
    她顿了顿道:“我原本以为绝对不会接受他的。”
    “但是他的确对我很好,一直保护我。”唐凌眼神迷茫,陷入了追忆之中。
    斯德哥尔摩,这很正常,任意想到。在这座全是狩猎者的别墅里,只有她作为唯一的猎物存在,只能依靠塞缪尔保护。这种压力之下,任何微小的感情都会迅速升温激化。
    何况塞缪尔还长了一张很好的脸,这是猎食者吸引猎物必备的优势。
    但对于唐凌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爱情。
    唐凌低声讲述了一会儿塞缪尔最近的情况,参杂着一点她最近的苦恼,不知不觉说了大半个小时的话。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歉意地对任意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多的。”
    “没关系。”任意说道。
    她在唐凌的对面入座,然后盯着唐凌问道:“你知道血奴吗?”
    唐凌茫然道:“什么血奴?”
    她不知道,任意有点想笑。她知道这样不对,唐凌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她依旧想笑。
    因为塞缪尔,在她看来,塞缪尔很在乎唐凌。如果唐凌对塞缪尔产生了抗拒心理,塞缪尔会很不愉快。
    只要塞缪尔不高兴,她就觉得高兴。
    她知道自己的心理的某一处角落已经开始腐坏了,却不想去拯救。
    她可以一直当原本的梁薇,但那没有用,她对付不了塞缪尔。
    那一天她握着枪,抵在瑟兰迪尔胸口的感觉挥之不去,她时常会有她现在还握着枪的感觉。
    开枪一瞬间的那种崩溃感,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
    想摆脱无力感与崩溃感,她就必须做出改变。